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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何日归家洗客袍 / 第五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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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在小破屋待了大概三四天,吃光了所有带着的食物,脚被水泡的发胀,脚底皱的像一只斗牛犬的嘴唇。
  我们跟着伯琛走了许久,一直与他隔着大概五六米的距离。他总是担心面前隐藏在泥土下的危险,也许有一个巨大的深坑里面全是稀泥,掉在里面就像是在化粪池里面一样难以呼吸,也有可能前面是一滩混合着建筑碎片的地方,会割伤我们已经脆弱到一碰就破的脚底板。
  伯琛绕了几次路,一直用手上捡来的棍子戳着前面的地面,还时不时的停下来看看地面。
  我无法想象,我们又饥饿又疲惫,还能在当初走那么多的路。估计有很大程度上我们在互相鼓励吧,如果只有我一个人,亦或者只有叶云飞一个人,估计就走不出这片泥土地了。
  火山爆发留下来的后遗症也已经开始展现出来了,本是盛夏的燥热,被浓厚的火山灰挡在了几万米的高空以外,湿冷的空气吹在我们只穿着短袖的身体上,几乎要将我们所有的热量带走,最可怕的是到处都是水,衣服上厚厚的湿泥土一开始到是让我们感到寒冷,但是到最后居然成为了我们保存热量的最后一道防线。
  靠着我们盲人探路一般缓慢的移动,终于找到了一条突出的坚硬的地面,大概是一条高速公路吧,因为我看到了绿色的路牌。
  当我踩在地面上的第一脚,我便摇摇晃晃的要倒下了,如果不是叶云飞托了我一把,我大概有很大几率会倒到后面的淤泥中。
  太感动了,这是我第一个想法。
  我们活下来了,这是我第二个想法。
  休息了一会儿,当放松下来以后,我们才感觉到了饥饿和寒冷。
  这让我想起了以前的一条故事,据说渔夫捕鱼回来,会在捕获而来的鱼群里面放上几条它们的天敌,它们会为了躲避天敌而不断地逃命,这样子在渔船上岸以后就能获得几乎全是活蹦乱跳的鲜鱼。
  坐了一会儿,我们脱下了湿透的鞋子,脚上血肉模糊,表皮能够完整地撕下来,但是伯琛说千万不能撕下来,因为它是保护脚底板不被感染的最后一道防线。
  “我们需要火,还有食物。”叶云飞说道。
  伯琛看了看四周,站了起来,说道:“去找点吃的,和木头,我们这里休息一会儿。”
  我起身向一边走去,希望能够找到一点吃的,还有一些干燥的木头,毕竟我们书包里有一个打火机。
  叶云飞让潘淑慧继续坐着,自己起身去寻找材料,而潘淑慧正在整理我们所有的东西,期望能将仅剩的东西获得最大的价值。
  我在一辆破车上找到了一些杂志,看上去是被洪水冲到了路上,但是精准的德国工艺没有让水渗到里面。
  拿石头砸开玻璃消耗了我大半的体力,砸完才发现其实并没有锁门,大概主人是没来得及锁门吧。
  车里面有五六本建筑设计的杂志,还有一叠建筑设计图,我想这辆车主人肯定是一个工程师吧。
  摸了摸杂志,辛运的是并没有湿掉,就是有一点点味道。我原本打算看看油箱里有没有汽油,后来才想起来这辆车是电动的,于是我撬开了后备箱,才遗憾的发现里面已经没有了电瓶。
  回到潘淑慧边上,伯琛和叶云飞还没回来,潘淑慧已经理好了我们的背包,只可惜背包里面空荡荡的,基本上没有什么东西。
  “我们只有一把打火机,和两瓶水了。”潘淑慧疲惫的说道。
  我摸了摸打火机,起身想继续去捡垃圾,潘淑慧也站了起来准备朝另一边走过去。
  “你还是坐着吧,看好我们的东西。”我说道。
  她嗯了一身,又坐了下去。
  看得出来她很疲惫,至少连动的力气都没有多少了。
  我找到了叶云飞,他正拖着什么东西从泥土地里面走上来。
  那一坨黑黑的东西,似乎是一只死掉的动物。
  这只可怜的狗似乎才刚刚死了没多久,我不知道是叶云飞杀得还是本就死掉的。
  “这只狗在泥土里面挣扎,我刚上去想要救他,他就死了。”叶云飞说道“这也算是一个食物吧。”
  我并不想说什么,其实我并不是一个圣母,作为一个厨师,我杀的动物都能够在微博上被人喷上好几年。
  “走吧,想办法去烧了他。”我说道。
  叶云飞和我拖着狗走了回去,远远地就看到伯琛站在边上,脚下有一堆木头。
  “这些木头是搁浅在了路上,我切开来看了看其实他只有外表是湿的,我们可以想办法点火。”伯琛看到了我们,对着我们说道。
  其实我们隔得挺远的,但是整个世界十分安静,没有了汽车的飞驰声,没有了鸟的鸣叫声。
  我们聊了几句,告诉了对方我们有啥收获,伯琛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他父亲为他带来的军用匕首,切开了黑狗的皮毛。
  伯琛一边清理着黑狗,一边还和我们说着:“我一直以为会找到点罐头,没想到就直接吃肉了。”
  我和叶云飞笑了起来,看着对方满脸的污垢,互相拍了一下肩膀,就继续去忙活去了。
  我在点火,木头虽然挺多,但是都已经湿湿的,不过幸亏我找到了杂志,就简单了许多。
  路边有一只没有了外胎的汽车轮毂,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一点点挪正。其实这个轮毂并不是很沉重,但是我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这些潮潮的木头着起来全是烟,糊了我一脸,但是至少还挺好用的,获得了一个并不怎么大的篝火。
  伯琛也清理好了狗,好在这里一滩滩的泥土里面有各种各样的材料,我们找到了几根常常的铁棒,估计是建筑里面嵌着的那种钢筋。
  将肉分好大块,钢筋刺了进去,我们就开始了流浪之路的第一顿饭。
  食物总是很稀缺,但是如果没有这一只将死之狗,估计我们也都会死在这片淤泥构成的世界中。。
  虽然没有盐,没有调味料,但是我们依旧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其实这种野蛮烧烤很不卫生,但是我们常说,宁做一只饱死鬼对吧。
  吃完了肉,四周零零散散的丢满了骨头,或者烤焦了的外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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