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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似幻似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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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oxi,Hoxi……”极其微弱的声音来自贝肉深处的莹白,若非附耳贝肉之上,完全听不见。
  可听见了这呼唤的Hoxi,却只当耳边打转的这轻柔声音是一种幻觉。她更关注的,是自贝肉边际零星散出的几缕光线。毕竟即便漆黑带来的是不明原因的保护,不安的恐惧仍循本能四散蔓延,至每一个未知的角落。
  “Hoxi……Hoxi……”但轻柔声音却并未停止,仍坚持着在Hoxi耳边打着转。
  盘旋着,悠悠的可怜呼唤。而被呼唤者却已在光线与黑影交错之间恍恍惚惚,意识涣散,梦境与现实的界限,已然模糊。
  “真相……告诉我……不可能的……不可能有那么多的缘分……不可能有那么多的巧合……一定……有一个真相……一定……有一个原因……一定……一定……”
  未觉闭眼,亦未觉睁眼。意识的模糊,只需一个恍惚。
  梦境么?是否在意识模糊之时,那些不知名更无法言明的存在,都应该被归纳为虚无梦境?
  恍惚间,绵绵的白色在意识深处由模糊的一点,开始缓缓绽开,如卷卷覆上的棉花糖。
  渐渐地,越来越丰富的温柔的白似暖了起来,变得温柔起来。
  醒来,却从未觉自己有曾睡去。
  “喂!CORNER。”忽地,肩胛被人拍了一下,似吓醒了迷迷糊糊的灵魂:“待会儿云镜刑场要进行新一轮的罪众处理仪式了。你要跟我一起去看热闹么?”
  “什么?CORNER?”即便醒了,迷茫的灵魂依然如新生之魂,记忆仍是一片氤氲迷雾。CORNER弱弱地确认道:“CORNER……你刚才叫的……是我吗?”
  “呃……你……你是又犯病了么?”
  “犯病?”这好像算是一个对自己现在的迷茫状态好解释,不过对方……CORNER这才开始仔细打量对方。
  白皙到带些惨淡感觉的肌肤冷意十足,云朵花边的白色长裙却透着微微暖意……这打扮,光这么看还真是零和的规则,死板的平衡。
  不过面前这位容貌与着装都有些死板的白裙女子的性情,给CORNER的感觉毫无死板之意,反倒是挺活泼的感觉。还请自己一起去看热闹……不过所以……“你是……我们是朋友吗?”
  “呃,好吧。看来你真是又犯病了……”白裙女子无奈小声低估着,似有些孩子气的抱怨。不过她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抬头微笑对CORNER道:“我们当然是朋友,而且是非常熟悉,毕竟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呢。”
  “从小?一起长大?”平静如镜的脑海没有一丝涟漪,什么波澜都找不到,CORNER的记忆里一片空白,引她不自觉地拧起了好奇的眉。
  “嗯,对啊。”白裙女子的微笑似变得更可爱了,一直保持着一种孩子似的轻松的感觉:“我们恰是同一天在云镜刑场背后的浊井里出生的呀。当我们还只是云使蛋的时候,还在孵化过程的时候,我们应该就算是已经认识了呢!”
  “云使蛋?”不明白的概念越来越多地涌出。才聊了两三句就成这状态了……CORNER有点儿慌。不了解的世界,复杂的关系……她感觉自己现在似乎最好先一个人静静:“呃,那个,你看我现在状态好像不太好,是吧?那我觉得,要不我现在就不去看什么热闹了吧?”
  “哦……这样啊……”明显地嘟起了嘴的白裙女子现在的表情,可以说跟一个要玩具被拒绝了的失望小孩子一样。不过这种失落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白裙女子又恢复了可爱的感觉,对CORNER挥手道别:“那COENER我就先自己去云镜刑场观台看热闹了,你自己好好休息休息吧。”
  “嗯……”答应完这个字,CORNER忽然懵了一秒——呵,面前这位“从小”跟自己“一起长大”的朋友,自己真的一点儿印象都没有,还真尴尬……就比如现在吧,她根本叫不出对方的名字:“呃,那个,那先再见了……”
  “好。”对方倒一点儿没在意这点,微笑道别后转身就离开了。甚至可以说……这个白裙女子给CORNER的感觉,她似乎根本没注意到CORNER刚才尴尬的停顿。或许是她要前去凑的这个热闹,确实太有吸引力了么?
  想到这儿,CORNER也对刚才白裙女子所说的在云镜刑场的什么仪式心生好奇。既然别的事儿暂时都想不起来,不如自己也跟去看看热闹吧?
  当然,等CORNER转身,刚才的白裙女子早已没了影儿,更别谈这会儿想跟她一起去看热闹了。不过还好,“云镜刑场”这个地名,CORNER还清楚地记着。
  由白至橙红。顺着云城随处可见的清晰路标,脚下的白云道路一点变暖。
  直到名为“云镜刑场”的大门前,脚下的道路才骤然恢复纯白。
  而恢复纯白的道路也就只有一小段走廊而已。再向前,脚下,柔柔的云铺设的道路已然消失。
  莫名地有些不好的感觉,不过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CORNER还是鼓起了勇气涩涩向下望去。映入眼中的,只有一片未知的深黑。
  而下一秒,一缕火烧云般的暗红迅速路过CORNER的余光,然后消失在脚下的深黑之中……
  CORNER惊地猛然抬头,只见越来越密集的燃烬色液滴,从毛毛雨,至暴雨,纷纷而下。美而温暖,惨而残酷。
  是的,那些滴落的燃烬色液滴,全部消失于深黑。一旦滴落,再未回来。抑或是,它们到目前为止,还不愿回来……
  “仪式结束。”清晰的声音空灵地不知是从哪儿发出的,简单干脆。
  “仪式……”CORNER记得,刚才白裙女子说的仪式,叫做罪众处理仪式:“罪众处理,那么所以,所谓的‘罪众’,他们,是犯了什么罪呢……”
  “姐?你怎么到这儿来了?”CORNER沉浸于关于罪众的思考时,耳边忽然传来少年的清亮声音。只是,他刚问到这儿,却不知为何顿了一下,抬头四处望了望。没一会儿,少年便找到了自己想找的那个云使。他的目光依然跟着远处的云使,继续跟CORNER道:“咦?你不是跟SHADOW姐姐一起来的么?”
  姐?什么鬼,所以自己在这云城里还有一个弟弟么……也是,作为偌大的云城中的一员,自己的身份怎么可能太简单。CORNER缓缓转身。毕竟是亲人,弟弟的容貌打扮什么的,CORNER还是要细细观察、好好记住的。
  不过她过于集中的目光以及过长时间的观察,却让少年有些懵了:“呃?姐,怎么了?我……我今天的打扮……特别难看么?”
  确实。少年亦是一身白色,但那是一件轻薄的长袍,袖口和袍底却带些燃尽的灰红……这颜色……CORNER也有些拿不准有些话到底该不该问……但毕竟自己现在知道的还太少了,闷下去,怕也是对自己没什么好处的:“不是……刚才的仪式里,你是……犯了什么罪么?”
  少年迅速意识到了自己衣袖和袍底的异样颜色,不过表情却是惊讶:“姐,我一直都是云城的罪众看守使啊姐,你忘了吗?”
  呃?罪众看守使?完全没印象……不过CORNER还是装出了恍然大悟的样子:“噢对哦……可能太久没见了,我都有些忘了……”
  “哈哈,好吧。”少年确实并不心细,丝毫未感觉到姐姐有什么不对,依然精神。他热情地向CORNER发出了邀请:“嗯……既然正好遇到了,那,要不今天到我那儿坐一会儿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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