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呼延苍

　　“啊！”一声嚎叫响彻整个山林，凌辰痛得在地上打滚。如今，他已经进入了运气的第二阶段。
　　说起来很简单，却很痛苦，他要把气流引入自己体内，通过冲击筋脉、血管、肌肉来习惯霸道的气流。
　　这样的举动对于魔灵历元年以后的人而言都是找死的行为。
　　据呼延苍透露，当初他感受到气流之后兴奋之下忘乎所以，立刻把气流导引洗淬，结果把自己的左手手掌炸得皮开肉绽，靠木系法师的治愈术才恢复。
　　于是，气流从最开始的一根拇指，到体内的五脏六腑，凌辰的全身流过了一遍。
　　其中最让凌辰为难的莫过于某个敏感的部位了。
　　所幸，他在尝试的时候只感觉到疼痛，而没有其他伤害，不然是打死也不干的。
　　不过他尝试的时候……那嚎叫连呼延苍都想捂上耳朵了。
　　经过痛苦的修炼，凌辰将气运用得越来越熟，也终于可以将气引入身体并打出。
　　虽然还会造成肌肉、躯体剧烈的疼痛，但已经不足以让他丧失行动力。
　　除此之外，凌辰坐禅的同时也在尝试观察那第一张图，每次目光投去时看见的画像都不一样，让他很是无奈。
　　气功境界没有上涨，他的精神力却是因此越来越强。因而运气也愈发熟练。
　　掌控气功的同时，凌辰也没落下体修，每每身体达到瓶颈，经过气流冲击又强大几分，使得他的体能突飞猛进。
　　两者互相促进，相得益彰。
　　终于，到了呼延苍离开的前夕。
　　凌辰双腿稳稳扎在地上，抬手一拳把身前的巨石砸得碎裂，无数碎石飞溅。
　　“现在，你已经有在任何法战者面前自保的能力了，遇到金系法师恐怕还有机会取胜。”呼延苍的赞叹让凌辰的嘴角微微翘起。
　　少年遥望天际，手臂上的青筋如虬龙一般，在他眼里尽是漫天星辰。
　　一直默默地看凌辰刻苦修行的呼延苍见到他此刻的表情，终于出声打扰道：“凌辰。你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
　　凌辰收回目光，看着满地的碎石，淡淡道：“为了冒险，保护人。也为了以前的约定。”
　　“约定？”
　　“十年前，我和我最好的朋友被迫分离，我们作了个约定，以我们四人之中最小的阿格尼丝成年生日起，一年内赶到梵多。”
　　“在那之后，拥有了强大的力量的你，要做什么呢？”
　　“当然是去玩啊。还有解你封印。……我对那些持强凌弱的事没什么兴趣。”他猜得到呼延苍在担心什么，笑道：“这倒不是因为我有多好人。只是……”
　　呼延苍静静地望着他，只见他微微扬起嘴角，眼睛里有一股傲气渐渐涌现出来：“撇开生死相搏不谈。我一直觉得，战斗如果毫无悬念，是件无聊的事。”
　　“哈哈哈哈！”一直以来保持着淡漠的呼延苍闻言突然大笑起来，这是他这些天第一次发出这样豪爽的笑声：“说得好，冒险者就要有冒险者的样子。也许，你这个异类，会把整个魔灵界闹得天翻地覆。
　　“看来，时间差不多了。这半个月，我已经把该准备的东西全都准备好了。”
　　一道流光闪起，落在凌辰脚边：“这是金龙纹鳞戒，里头有不少魔法卷轴，作为你的保命底牌。还有很多别的东西，你日后自己慢慢研究。
　　“除了那些宝物，里头还有三封信，我刻了星阵，等日后你实力足够了，就能打开来了。
　　“记住，要好好修炼气功，用心感悟那三张图，不要荒废了体能的锻炼。”
　　凌辰问：“我大概要到什么实力，才能去解除你的封印？”
　　“呵呵，有关于封印的所有事情，都在第三封信里，你别急。好好修炼，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我不在乎那一两百年，只要你能活下去，就会有机会。哎。”
　　呼延苍平静下来，叹道：“凌辰，我明天就要散了，这百余年啊。你也算是我的有缘人了，希望你即使没办法救我，也好好地生活下去。”
　　凌辰沉默了一会儿，破天荒地庄重起来：“半个月的时间对前辈来说不算什么，但对我而言并不短。虽然是各取所需，但无论如何，是你让我有了新的方向。再造之恩，难以忘记。”
　　呼延苍静静地望着他，目光变得柔和：“傻小子……不管以后如何。切记，违心之事不可做！
　　“百年前魔灵大陆上，我呼延苍风纵横费泽拉斯和阿卡隆，踏平的公会以千为单位，却还无人留得住我。”一股无比凌厉的气息直刺苍穹。
　　在整片魔兽山脉内围，火精灵一族更是全部龟缩，就连遥远的远古巨人和猛犸巨象也浑身发颤。
　　平时的呼延苍几乎是不显山不露水。
　　他既不回答凌辰有关于他实力的问题，也不在乎凌辰问那些霸国法师的实力，总称自己为一个败北的老头子。
　　可如今却很好判断，这个神秘人曾是个天下枭雄。
　　石墙上骤然发出巨大的亮光，形成的光柱冲天而起。
　　顿时天云暴动，无数光点如飞絮般飘起。
　　静静地看着那些光点消逝，凌辰沉默了很久。
　　尽管他平时一副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样子。
　　但其实一直都很认真，对于每一个对他好的人，更从不会怠慢。
　　呼延苍走后，凌辰仍然静心在呼延苍布置的结界中一直修炼。
　　期间仔细研究了他留下来的地图，心里也多少有了底。
　　他现在处在魔兽山脉内围北部，最近的路是穿过火精灵一族，继续朝北部行进。
　　其余的途径走起来也不见得比这条路安全。
　　小黑偶尔才出现一次，每次都看看那石墙，又看看在静修的凌辰，然后转头潜回水中。
　　数日的修炼后，凌辰已经能够轻松自如地引动气流，身体也达到了非常强悍的地步。
　　观摩壁画的时间也逐渐延长，慢慢能够达到半个小时，尽管没能从中看出什么，但却冥冥中感觉精神力的增进，和气流也更加亲近了。
　　比起最开始当初，他现在已经能勉强维持住一个龙眼大小的气流团。
　　迎接完自己的十六岁生日，阿格尼丝的生日也快到了。
　　孤儿院里的记忆有很多都模糊了。
　　他能够记得的不过是那个慈祥的院长，嚣张的林杰，还有那几个他最重要的人。
　　这一天，少年什么也没有做，悠闲地躺在草地上，白天晒太阳钓鱼，等到夜晚又观赏漫天的繁星，心中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
　　淡淡的星光挥洒下来，静谧的森林迎来夜晚，平静的湖水在月下波光粼粼，偶尔几条鱼儿泛起丝丝波纹。
　　黑土帝王鳄的宽容大度，让这些没有灵智的生物生存下来。
　　凌辰身后的石墙不再光亮，上面的刻印却仍然古老而让艰涩。
　　修炼结束后的凌辰望着夜空的月色，躺在草地上，有些倦意。
　　明天就是她的生日。
　　他深信，他们还活着，而且都正在前往他们的约定地点了。
　　想着想着，凌辰感到很久没有这么放松。居然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