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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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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如练,笼罩着陈杰孤独的身影。在从前,他的身旁定会有着凌月的陪伴,而如今,后者不知在何处受苦,他却毫无办法。一想到这,陈杰内心深处就会涌出一股仿佛要将人摧毁的绝望与自责。
  跟着这股痛彻心扉的感情,陈杰渐渐跌落入回忆的深渊中。
  那年,陈杰十四岁。收养他多年的师傅发现了他的血族身份,将他赶下了山。那时的他,便是带着这样一份孤独与恐惧,在华夏中部的城市混迹、流浪。白天,他只敢在桥底的臭水沟中无所事事。而到了夜晚,他也没有钱去买吃的,也不敢去猎食,只有当他饿极了,才会边抽泣着边施展着那十分不熟练的催眠术,去喝几口血。
  普通人们冷眼看着他从他的身边走过,有时会带着不屑的眼神抛下几枚肮脏的硬币。血族们冷眼看着他从他的身边走过,偶尔会操着嘲讽的口吻说出几句“贱民”、“卑微”这样的咒骂。
  可以说,那时是他生活中最黑暗的一段时间。他简直向一根黑暗中扭动的蛆虫,在阴影中扭曲求生、浑浑噩噩地虚度时光。他是被世界抛弃的人。
  直到有一天,他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看到一个伸着獠牙哭泣的小女孩。
  “你好,我叫陈杰。你叫什么啊?”
  “你为什么哭啊?你的爸爸妈妈呢?”
  “你也是吸血鬼吧?你饿吗?我给你弄点吃的吧?”
  “你冷吗?我带你去我住的地方吧?”
  起始,小女孩并不说话。她带着恐惧戒备的眼光看着小男孩的一举一动。后来,她慢慢开始接受小男孩的帮助,尽管,只是一个肮脏乞丐的血液,或者一个由垃圾桶围成的窝。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日、几月甚至几年,期间不乏一次又一次的危机。有人贩子的拐卖、有醉汉疯子的无故攻击,最危险的一次,是一个猎人发现了他们,要抓他们去领赏。但不管多危险的时刻,小女孩知道,他面前总会有一个瘦小却坚定的身影,带着他一次一次地化险为夷。
  小女孩的心防,被那一口口的鲜血、一晚晚的安睡和一句句的问候逐渐磨破,终于,在一次进食过后,小女孩用稚嫩中略带些嘶哑的嗓音,怯生生地吐出了几个字:“我叫凌月。我还饿。”
  一盏灯若是沉浸于黑暗,只因没有一个人值得他释放自己的光芒。陈杰就是这样一盏沉浸于黑暗的灯,而凌月就是值得他释放自己的光来关照的那个人。从此,陈杰化身为光,照亮了两个孤独无助却又幸福快乐的小孩,前进的道路。
  在他们小的时候,教廷和猎人工会的势力尚没有蔓延到华夏。可就在那几年里,这些欧洲的老牌势力,在重获新生的华夏巨龙中,发展起了自己的新鲜血液。之后的几年,夜晚在街上游荡的猎人越来越多,从一个月见不到一个,到一个月几个,到一周几个,到几天一个,再到最后的一天几个。陈杰和凌月躲过了无数猎人的侦查探测,可最终还是被一个猎人盯上了。
  一个中年男人正趴在一个瓦房顶上,带着复杂的神色盯着那围成一圈的垃圾桶。他在这里监视已经有好几天了,他知道,一圈垃圾桶内,正躲着两个血族。可是,那是两个……
  小孩子啊!
  他之所以来当猎人,是因为他的妻女都被血族所杀。他在妻女的葬礼上发下毒誓,要让血族血债血偿。他的情义,是他猎杀的根源。但今天,却成为阻止他猎杀的障碍。
  血族再可恶,但两个小孩子,又能做什么?他们可是无辜的啊,就和他的妻女一样!
  这几日,猎人的内心经历了无数足以让他发疯的心理斗争。每当他想起妻女被杀时的惨叫与哭嚎,他就会毫不犹豫的举起十字弩。可每当他从十字弩的瞄准镜中看到小男孩与小女孩互相安慰、互相依偎着在垃圾桶中入睡的场景,他又会热泪盈眶的将十字弩放下,然后迅速离去。
  今日,他又再度想起当日自己在葬礼上的誓言,再度想起妻女的哭喊和痛苦。他决定,不再犹豫了。他深吸一口气,从腰间抽出一根银色的箭矢,填入十字弩中。他猛然举弩瞄准,瞄准镜中的画面再次映入他的眼帘。
  只见衣衫破旧的小男孩,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抚摸着灰头土脸的小女孩的头,而小女孩则脸上带着一抹迷人的微笑,逐渐沉沉睡去。猎人的眼又红了,两行老泪不争气的滑落,以往射杀无数血族都不颤一下的双手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可是,他没有再放下十字弩。
  他的右手,一颤一颤的将扳机逼紧,镜中的准星也瞄准了两个小孩的躯干。这一箭,只要射出,就可以将两个小孩的心脏一起射成碎片。
  终于,只听“咔”的一声轻响,这支犹豫了好久的箭矢终于是弹射而出。然而,在最后时刻,猎人颤抖的双手,让准星稍稍有一些偏移,箭矢擦着小女孩的额头射入了地面,射断了小女孩的一根发丝。
  两个孩子被这陡然发生的变故惊醒,小男孩来不及多说,拉起小女孩以飞快地速度向前冲去。而猎人愣了一下,随即一狠心,脚上闪烁起乳白色的光芒追了过去。
  血族速度再快,但他们毕竟是两个孩子,怎能跑过有圣光之力加持的成人?两方的距离逐渐缩小着,一段时间之后终于进入了一个合适的射击距离。猎人的脑海中又闪过了妻女的身影,这次他坚定地举起了十字弩,他的手再没有半点颤抖,翠绿色的准星牢牢地黏在了陈杰的脑袋上。扳机慢慢收紧,只要猎人再有一丝的发力,扳机变会再次缩进一点,箭矢就将击发。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盛大的赤红色光芒突然出现,将奔跑中的猎人猛地砸飞回去,十字弩也掉落在了地上。两个小孩子停了下来,带着恐惧敌视的眼神看着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穿着雍容华贵的女人。这个女人用复杂的眼神看着陈杰,眼中闪过一丝细微的歉意。她用好听的声音说道:“以后,你们就跟着我吧。我名,维姬。”
  从回忆的海洋中浮起,凌月慢慢地张开了眼睛。她的亮丽的大眼睛已经有些湿润。她喃喃的道:“杰,对不起。亲王殿下,对不起。”随后她的双手双脚都是泛起了一阵紫色的光芒,她原本因为银钉而麻痹的四肢已经逐渐恢复了知觉,血红色的能量也是冲破了银钉的抑制,在四肢奔腾起来。不过片刻,银钉便被血红色的能量融成了虚无。
  既然她已经脱离了束缚,那么面前的一道牢笼就根本困不住她了。她转头看了一眼依旧昏迷的蓝冰,犹豫了一下,却是没有管她。红色的能量轻而易举的融化了牢笼,随后她的身影独自消失在房间中。
  的确,陈杰与凌月最开始将蓝冰留在身边的目的,就是为了蓝冰身上的骨琴。如今骨琴已落入黑箭之手,再救蓝冰没有任何意义。血族不是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只不过他们的感情不是给一个相识几天不到的陌生人准备的。这年头,那种为了不认识的人舍弃自己生命的英雄,只存在于漫画中,而不是现实。
  而此时,在Q市崂山的地下,一座充满着黑科技气息的超现代基地内藏其中。光滑洁白的墙壁,高端的电脑,突破人想象力极限的武器装备,将这座基地景象与人们印象中科幻大片的场景逐渐重合。
  而在一个偌大的办公室中,一个中年人坐在办公桌后,正倾听着桌前那少年的汇报。细看那少年的面孔,正是之前出现在夜猫酒吧监视陈杰等人的那少年。
  “安组长,您这次回来的还真是时候。最近血族和猎人们闹得正凶呢。猎人们不知从哪找来一个叫黑箭的人,不仅射术精湛,还是个格斗好手。最重要的是,我看他使用的能量是居然不是教廷的圣光能量,而是修仙门派使用的青色真气。他与孙钊他们四个一起出手,将凌月给擒了回去。另外,还有一个年轻血族,身负骨琴,也被抓了。我想如今幻镜和骨琴应该都是落入了他们手中。”
  被叫做安组长的中年男子皱了皱浓密的眉头。这安组长一身墨绿色的军装,肩顶两个肩章,其上有一金色的橄榄枝,其后两颗金光璀璨的金星赫然在列。看这肩章,他竟然是一名中将!
  “嗯,我回来的是挺巧的。那,那个叫陈杰的血族有什么反应?我记得凌月是他的女朋友吧?而且他手里也有一件圣器?”安组长说道。
  “陈杰手里的圣器倒是没事,但陈杰挺恼火的。他好像和黑神帮那边搞到一起去了。正想帮黑神帮吞并白魔帮,然后统一情报势力,找出凌月之所在。”少年答道,“哦对了,组长,因为这件事这段时间城市里的死亡事件急剧增多,公安机关压力骤增,正向我们分组施压,要求我们介入呢。”
  “嗯。黑神和白魔是不能统一的。欧阳啊,你派人盯着点。如果陈杰真地打算干掉白魔帮,就阻止他。如果他没有统一黑神白魔的趋势,那么倒是可以在他与猎人的恩怨中帮帮他。另外,血族如果真的和猎人打起来了,我会介入的。这次猎人做得有些过了。两件圣器的丢失,此消彼长间,太影响‘平衡‘。另外,关押凌月和蓝冰的位置查到了吗?”
  “查到了。诶,不过,组长,您要亲自出手?”少年听到安组长得话,脸上冒出了兴奋的表情。
  安组长微笑着说道:“Q市有着血族圣器的存在,可以说这里光与暗的平衡是整个华夏最为重要的。再加之Q市是我的家乡,因此我才被任命兼任Q市分组的组长。可是我平日太忙,不能经常来Q市,平时都得依靠副组长和你们。说起来我还有些愧疚呢。这次好不容易抽出时间过来,又赶上这种大事,我自然是要竭力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高的效率将问题解决。”
  少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还有,那黑箭我在其他城市也遇见过他,是个专职的血族杀手,好几次影响当地的平衡。我也与他交过手,可惜他虽然不是我的对手,但太狡猾和灵敏,竟然生生在我眼皮子底下溜掉了。我这次非把他给抓住不可,我安云峥倒要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知不觉,陈杰已经在城市里游荡了一天了。他城市里拿着凌月的照片到处询问,可是一无所获。而钱朗那边也还没有消息传来。不过,这期间科瓦尔伯爵倒是传来讯息。那名血族间谍所说的那个猎人,赵昌龙,已经被找到了。只不过,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但他们并不是一无所获。赵昌龙不知为何在遇害前还将他所知道的有关于圣器的具体消息笔录在了纸上。而杀害他的人并没有搜索到这张纸,却被寻找到他的血族搜索到了。
  纸上只写了一句话:“天府蜀山下,昆仑神墓中。”陈杰听后,虽感到有些诧异,却没有多想,只是将其深深记在脑中,等到救出凌月后再去思考。
  这段时间内,刘敦子他们也是给陈杰打过好几次电话,邀请陈杰去酒吧聚一聚。说是聚一聚,其实就是他们担心陈杰太过忧虑,想安慰安慰他。可是陈杰却并没有那个心情,被打电话打烦了后,索性直接屏蔽了墩子几人的电话号码,然后就在城市里漫无目的的游荡着,注定徒劳地询问着凌月的下落。
  然而,在太阳即将落山之际,钱朗的电话终于是打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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