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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清晨，阳光明媚，温度宜人。
江绵儿特意没赖床，仔细地熨烫了那条白色吊带裙，穿上身后站在镜子前自我欣赏了好久。
【叩叩——】
两下清脆的敲门声响起，秦放在门外叫她：“绵儿，起床了没？”
江绵儿拿过搭配好的链包，赤着脚走到门口，一边开门，一边自带音效的说：“噔噔噔！这身怎么样？”
秦放倚在门边，很配合地从上到下看了一遍，最后给出结论：“裙子太短了。”
闻声，江绵儿低头看了看膝盖以上尺度刚好的裙摆位置，皱着眉头小声说着：“我里面有安全裤……”
“安全裤一定安全吗？”
江绵儿一下子被问住了，张嘴想要反驳他，但还是垂下头说：“我去换。”
“算了，”秦放拉住她，罕见的让步道：“加个薄外套吧，下午可能有雨会冷。”
江绵儿马上应声说：“好！”
等两人吃过饭出门的时候已经八点半了。从市中心到奶奶家，车程在一个半小时。
江绵儿在车上又眯了一会儿，睁眼的时候再有一刻钟就要到了。
看见车上的香薰石颜色变浅了，江绵儿顺手又滴了几滴，淡淡的香气再次从车里散开，江绵儿贪恋地多闻了几下。
江绵儿突然想到昨晚储物间的那箱情书，索性主动问秦放：“赵姨说是你帮我把纸箱搬到储物间的……你看了箱子里的东西？”
“什么箱子，我没印象。”秦放目视前方，嘴硬得很。
江绵儿藏着嘴角的笑，故意说：“就是那箱情书啊，我以为你看过了。”
秦放一听到‘情书’二字，不自觉地挑了挑眉，犹豫了一下，故作淡定地说：“哦，我看了一封。”
“这么巧看到了高卓的那封哦？”江绵儿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看他：“那么巧高卓不近视，又那么巧他被调到了后面。”
秦放没面子地抿了抿嘴角，改口说：“不是我针对他，他在课上五分钟能回头看你十次不止，身为老师的我，有责任……”
“懂了。”江绵儿打断他的话，略显得意地抿着笑没再说话。
倒是秦放对这个高卓还有顾虑，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轻点两下，主动问道：“你喜欢他？”
闻声，江绵儿转过头看他，像是没听清似的：“什么？”
秦放没再重复这个问题，车子也刚好停到了翁秀芬的院门口。
江绵儿还没下车，就看到翁秀芬带着酱酱站在院子里等他们。江绵儿赶忙下车，远远地叫着：“奶奶——”
秦放看着江绵儿跑进院门，不由得想起了项景逸前几天说的话——‘你有没有做好准备？准备好迎接小绵未来带回家的男朋友。’
这个‘准备’，估计他永远不可能做好。
在江绵儿十八岁生日那晚，在她借着酒劲儿表白后，他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只是他没有江绵儿勇敢。转眼又过去了快两年，秦放思来想去，他竟看不上任何一个对江绵儿有好感的人。
他压根儿就不放心把江绵儿交给任何一个人。每当他心底冒出这样具有占有欲的想法时，他总是会一次又一次的用出差冷却自己当下的冲动。
***
秦放停好车子进到屋里的时候，客厅里只有王阿姨一人在收拾桌子，厨房里传来阵阵江绵儿和翁秀芬的笑声。
“翁姨一大早就起来准备了，我想帮她擀面饼，她还不让呢。”王阿姨笑着和秦放分享翁秀芬今天的状态。
秦放点了点头，简单聊了几句后，便把这个月的工资递给了王阿姨，“下周我和绵儿会带奶奶去看柳医生，正好你下周周末休息两天吧，最近辛苦了。”
王阿姨刚收起工资，厨房就窜出一条米色的拉布拉多，围着秦放绕了好多圈，高兴得直摇尾巴。
“酱酱，坐，”秦放给出指令后，这次蹲下揉了揉酱酱脖颈处的厚毛，“你啊，该减减肥了，看你胖的。”
王阿姨笑了，一边把桌布铺好，一边说：“翁姨每天都喂酱酱吃好多呢，酱酱也喜欢。”
话音一落，翁秀芬就和江绵儿从厨房走了出来，两人手上还各捧了一盘刚出锅的葱油饼，香味一下子就在屋子里散开了。
秦放起身走过去，看到翁秀芬的拿手葱油饼，惹不住夸赞道：“真香，外酥里嫩的，除了奶奶还真没人做得了这口。”
说着，秦放就想拿一块吃，刚要伸手，就被翁秀芬拦住了。
“洗了手才能吃！”
“是！我去洗手！”秦放做出‘遵命’的动作，然后就撸着袖子去洗手了。
见秦放走开了，翁秀芬这才拉着江绵儿回厨房。
江绵儿刚想去看炉灶上的排骨汤，突然被翁秀芬一本正经地拉住，“小绵，你怎么能随便带男人回家？”
闻声，江绵儿直接愣住了，看着翁秀芬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翁秀芬一脸认真地说道：“你现在马上要高考了，这个时候可不能松懈、不能谈恋爱！”
江绵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摇头，含糊地说：“不、不是的奶奶，他不是我男朋友。”
“奶奶不管你们是不是谈恋爱，一会儿让他吃完饭就走，你也回家看书去。”翁秀芬像是生气了似的，说完就把火关了。
江绵儿看着翁秀芬盛排骨汤的背影，不禁鼻酸了。
“奶奶，”江绵儿走上前，有些哽咽地问道：“你记得是谁最爱喝排骨汤吗？”
翁秀芬愣了一下，显然是不记得了，眼神恍惚地说着：“你啊，少考奶奶，排骨汤你最爱喝了，从小你就喜欢喝。”
说着翁秀芬就把盛好的两碗汤端了出去，正巧秦放洗好手回来，注意到翁秀芬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江绵儿赶忙走过去把秦放拉进了厨房，低声和他说了刚才的事。
“怎么办啊秦放……我、我好害怕哪一天，奶奶就把我忘记了……”江绵儿有些慌了，两只手紧攥在一起。
秦放一边按着她的手，一边轻声安慰道：“不用太担心，我已经约了柳医生下周过去复查，而且奶奶之前不是也偶尔会认错人吗？这是很难避免的，我们和柳医生再商讨一个新阶段的治疗方案……”
秦放的话还没说完，江绵儿就看到翁秀芬正站在厨房门口看他们。
“你们俩出来，我有话要说。”
***
餐桌上的排骨汤还冒着热气，江绵儿和翁秀芬坐在一边，秦放则坐在对面的‘被审讯位’上。
翁秀芬甚是严肃地把秦放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这才说道：“你一看就比我们小绵大几岁，你知道她要高考了吧？你要是真喜欢小绵，你就不要在这个时候耽误她学习！”
秦放和江绵儿互看一眼，两人默契地摸了摸鼻子，倒是江绵儿先出了声：“奶奶，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先别说话，”翁秀芬用手肘碰了碰江绵儿，接着还是一本正经地看着秦放，“你放心，我不反对小绵交男朋友，但她还没满十八呢，这种事怎么都要上了大学才行，更何况她马上要高考了，现在是不可以的！”
秦放两手交叠放在餐桌上，轻咳两声后才‘配合的’解释道：“奶奶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这个时候和绵儿谈恋爱的，我今天来就是因为……因为……我和江绵儿同学约好了一会儿去图书馆，我辅导她学习。”
江绵儿憋着笑附和说：“是啊奶奶，他大学都毕业了，以前是咱们市的高考状元呢。”
翁秀芬似信非信的点了点头，小声说：“看你还算老实，快吃饭吧，听你刚才就想吃我这葱油饼了。”
“对对对，吃饭吧。”江绵儿赶忙拿起筷子，生怕翁秀芬一会儿又要问问题。
一顿饭下来，翁秀芬都没记起秦放，但好在对这个‘新认识的男人’印象还不错。
江绵儿本来想多待一会儿陪陪翁秀芬的，谁知道翁秀芬一直催她回家复习，硬是把他们送到了院门口。
被忽略的酱酱围着几人转了好多圈，又用手扒拉江绵儿的手，想要她摸摸它的头。
江绵儿一边摸着酱酱的头，一边对翁秀芬说：“奶奶，现在蚊子多，你要是在院子里记得多动动，不然蚊子该咬你了。”
翁秀芬点了点头，趁一旁的秦放没注意，拉了拉江绵儿的手说：“丫头，之前你不是喜欢秦放吗？怎么……”
“奶奶！”江绵儿直接打断了翁秀芬后面的话，“奶奶，我觉得你说的对，我现在还是要以学业为主！我这就去做题！拜拜！”
说完，江绵儿就赶紧拉着秦放上车离开了。
***
在去音乐节现场的路上，江绵儿一边记下奶奶今天的各种状况和反应，一边偷看秦放。
“想说什么？”秦放偏头逮她个正着。
“没，”江绵儿抿着笑摇头，看着车窗外说：“其实乐观一点去看，至少奶奶身体是健康的，吃饭胃口也不错，就连‘生气’也中气十足的。”
说话间，车子已经开进了音乐节的露天停车场。
江绵儿下意识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下午一点半，估计谷笑笑他们已经走了。
“你先去检票口等我，我去找找车位。”秦放淡声说着。
“好。”
江绵儿背着包下车，还没关上车门，她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糟了！！
说时迟那时快，江绵儿刚想缩回车里，那人就转过身看见了江绵儿。
“小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