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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禾很紧张。
等待回答的时间对他来说，比历史老师漫长无边的絮叨还要煎熬。
甚至就算第一次体验觉醒测试的时候，他都没像现在这么忐忑过。
心脏扑扑直跳。
楚禾觉得此时不安的自己，看起来一定很狼狈。
“咯咯咯……”
突然，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在耳边回荡开来。
楚禾一怔，懵懂的看向曲华裳，只是此刻她以手掩唇，笑容绽开，眉眼如月的看着自己，恰如那百花盛放时的场景。
“小禾很在乎吗？”
正当楚禾沉浸在这个笑容中，无法自拔时，曲华裳再度开口，声音空如雀灵。
“什么？”楚禾眨了眨眼。
“我是说……小禾很在乎裳儿身边会有其他异性出现吗？”曲华裳认真的看着楚禾，那副单纯的样子，让楚禾根本没有丝毫抵抗的力量。
“当然在乎！”
几乎是曲华裳话音落下，楚禾便一挺胸，毫不犹豫的回答，甚至连语气都变得刚硬。
他觉得在这个问题上，态度必须强硬一点。
只是等他说完，才察觉到自己好像是被调戏了。
而不等他脸上的尴尬凝聚，旁边的曲华裳再次开口。
“嗯……妈妈说的果然对，像小禾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很霸道呢……”
曲华裳自语一般，低声说着。
末了，在楚禾想要解释的时候，却又忽然抬起头，直直的盯着他：“小禾放心，以后裳儿会做个好妻子的，身边不会有其他男性出现。”
她说的很笃定，很坚持。
但是楚禾却说不出话来，因为他感觉眼前这个女孩，似乎并不像外面的那些妖艳女人一样。
但具体哪儿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
简单的几句聊天，给他的感觉除了美之外，似乎还有些单纯。
如同白纸一样的单纯。
挑了挑眉，楚禾还是不死心的看着曲华裳，低声问道：“裳儿姐姐为什么一定要嫁给我呢？”
“因为妈妈说，小禾是我相伴一生的良人啊。”曲华裳根本没有过多犹豫，便歪着脑袋，笑嘻嘻的开口。
“难道是小禾不想娶我？”
“不不不……我当然愿意！只是……只是……”楚禾顿时紧张起来，脸色通红的摆手。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
平时在聂小武面前，他一向自诩为花丛老手，可此时他就是一个陷入恋爱中的青涩少年。
“既然小禾愿意，裳儿也愿意，那小禾还有什么疑问呢？”曲华裳伸出小手指，将散落在脸颊的一缕秀发挽在耳后，轻落落的笑着说道。
是啊。
楚禾一怔。
还有什么疑问呢？
就连裳儿姐姐都愿意，自己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不管是从容貌上，还是性格上，怕是这一辈子都很难再遇到像裳儿姐姐这般柔美，温顺的异性了。
自己捡了个大便宜，不是该偷着乐么，怎么会有这么多疑问……
楚禾眨了眨眼睛，旋即便轻笑起来。
“小禾开心吗？”曲华裳抿嘴一笑，脸上带着丝丝酡红，柔声问道。
“开心！”楚禾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笑话，能娶到这么漂亮的老婆，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不开心才有鬼了！
“裳儿姐姐，你的头发……为什么是白色的？”楚禾犹豫了一下，伸手将曲华裳的一缕发丝撩起。
其实发色并不奇怪。
这个年头，觉醒者可能由于觉醒的缘故，会改变外在形象。
有些人的头发可能通体金黄，有些人可能耳朵奇大无比，有些人的声音会很大……
难道说，裳儿姐姐也是觉醒者？
等等！
曲华裳……这个名字听起来怎么这么熟悉，仿佛在哪儿见过？
忽然。
楚禾双眼猛地瞪大，身体更是不由自主的向后缩了半寸，一脸震惊，甚至是惊恐的看着曲华裳。
他想起来了！
名震寰宇的神州第一人，第一战区战时指挥官紫云仙姬的名字，就叫曲华裳！
只是，因为她的赫赫战功，再加上那一朵常伴身边的紫云，所以世人逐渐淡忘了她的名字，都是称呼她为紫云仙姬。
这是一种敬称！
只有当功劳足以让世人铭记的时候，才会出现这种掩盖其名的代号。
自己的老婆，竟然是已经死掉的第一战区指挥官，紫云仙姬？
这怎么可能！
“我出生时就是白发，小禾不喜欢吗？”看到楚禾的神态动作，曲华裳误以为他讨厌白发，整个人的情绪顿时低落，甚至就连语气都变得失落起来。
“不不不，很漂亮！”楚禾毫不犹豫的点头。
他怎么会不喜欢。
这一头白发，给曲华裳平添了不少妖冶的感觉，就像是仙女一般，爱都来不及。
只是……
“裳儿姐姐，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想了想，楚禾还是犹豫着开口，目光定定的看着曲华裳。
曲华裳一愣，旋即似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往事，那比花儿还美的脸蛋上浮现一抹悲恸，眼里更是有忧伤闪过。
“她就是紫云仙姬！”
恰在此时，只见老爹去而复还，站在客厅中央，冲楚禾一瞪眼，声音低沉。
曲华裳抬头，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老爹，然后便低着头，并没有否认。
楚禾双眼则是猛地瞪大，哪怕他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吃惊不已。
眼前的裳儿姐姐，竟然真的是紫云仙姬？
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能娶华夏第一人做老婆？
楚禾内心翻江倒海，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腾地一下从沙发上跳下来，好像浑身痒痒一般，上蹿下跳。
“臭小子，偷着乐去吧，带你老婆去休息，我去做饭！”
老爹摇摇头，再次狠狠瞪了楚禾一眼，然后便踩着人字拖，走进厨房。
以前做饭的活儿都是楚禾的，但这么多年没在女儿身边，他也想弥补一下父女之间的感情。
楚禾顿时回味过来，有些歉意的看着曲华裳。
他知道老爹连着瞪他两眼是什么意思。
第一战区发生的事，就算没有亲身经历过，也大概能知道现场有多惨烈。
而曲华裳作为那场大战中唯一的幸存者，心理必然受到了极大创伤。
“裳儿姐姐……对不起！”
曲华裳脸上的哀恸之色隐去，露出一个柔和的笑脸，抬头看着小禾，伸出手，轻声道：“没什么的，小禾永远都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好不好？”
“……好！”
楚禾犹豫了一下，笃定的点头，同时拉着曲华裳柔滑无骨的小手。
“裳儿姐姐赶了这么久的路，一定很累了吧，我带你去休息。”
“好。”
曲华裳笑颜如花，仿佛刚才被楚禾不知情时提起的伤心事，已经彻底烟消云散，笑的像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顺从的让楚禾拉着手，向阁楼而去。
这种被人宠溺的感觉，让一尘不染的紫云仙姬，莫名有些沉迷其中。
楚禾和老爹住的房子，在这栋楼最顶层，楼上附带个小阁楼。
成年之后，楚禾便搬进阁楼里面，将楼下的小房间腾出来放些杂物。
主要是楼下房间太小，还不够阁楼一半，也就比卫生间大了几平方，放张床后连个搁脚的地方都没有。
艾米和那群黑衣人手下，已经不知何时离开。
曲华裳似乎早有准备，也没提起这茬。
而等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扶梯后。
厨房门口，曲空元的身影忽然出现，手里抱着一棵大白菜，目光望着扶梯，眼中闪烁着忧伤，幸福……
良久，一声叹息幽幽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