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莫诏

　　不紧不慢、闲庭信步的回到那老旧武馆中，那悠哉姿态仿若丝毫没有被正主来临的噩耗所影响。
　　这对早已养成边做坏事边与警官交谈的苏觉来说并非难事，当然除了变态少女以外。
　　只见莫诏不知在那旮沓里寻到一张满是泥垢的老旧卡牌，如不是苏觉今日所见、印象深刻且仔细观察了许久，这才从那无法辨认的外观里，寻到一丝蛛丝马迹。
　　正是今日学院检查资质所用的卡牌，苏觉也正是被它所阻在校门之外。
　　再次与这卡牌相见，苏觉自身不觉沾染几分初被拒之门外的萧索与落寞，谁人没有成为卡师的志向？谁人没有成为卡师的渴望？又谁人没有一念千军奔腾，一念九天揽月的梦想？
　　不过很快，这些负面情绪便烟消云散，苏觉挺直腰板，遥望已碧蓝逐渐乌黑的苍穹。
　　希望总是走向梦想道路的一处随风摇曳的木质路标，可能随着飓风荡漾而去，也可能扎根于广袤无垠的大地，任狂风吹瑟，任暴雨击打，为你在荒芜的天边遥指方向。
　　莫诏略是嫌弃的扫了卡牌一眼，用两指指尖捏着卡牌一角，唯恐卡牌的污浊沾染了他洁净的衣袂，他毫不客气的打断还正在内心抒情昂意的苏觉，示意苏觉快点。
　　对此苏觉也算是轻车熟路，走上前去用食指点向那满是泥垢的星卡，在指尖与卡牌接触的刹那，苏觉顿时感受到一股冰凉刺骨，寒冽心神的凉意从指间涌倾到手臂，直至全身。
　　那股寒冽刺骨的凉意，就如同一条条纤细灵巧的鳞蛇，萦绕笼罩着苏觉的各个经脉毛孔，又如拨动琴弦的灵巧手指一般，肆意拨弄着苏觉的瑟瑟心神。
　　苏觉虽早已经过一番这神奇的别样体验，但还是忍不住打个寒颤。
　　直到片刻之后，灵巧的鳞蛇化为无法察觉的浅蓝色能量薄雾，逐渐消弭于天地苍穹之间，苏觉身体的残留凉意也缓缓消散，渐渐恢复至往常。
　　苏觉不得不再次感叹卡师的强大，心中又不免对此产生深深的向往，莫诏的形象也从他眼中一变再变，从猥琐的老头到神秘莫测的卡师。
　　身份的一再拔高，虽方才有些不大不小的误会，但是心中萦绕不散的惊叹，还是勾起了苏觉对于莫匆的敬畏。
　　卡师便是如此，从古至今，无论何时都是凡人敬畏的存才，儿时耳畔经常聆听的卡师传说，也在心中历历在目，更何况还是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忽然，就在此时，砰！大门被一脚踹开，一名穿着锦衣的少年大步走进武馆院内，大声嚷嚷道：“我的货呢。”
　　少年皮肤微黑，长相略是普通，他的眉宇之间透着些许的兴奋，应当是他期待已久的东西将要到来。
　　少年的身高则比苏觉低了一些，穿的是蓝色的锦衣缎袍一看便是大户人家出身，直挺昂扬的腰板，豪迈如流星的步伐都透着些与生俱来的自信。
　　少年响亮的嗓音在莫匆耳畔中无疑仿若正直青春年华的少女勾魂诱惑声，莫诏也顾不得其他，把检测资质的卡牌丢入苏觉怀中。
　　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先是神秘兮兮的朝那少年做了一下噤声的手势。
　　少年似乎想到什么，表情悻悻，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接着莫诏迈到大门前，悄悄的伸头望了望文外四周，查看无人后，缓缓的关上门户。
　　恩？走私？苏觉若无其事的把检测资质的卡牌收入囊中，接着便不动声色的挡到大门前，肃立无声。
　　无论如何他的卡师之路都掌握在莫匆的手中，所以他也自觉的做一些分内之事，虽然并不一定起到效用，但也算是有所作为。
　　那少年见到苏觉挡在门前，略是感激的朝苏觉点了点头。
　　苏觉也点头示意，但是心头古怪渐起，只是一时之间却想不出一个所以然，只能暂时就此压下。
　　不在多想，苏觉把注视的目光转向莫匆二人，他也很是好奇卡师走私的会是什么东西？与他们凡人所做的走私是否有所相同。
　　心底也浮现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与刺激，往日在青竹帮没有做过的事情，终于可以在这里涉足了。
　　“严少啊，货已经到了，你就放心。”莫诏神经兮兮的说道。
　　恩~流程相差不多，老师的态度倒是小心翼翼，这名少年应当也是卡师，这么年轻的卡师啊.....苏觉略是羡慕的想着。
　　“不错，不错，快点拿出来，放心，钱不是问题。”严少很是兴奋说道。
　　卡师会对什么如此兴奋、卡牌？还是什么......苏觉脑海中一条条思绪碰撞在一起。
　　莫诏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一张崭新的浅蓝色卡牌，连忙塞进了严少的怀中，仿佛唯恐引起别人的注意。
　　果然是卡牌，但是为什么与今日所见的不同呢？到底是什么作用呢？......苏觉想起今日所见的那道美丽倩影，心中被满满的好奇充斥。
　　严少的兴奋之心已达至澎湃，不过手里抚摸着这浅蓝色如蓝天般的卡牌，他略是迟疑的道：“你确定是空殷魔姬的“动作”影像。”
　　空殷魔姬的动作影像，这卡牌名字不错嘛！但是，等等，空殷魔姬的“动作”影像？.....
　　莫诏仿佛遭受莫大的屈辱，怒吼道：“你这是不相信我的职业操守。”
　　接着话音一转，又绘声绘色的道：“那盈盈一握的柔软腰肢，那滚滑圆润的抖俏酥胸，那勾人心神的修长美腿，那惊心动魄的......都是经过在下孜孜不倦的日夜观摩研究，怎么会弄错？”
　　腰肢、胸脯、美腿......苏觉呆若木鸡，凝滞着双眸，竖楞在原地，只觉一阵瑟瑟清风吹过，席卷他整个心神。
　　刹那后，敬畏？见鬼去吧，那眉宇间的兴奋？呵呵！亏我还这么认真......
　　严少嘿嘿一笑，笑容别提多猥琐，接着从怀中掏出一张金色卡牌，递向莫匆，点下头，示意他快点，显然已经是迫不及待了。
　　莫诏也同样从怀中拿出一张卡牌，不过却是浅蓝色的，与那张影像卡牌颜色一般无二，只见莫诏把这张卡牌抵向严少的卡牌，有条不紊的刷了一下。
　　“滴滴”一声，二人同时收回卡牌，接着二人相视一眼，顿了片刻，齐声淫笑起来。
　　严少急如风火仿佛火烧眉毛一般迈着流星大步，透着无法遏制的亢奋，急匆匆的走了，想来今日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严少走后，好在莫诏还知晓为人师表的基本仪态，短暂的恢复正经，但是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让苏觉不停的在心中默念，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莫诏翘着嘴角透着喜悦，捋着达至腰间的苍白胡须，侃侃而言：“光系灵性二级，身体强度五级，还不算太差。”
　　苏觉面色一喜，心中忍不住希冀:那么此时能不能点亮星辰，进阶卡师。
　　莫诏似乎知晓苏觉心中想法，冷笑一声：“想都不要想，依靠你此时的身体强度与灵觉强度连半成的成功几率都没有。”
　　虽早便有所预料，但是随着希冀的破灭，心中还是免不了产生失落的情绪。
　　不过很快，苏觉便收起了心中的任何负面情绪，他细细思索着莫诏的言语，身体强度苏觉倒是有个一知半解，但是灵觉苏觉却是一窍不通。
　　这也难怪从未接受过任何卡师基础知识的传播，没有专业人士的引导，确实令人难以理解。
　　苏觉用疑问的目光看向莫诏，真诚的希望他具体讲解一下。
　　“想要知晓这些，其实也并不困难，只要了解人类获取超自然能量方式的各个联系。”莫诏娓娓道来。
　　“灵性级别等同于人类涉足超自然能量的资质，或者还可以理解为它是人类吸取超自然能量的一种介质。”
　　“而灵觉则是这种介质散发的一种波动，你也可以理解为古时候传说中的精神力。”
　　“人类用灵性散发的波动，也就是灵觉，通过特殊方式来与星辰进行沟通。”
　　“当达到共振的境界，下一步便是牵引星辰中的神秘能量，也俗称星力，引至身躯，用来增强自身灵性，壮大灵觉，接着用壮大的灵觉再次沟通星辰，随后牵引更多的星力达至身躯，再次增强灵性，壮大灵觉。”
　　“这是一个循环，这个循环叫做周天，当第一个周天完成，便是你初步可以使用基础卡牌的时候，也是你初步掌控超自然力量，成为一名卡师学徒的时候。”
　　通俗易懂的语言讲解了一个个看似晦涩难懂的知识，莫诏并没有辜负苏觉的希望。
　　让苏觉明了缘故的同时，仿佛觉得一张精美壮阔的星空画卷在自己眼前铺展而开。
　　以至于一阵呼啸北风吹过，那头顶杏树的粉嫩鲜艳娇花，随风簌簌而下，落至苏觉的乌黑发梢、衣衫紧衬的肩头，从眼眸前缓缓飘过，都浑然不觉。
　　只有那清新幽香沿着院内过滤下的荡荡清风流入鼻中，沁入心脾下似在提醒苏觉这便是他此时所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