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从0到1

　　姚素静静看着教父，这也是他第一次认认真真地观察这位帮派大佬。
　　九帮教父的名号，说出来都能吓的小朋友不敢尿床。但就是这么一位被江湖渲染得凶神恶煞的硬汉，姚素却看到了他花白的鬓角和胡茬，以及岁月刻刀在那张正气凛然的国字脸上，雕刻出来的道道皱纹——这就是九帮教父，一个还算高大威猛、潇洒帅气，但丢进人堆就再难把他找出来的普通大叔。
　　“苏家心不在蜀，还背着刘皇、背着朝廷做了这么多事。你把这一切都告诉了我，就不怕我去刘皇面前揭发你们吗？”姚素歪着脑袋，不知是在考量朝廷与苏家究竟孰轻孰重，还是在幻想举报苏家不忠能获得多少赏金？
　　姚素看着教父的时候，教父也同样在看他。哪怕已经得知姚素就是夜袭苏府的面具人，他对姚素的第一印象也依然没有改变——姚素不是恶人。
　　“说真的，从昨晚到现在，我一直都在想，你到底是哪路神仙？”教父盯着姚素的眼睛，仿佛希望可以透过这双眼睛将他看穿，“苏家是现代魔法的发源地，随着三国魔法协会的成立，苏家也一手垄断了MS的研发和生产渠道。话虽如此，魔法究竟从何而来，时至今日也还是个未解之谜。即便在苏家内部，也只有我三弟才知道的这个迷题的最终答案。”
　　“我不是魔法师，对魔法也不大关心。但我毕竟是魔弄公的亲大哥，所以我姑且知道，MS不只是魔法启动装置那么简单，它既限制了魔法师的魔法属性，也限制了使用者的魔力上限。目前苏家生产的MS全是手环样式，但不同MS之间的性能却有天壤之别。我三弟只有在佩戴魔导级MS的时候，才能使出烈日裁决；如果给他一个C级MS，哪怕他拥有魔导师的魔力，也只能使出C级魔法。”
　　说到这，教父死死盯住姚素的眼睛，疑惑地说：“不管是一个响指灰飞烟灭，还是一个响指改头换面，这都是苏家的MS根本无法实现的魔法。我已经向你坦白了我的一切，苏家并非蜀国的敌人。如果你不是苏家的敌人，请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
　　姚素眼珠一转，笑眯眯地反问：“苏家给朝廷提供的监控录像，只有我离开苏家的视频，却没有我进入苏家的视频，你猜这是为什么？”
　　教父一愣，“莫非……你是苏家人？”
　　姚素耸耸肩，答非所问：“苏家是天下的迷，魔法是苏家的迷。在苏家，只有魔弄公知道魔法究竟从何而来，但他既然只是‘知道’，那就说明他并非创造魔法之人。”
　　“赤壁大战之后，魔法纪元随三国元年一同开启。十年前，天下只有他一个魔法师；现如今，天下已有魔法师数万人——从1变成1万，这是多么惊人的量变？估计也只有科研工作者才会无视这些眼花缭乱的数字，因为他们知道透过现象看本质：哪怕1变成了1亿，也远远不及从0到1、从无到有来的震撼！”
　　听到这番话，教父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浑身颤抖地问：“你是……那个‘0’？”
　　姚素不置可否地回答：“我谁也不是，我是缔造者。”
　　说实话，姚素所言，教父本能地不信。换做旁人，兴许直接就把姚素当成中二变态妄想症患者了。但他又知道，姚素现在这副相貌不是他自己的相貌，而是已经死去的肖云燕的相貌。谁又知道隐藏在这副青涩皮囊之下的，究竟会是怎样一个异于常人的怪物！？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教父掏出手机，接道：“喂，是我。我没事，不用报警了。什么，一帮小兔崽子砸了郢都路的店？好，你让兄弟们等着，我马上就到。”
　　教父收起手机之后，姚素好笑地问：“怎么不报警了？”
　　“额……”教父愣了片刻，回答道：“我会尽快跟苏家取得联系，只要三弟承认你是苏家人，我一定会为之前对你的怀疑向你道歉。但如果让我知道你真是袭击苏府的凶手，我会在报警之前另做准备，不管你变成谁，都不会让你逃脱法律的制裁。”
　　“嗨哟，你还是古板的厉害。我可不是顾万里，我最受不了你这种一板一眼的人了。”姚素翻了个白眼，“临走之前给我留点钱呗，我还没吃晚饭呢！”
　　一听这话，教父连连自责自己疏忽，直接掏出钱包，取出里面的证件、卡片和照片，然后把整个钱包递给了姚素，“我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钱，你先拿着用，不够跟我说。冰箱里也有现成的食材，你想吃也可以自己做。不过，我们之间的交易只包括新身份和住处，不包括你的伙食费。收了这笔钱，请你一定要帮我保护好梦梦。”
　　“梦梦？”姚素抬头看了眼二楼，点头说：“放心，有我在，这栋别墅绝对比苏府还安全。”
　　“谢谢，这个家就拜托你了。”教父穿先向姚素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才穿好西装，大步朝玄关走去。
　　“等一下！”姚素叫住了教父，捂着脑袋回忆道：“要是我没记错，揍我那个土鳖好像说什么青龙帮正在联合新兴帮派围剿九帮，还说要把你的脑袋砍下来当球踢。九帮牵制不了苏家，搞不好朝廷下一步就会扶植这些新兴帮派摧毁九帮，你也多留个心眼吧。”
　　“青龙帮？”教父努力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这个名字，然后冲姚素点头说：“多谢。”
　　教父走后，姚素一边掰着教父的钱包数里面的票子，一边准备回房间找个带锁的盒子把钱藏起来慢慢花。谁想他才刚刚上到二楼，母老虎就从她的卧室里冲了出来，恶狠狠地瞪着姚素问：“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姚素一早就知道她趴在卧室门上偷听，所以故意用魔法强化了她的卧室的隔音效果。现在见她直接跳出来质问自己，他也立马装出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耷拉着脑袋可怜巴巴地回答：“大伯骂我没用，怪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一个人先回家了。都是我的错，我明明就应该追上你的，万一路上遇到什么事，我还能给你当个肉盾。”
　　“他……真是这么说的？”从姚素口中得知了教父对自己的关爱，女生竟露出了一抹甜滋滋的笑容。不过下一秒，她的视线就落在了姚素手中的钱包上，并当场怒吼：“这是我爸的钱包！你偷他的钱包！”
　　“没有没有！”姚素连忙辩解：“我来的匆忙，很多东西都没准备，这是大伯给我的生活费！”
　　“生活费哪要这么多！？”母老虎不由分说地抢走了钱包，随即抽出一张面值100的钞票甩到姚素身上，然后一边转身回屋，一边气冲冲地叫道：“一个星期100铢币，不能再多了！以后每周日找我领钱，要是再让我知道你向我爸要钱，我就打断你的手！”
　　当母老虎“嗙！”的一声关上房门之后，姚素才一脸懵逼地看着手里的100铢币，真.可怜巴巴地自言自语：“这种女人哪需要我来保护？太凶残了，真是太凶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