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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病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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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语初低头慎重沉思了一会,道:“我记得我朝之法中,有以财帛抵罚之法,我愿以金钱认罚。”
  至于这个朝代有没有这个抵罪法,她不知道,但既然这个时空与中国古代差不多,那就算有差距也差不了多少。
  虽然钱很重要,但,孰轻孰重,在此刻,一目了然。
  慕容归撇起一个嘲讽的笑意,讥讽地扫了她一眼:“哦?你能拿出多少?”
  夏语初将心一横,探手入怀,掏出紧捂在胸口的小手帕包打开放在桌上:“我只有这些了。”这已是她身上一半多的金叶子,无论对她来说还是对这个世界的寻常百姓来说,都是巨款。
  慕容归却仅是淡淡地撇了一眼,眼中讥讽的神色更甚,手指一磕桌面:“就这些?这点钱还不够我几天的花销。你的命,这般廉价?”
  夏语初忍了忍,咬了咬牙,又从袖袋里拿出一些,和桌上的金叶子放在一起。
  慕容归不语,手指不紧不慢地磕着桌面,从眼角望着她,毫不掩饰的讥诮与不屑。
  夏语初生性算洒脱的,却不是不食人间烟火,顿时快要哭了,一张小脸塌得快拧出水来,从荷包里将剩下的金叶子也拿了出来,咬牙切齿:“我真的只有这些了!”
  慕容归终于收回了目光,淡淡地道:“罢了。你的命确实不值什么钱,就这样吧。”
  你才不值钱!你全家都不值钱!
  夏语初在心里痛骂着慕容归,听得他让容二寻个地方安置她后,随意地道:“这点子金叶子,你拿去与弟兄们分了吃酒。”
  夏语初哭丧着脸,恋恋不舍地看着容二行礼,面色平和地将桌上金灿灿的金叶子都收进了怀里。
  夏语初垂头丧气地出了房门,心里骂他千百度。
  在她身后,慕容归目光投向桌面的书本,嘴唇勾出一抹愉悦的微笑,柔和了眉眼,温润了眼眸。
  夏语初出得门外,江上冷风喇喇,被冷风一吹,顿时哆嗦了一下,从心底翻起一阵阵烦躁,手足沉重得好像快不是自己的了,一踉跄差点跌掉。
  她才发觉,之前不是她气得鼻子冒火星,而是,她发烧了。
  冰火两重天的煎熬和难受。
  从生死之危中松懈下,强撑着她的那根弦一松,身上的力量如在这一番言语的对决中消耗殆尽,疲倦和疼痛难受铺天盖地地将她淹没。
  她身子一软,身边伸出一只手托在她手肘上,却稳稳地将她整个人扶住:“姑娘小心。”平淡低沉的声调,无端让人觉得可靠。
  她勉强抬起头看了扶她之人一眼,高大的身材,一张年轻的脸庞,竟觉眼熟。
  困惑地眨了眨眼,强行调动脑中的记忆,顿时惊异起来:“你是……你是……”
  话未说完,却被抢上前的大夫拦住:“哎呀,都这么严重了,快进屋去!”
  夏语初抬脚,脚下却软得几乎动不了,大夫还在催促着:“快,江面风大,都这样严重的风寒了,再撞冷风,小命不想要了!”他语气严厉起来。
  扶着她之人只迟疑了一刻,扫视了一眼周围,见人影寥落,一矮身将她抱了起来,大步往一间空的客房行去。
  夏语初头晕目眩,无可抗拒地伏在年轻男子的胸口,听着耳边沉稳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的,似乎催眠一般,未到客房,她就陷入了半昏迷之中。
  感觉自己被放在柔软的床上,大夫替她诊了脉,模糊中听见大夫说了一句:“……旧疾未痊,又遇风寒……凶险……”,就陷入了混乱不堪的昏迷状态中。
  此后的记忆,都像是在梦中,模糊而断断续续,她有人喂她吃了药、有人来来往往……
  病中的梦是沉重而混乱的。
  她梦见自己站在大瀑布下,雨水淋在她身上,刺骨的冰冷。
  她梦见天上下起了大石头,一块一块地砸在她脚上,感觉不到疼痛,只有无尽的沉重,如沉重的大山一般,让她无法动弹。
  ……
  沉重而昏沉的梦境断断续续地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在病中挣扎时,慕容归来看过她一次。
  她不安地躺在床上,如墨长发散乱在枕上,淡粉得快失去颜色的小巧嘴唇里无意识地发出细微的呻吟,长眉微微皱着,平时长而翘的睫毛无力地耷拉在眼下,投下两片扇形的阴影。
  站在床头,俯视着床上虚弱之极的女子,慕容归觉得心里微微抽了一下,若不是自己有意为之,让她在病中强撑着与自己交锋,也许,她不会病得这般重。
  当他听得大夫说她差点一点烧成傻子,此时还在昏迷时,他忍不住走到了她的房间,沉默地凝视着她的病容好一会儿,才走出房门,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对身后的大夫道:“全力治好她!不惜任何药材!”语气平淡却坚定。
  他需要的是一只雌鹰,不是一个傻呼呼的笨鸟。
  当他离开时,这般对自己说。
  当夏语初从混乱的梦境和断断续续、模模糊糊的记忆中醒来时,满眼是从窗口透进来的亮光,淡金的日影薄薄地投在地上,分不清是早晨还是傍晚。
  这是一间布置淡雅简单的房间,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衣柜、两个箱笼摆放在角落,一个花架摆着一盆兰花,墙上是两幅水墨山水画。
  床尾前有个身影在忙碌着什么。
  “呃,水。”夏语初哑着嗓子轻唤,喉头似有火燎,生生地涩和痛,声若蚊呐。
  叫了两声,那妇人才听到,她忙回头,道:“姑娘,要什么?水么?就来。”
  妇人倒了水,走到她身前,却又顿住,细看了她一会儿,方惊喜道:“姑娘,你清醒了?”
  夏语初点了点头,虽然全身依然软绵无力,头还有点发沉发晕,但那种被沉沉压迫的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已经消失了。
  妇人三十多岁,和眉善目,笑眯眯的看着挺喜气,此时她细心地吹了吹,扶了她起来,将枕头垫在她腰下,将水递到她嘴边,嘴里说着:“慢点……烫不烫……”温和细心。
  一口气喝完一大盏水后,夏语初觉得自己像干涸的土地得到了滋润,好受了很多,她舔了舔嘴唇,眯眼看着床前的阳光,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妇人道:“现在是傍晚了,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我早晨上船时,你烧得可厉害,烫得和火一样,可吓人了……”
  傍晚?睡了一天一夜?夏语初一惊,那自己就是昏睡了一天一夜了!
  在她昏睡过去之前,船在行走,此时,虽然船很平稳,晃动极轻,但夏语初也能感觉到,船依然在行走,也就是说,她坐着船走了一天一夜了!
  她猛地抓住妇人的手,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离承北多远?”神情急切。
  妇人怔了怔,忙安慰地拍了拍夏语初的手:“我们是沿曲水南下,如今大概到了曲遥了,离承北……”她眼中闪过迷惑:“小妇人见识短,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古代交通不便,有些妇人甚至从未离开过自己娘家及婆家附近的村镇,夏语初倒也不以为忤,继续急切地问道:“那我们要去哪里?”
  妇人楞了楞,笑道:“姑娘头还晕不晕?不是说到杭城么?”
  这是隐晦地问她是否病糊涂了,还未清醒。
  夏语初却未留意,她楞了一会,松开妇人的手,长长地呼了口气,整个人松懈下来,望着窗口的亮光怔怔发呆。
  这是天意么?
  她和小如约定要去杭城,无意间逃上一艘船,竟然就是去杭城的。
  她着急打听方位,就是为了分析探寻小如的所在。
  那样单纯善良的一个小姑娘,独自一人,会遭遇什么?
  遇到的好人多,还是会被坏人骗了?她在承北已经有夏家的人追了上来,小如又会不会被夏家的人抓住?
  但是,她的担忧无处可泄,她对这个世界连小如都不如,更无从知晓小如的所在。
  幸好她留了一半的金叶子在小如身上,也许,小如也会记得她们的约定,一路行到了杭城。
  妇人见夏语初在怔怔发呆,以为她大病初醒还未很清醒,也不打扰她,收拾了一下,就要去叫大夫。
  刚转身,却听得身后唤道:“这位……嫂子,你是?”
  妇人回身,笑道:“昨天到现在,姑娘一直没有清醒,大概也不认识我,我是你哥哥雇来伺候你的,叫我声何婆子就行了。”
  何娘子是临时找上船来照顾她的?
  哥哥?
  夏语初知道这里肯定有什么误会,也不点破,却没立即问,翻看昏睡时那些混乱的记忆,确实好像这个妇人一直在照顾自己,便笑道:“谢谢你了。若你是婆子,姑娘们可不依了,可不是年轻人都该叫婆子了。”
  世上没有不爱听自己年轻漂亮的女子,何娘子笑得眼睛都弯了,咯咯地拿袖子掩了嘴:“楚姑娘可真真嘴甜。哎,看我只记得说话,我去叫大夫……”
  门被敲了一下,大夫在门外咳了一声。
  何娘子忙打开门,笑道:“刚要去叫您,您就来了。楚姑娘醒了呢。”
  大夫笑道:“我刚才听见了你们的说笑声,特地过来看看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夏语初:“看样子精神不错。”
  上前诊了脉,一摸胡子,乐呵呵的:“看来无大碍了,再吃两天药,静养一下就好了。”
  夏语初向大夫道谢:“那是因为大夫您的医术好。”这句道谢是真心实意的,在古代,讲究的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而今她清醒过来后,就发觉自己好了一多半了。
  大夫点头笑纳,调整了一下药方,交由何娘子拿去给管事房抓药煎药,就离开了房间。
  何娘子也拿着药方,跟着离开了房间。
  大夫走到慕容归的房门前,容二禀报后,他微低了头,恭敬地进了房间,向慕容归禀道:“楚姑娘清醒了,无大碍,只需静养两天。”
  慕容归淡淡点了点头,低下头,继续写着什么。
  大夫退出房间,慕容归站了起来,优雅地舒展了一下手臂腰身,站了起来:“出去走走。”
  容二忙开了门,清晨的阳光下,慕容归浅浅地微笑着,轻松悠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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