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追踪

　　亚哈预料的不错，他带领咕噜兽跟一些猪头人，来到那出宽阔的河道处，这里已经露出了成片的沙洲，上面还留有那些哥布林的脚印，跟机甲留下的硕大足迹。
　　两公里宽的河面，现在全是浅滩沙洲，一直绵延到对岸，时间不等人。亚哈一面命令猪头人带领咕噜兽，到上游修筑拦河堤坝，一面带领着几只咕噜兽淌水过河了。
　　河对岸是一边荒芜的戈壁，亚哈根据遗留得脚印，一路追寻找到了先前追踪那些哥布林的猪头人，还有咕噜兽的尸体，他们是在哥布林抢夺完成撤退后，就跟了上去至今未归。
　　猪头人尸体都被砍去了头，咕噜兽身上全是奇怪的圆孔。亚哈掏出刀子，从一只咕噜兽身上挖出了一枚铅制的弹头，这样他惊讶万分，这是一枚标准的米涅步枪弹头，而不是那种圆圆的铅弹丸，这是需要极高工业基础才能做得。
　　想想那些哥布林还有炮兵，亚哈也就不觉得奇怪了，但是仔细一想那天见到跟在垃圾桶机甲后面的大量拿着生锈钢管，还有木头钉子制作的狼牙棒的哥布林，他又疑惑了。尤其是想起来他们身上只有一条破裤衩，头上还带着树皮做的头盔，这更加让他搞不懂了。
　　明明已经有了能打出弹幕的炮兵，还有巨大的机甲，这些哥布林的工业实力应该不差啊？为什么还有那么多拿着不入流武器，甚至连身衣服都穿不起的哥布林战士呢？
　　就在亚哈疑惑之际，一只咕噜兽似乎发现了什么，它摆动着小腿跑到了一处隆起的土丘那里，然后跳着发出了“咕咕……”叫声，亚哈便赶了过去。
　　不一会儿那帮咕噜兽从那个土丘下面挖出了一堆哥布林的尸体，他们都是被咕噜兽咬断了脖子。那些已经有些发臭，身上没了一片遮蔽物的哥布林尸体，让亚哈感到很奇怪，连死人都这么没尊严，那些哥布林的窘迫状况可见一般了。
　　它们或许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厉害？亚哈继续跟着那些足迹追踪，突然一股刺鼻的咸鱼腥臭味扑鼻而来，想想那些哥布林抢走了那么多鱼，而鱼又是一种很容易腐败的食物，他们是不可能带着那么多鱼走出很远距离的……
　　亚哈当即停下脚步，从包中拿出了地图。帕哈城到渡河地点，最多两天的路程，如果快一点不到一天也就能赶到，从这里到渡河地点也就半天的功夫。
　　而鱼如果不经过加工处理，基本上第二天就会发臭腐烂，所以那些哥布林抢了那么多鱼，行进到这里，要么把鱼丢掉，把辛苦抢来东西白白扔掉，要么就赶紧开始处理那些鱼，防止那些鱼进一步腐败，保住自己的劳动果实。
　　抬头望望天空，高原刺眼阳光让亚哈想到了些什么，他再低头看地图，发现这周边就有一个干涸的盐湖。他抬起头嗅了嗅，那阵咸鱼气味飘来的方向，刚好就是那个盐湖所在的方位——看起来他已经追上那些哥布林的脚步了。
　　亚哈爬到了一个土丘上，躲在一丛沙棘中向前方看去。果然如他所料，那些哥布林正在干涸盐湖床上晒制那些抢来的鱼，它们娴熟的从白色像是盖了一层雪的湖底，抓起一把盐洒在已经剖好的鱼身上，并将它们涂抹开来。
　　满身白色盐花的鱼整齐的摆放在湖边平整的沙滩上曝晒，飘来了阵阵咸鱼的腥臭，扛着长长的燧发火枪，跟手持钢管的哥布林在一边巡逻守护。整个盐湖及其周边，都变成了一个巨大晒场跟营房，那些哥布林并没有走远，而是在这里驻扎了下来。
　　那十几台机甲正停在营地中央，周边还搭起了脚手架，一些哥布林正围着它们在忙碌，手中的焊枪哧啦哧啦的闪着火花，榔头扳手叮当作响的声音不绝于耳。
　　亚哈目光始终没有从那些机甲身上挪开，他盯着那些正在脚手架上忙碌的哥布林焊工手上的焊枪，循着上面的导线，找到了在脚手架下焊机，跟一个突突作响，冒着黑烟，不断漏油的燃油发电机，这让亚哈惊讶不已。再看看那些衣不蔽体，手中拿着钢管做武器的哥布林战士，亚哈是搞不懂这远古与现代的混搭，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就在亚哈对哥布林这奇异的混搭，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营地中的一架天线引起了他的注意，在那架天线的下面，是一个用伪装网搭的棚子里，棚子里面摆着两部电台，两个头戴耳机的哥布林电报员，正在滴滴答答向外发报。
　　看到那些电台，亚哈明白了为什么当时他跟咕噜兽一冲出去，便会遭到来自河对岸的精准炮火打击了，在那些哥布林炮兵那里，也一定有电台。
　　面对风格如此清奇混乱的哥布林，亚哈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清楚这些家伙，为什么有了这么高的科技，而大部分哥布林还是依靠棍棒战斗的事实。
　　不过亚哈也懒得想下去了，他打算直接抓一个哥布林回来问问，这群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等到夜晚降临，亚哈便悄悄摸到了哥布林营地边上，直奔那晒咸鱼的晒场而去，这里巡逻的哥布林，有几个已经开起了小差，打起了瞌睡，亚哈就趁机掳走了一个打瞌睡的哥布林。
　　“恁是什么人？”哥布林被亚哈带到了一个隐蔽是山洞里，手中的萤火照亮了他那张老脸，吓的那个哥布林差点尿裤子，“恁恁恁……想要把俺怎么样……”
　　亚哈将手一沉，让萤火照亮了他身边的咕噜兽，它们对着那只哥布林，呲牙咧嘴，露出狰狞的面容，“嘎呜嘎呜嘎呜……”
　　“啊啊啊啊啊——”哥布林吓的尖叫起来，“是咕噜，咕噜……啊啊啊……要被咕噜吃掉了……恁们不要过来了啊！”
　　亚哈将手抬起，那些咕噜兽便隐藏在了黑暗中，“你如果不想被咕噜兽吃掉，最好乖乖回答我的问题！”
　　“俺说，俺说……俺什么都说……”哥布林已经被吓坏了。
　　亚哈首先拿出了那枚从咕噜兽尸体上挖来的米涅枪弹，放在哥布林眼前问道，“这是什么？”
　　“子弹啊……”哥布林回答。
　　“它是怎么做出来的？”
　　“把铅化了，倒进模子里，然后再打磨打磨就成了！”哥布林说道，“这东西做起来可简单了！”
　　“那铅是怎么来的？”亚哈又问。
　　“捡来的呗……俺们从盆地那里捡了好多了捏，还有铁铜铝，运气好还能见到炮捏……”
　　捡来的？亚哈一听哥布林这么说，不禁瞪大了眼睛，难不成它们那堆东西就是捡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