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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戾鸣震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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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流山川,树梢间高小凡纵跳如飞。
  地面凶险万分,高大树木树梢更加安全,只是沉重的骨锤,高小凡每次跳跃都要选好落脚地,稍有不慎,树枝不够坚固,等待高小凡的将是急坠地面,摔个骨断筋折。
  高速移动中快速反应。
  沉重大锤,快速跳跃,迅捷反应寻找下一落点,高小凡不断适应习惯着,速度越来越快,直到随心所欲不再受身后骨锤影响。
  不管近处还是远处,高小凡都能找到稳固的落脚地,借助树木反弹而起。
  “蛮牛就在前方不远处。”
  秃毛鸡精神一震,眼睛闪动光芒,悄声道:“小点声,如此大摇大摆,我怕这头蠢牛会被你给吓跑。”
  “我?”
  高小凡皱眉,疑惑不解道:“我如何吓跑这头蛮牛。”话一脱口,恍然大悟,是了,的确能吓跑这头蛮牛,就在前一天,蛮牛还被自己狠揍,黑白之翼亮出蛮牛直接吓晕了过去,可以说高小凡已经成了蛮牛心中最恐怖的存在,没有之一。
  怕到骨子里去了。
  高小凡提了口气,轻飘飘落在一株参天古木粗壮的树梢上,茂密的枝叶遮挡,树冠更是大的将照射而来的阳关打散,细碎光斑洒落而下,照的一片明一片暗。
  上方,吱吱吖吖禽鸟叫声传来,树冠上有不少鸟巢。
  高小凡刚站稳,还没来得及吐出胸腔中积攒的浊气,突然,天空掉下暗器,黑影闪动,高小凡落地瞬间向左撤步,一团散发浓烈腥臭味,黑里泛青带着点白的液体寸许间划过身前,滴落在脚下,脏液四溅迸射。
  “鸟屎!”
  高小凡一惊,连忙向旁闪身,轻巧躲了开来:“想要暗算我,当我是三岁小娃娃。”握住手中大锤,向上猛提,随即放在树梢上,斜靠树干。
  无暇顾及不入眼的禽鸟。
  简单活动身子,高小凡凝目下望,视线透过茂密的枝叶缝隙,只见下方一片开阔地,方圆数千丈,一头小山般的蛮牛正勤勤恳恳犁地,不知是谁套上的铁犁,亦或是蛮牛自己,悠闲自若享受着清晨美好阳光,从东至西,又从西折东,就这么欢快的奔跑着。
  耕地一旁,还有块不算大百丈有余的黑土地,泥土黑褐色,浓郁的花香夹杂着魂能从远处飘散而来,土地上各种草药向光生长,微风中亭亭玉立,婀娜曼妙,高小凡心头不禁大震。
  “这…这也太多了吧!简直就是个药园子,巨大的药园子。”
  只见龙魂兰、清魂花、冰蓝藤、蓝苓枝……还有许许多多他连见都没见过的草药,正迎风飘摇,风姿绰约。
  高小凡看的垂涎欲滴,这要是全采摘了卖出去,起码有大几百块大型火魂石,卖得好甚至上千也不无可能,一刻不停向肚腹中吞咽口水,手臂擦着唇角。
  他明白过来,那老者带着四人上山,误打误撞找到了蛮牛这片药园子,采摘了成熟的龙魂兰,结果招致铁角齿蛮牛疯狂追杀,倒是想出借刀杀人的好手段,龙魂兰拱手送给了高小凡,万万没想到,老者为此竟断送一臂,得不偿失,买卖赔大发啦。
  “没见过世面的小子。”
  秃毛鸡讥讽道:“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佬,这还算不得什么,这头大蠢牛蠢得很,境界修炼到不慢,就是脑子不开窍,非种这些没用的,种点有用的境界早大跨步提升了。”
  高小凡擦着唇角,闻言,冷哼一声,心里腹诽:“就你见过世面…种有用的,还不被你这只无法无天的没毛鸡给吃个光,这牛聪明的很,我看一点都不蠢。”
  秃毛鸡看不到高小凡的脸,也懒得理会,现在最要紧是吞噬这头体大如山的蛮牛,恢复己身血气与魂力。
  片刻,秃毛鸡低声道:“看准时机跃到牛背,剩下的由我来。”
  但见铁角齿蛮牛东奔西跑,哞哞叫着,一刻不停,多少有些韵律似是在歌唱,身心悠然,自由自在,高小凡第一次碰到如此有灵的妖兽,内心生出一丝欢喜,若是能降服,让蛮牛帮着给他种地,那会是件多么有意思的事情。
  整片药园子都是他的,草药随便摘,天大的美事。
  “想什么呢?”秃毛鸡突然道:“少胡思乱想,蛮牛来了。”
  话音刚起,却见蛮牛犁地而回,经过树下,高小凡双眼一凝,背负骨锤纵跃而起,快若霹雳,落向牛背。
  蛮牛正自享受着生活,却没想到有飞来横祸降临在身。
  其实,早在高小凡到来,惊动树冠上的禽鸟,蛮牛便已察觉,并未感到威胁,蛮牛也不愿多生事端,毕竟是吃素的,没那么暴躁,只要来者不冒犯药园,在树上多看两眼,高境界的蛮牛根本不放在心上。
  着实可爱憨厚的一头大蠢牛。
  高小凡落到牛背的瞬间,沉重骨锤压的蛮牛匍匐在地,滑动向前。
  轰隆——
  大地被身形如山的蛮牛砸出深坑,蛮牛深入地底,痛吼连连,骨骼咔嚓作响,几乎折断,烟尘暴起,如浪般向四周涌去。
  突如其来,蛮牛惊慌失措,下一瞬,牛吼震天,前蹄猛然高抬脱离大地,直接站了起来,一对平行背脊角尖向后的牛角,爆射而出,飞速刺向高小凡。
  蛮牛看不到高小凡,不知背上是何物,本能还击。
  牛角破空,嗤嗤有声,眨眼间,牛角尖大的肉眼已经放不下,高小凡提锤前抡,挡在头顶。
  咚的一声闷响,骨锤一面光滑,一面粗糙,高小凡连忙翻过锤头,感应着骨锤,魂力鼓荡涌进大锤,铮铮声响,小如指头的骨刺毫光迸发,疯狂生长,朝下刺入皮糙肉厚的牛皮中,骨刺如钉子般直插血肉,牢牢钉在牛背上,鲜血狂涌,流向直挂牛背的高小凡。
  高小凡垂直地面,骨锤挂在牛背上,身子肆意晃动,身不由己,险些被抖落在地,牛蹄踩踏而死。
  “别瞪眼看热闹。”
  高小凡面色铁青,本想着跃到牛背,在蛮牛反应之前秃毛鸡凌厉出手,哪料到竟会遇险,要不是自己反应快,临危不乱,急中生智连连出手避开蛮牛攻击,早被牛角捅穿了身子,或踩踏成一滩肉泥。
  就知道秃毛鸡狡诈奸猾,必要处处提防。
  “反应不错。”
  秃毛鸡这话不知道是在夸赞,还是嘲讽高小凡,或者自己更高明哄骗了他。
  “你等着,有你好果子吃。”高小凡怒极,咬牙道。
  秃毛鸡扇扇翅膀,提了口气,将体内现存所有力量用了出来,跃上牛背,脚爪疯长,向下一扣,刺破厚重坚硬的牛皮,牢牢抓进血肉里,却听蛮牛一声痛吼,可要比高小凡的大锤强了不知多少,骨刺扎入牛背,蛮牛连哼都没哼一声,两者之间,脚爪锋利可见一斑。
  “叫什么叫,爷爷吃你,是瞧得起你。”
  秃毛鸡一声戾鸣,响彻白虎山,音浪滚滚,席卷八方,只惊的禽鸟满天飞舞,不敢飞落,群兽奔走撞断树木,逃向远方,近处鸟兽躲避不及,索性匍匐在地,身体颤抖,将头深埋地底,呜咽不停低吼。
  嘭——
  蛮牛前蹄再抬,欲要甩出背脊上的高小凡,踏成肉饼,闻声,身体僵在原地,肉眼可见,参天木桩直挺挺跪在地上,庞大身躯抖动,带着大地上下起伏,晃动不止。
  高小凡心中大震,瞪大眼睛骇然的望着眼前这一切,竟没想到秃毛鸡如此强大,只需一声鸣叫,就能让万兽跪倒在前。
  更奇怪的是,如此厉害的秃毛鸡,却向黑雾求饶,看来魂锤中的黑雾更不一般。
  “这还差不多。”
  秃毛鸡扬了扬拇指大的脑袋,得意的翘起了尾巴,随意道:“低头,跪好,爷爷我要开吃了。”
  蛮牛毛骨悚然,牛身没有一处牛毛不被吓得脱落,瞬间成了没毛牛,大片牛毛随风飘扬,蛮牛颤巍巍不敢出声,一直点头,痛苦的面庞硬是挤出开心的笑容,显出能被秃毛鸡吞噬是一生的追求,但眼角晶莹的泪珠一刻不停滚落下来,砸向地面,溅出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水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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