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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水单肩挎包，手插在裤兜里，沿着街边的阴影走着。
夏天不知觉间在梧桐深叶处传出的蝉鸣声中到来，井水从指缝间眯眼望向刺眼的阳光，心里恍惚。
尽管已过午，街道还在被太阳炙烤着，滚滚热浪以肉眼可见的形态袅娜上升，吸附在人体皮肤上，黏黏的难受。
走过了两个十字路口，他拐进一条老街，一条每个城市都有的代表本城市历史的老街巷，热闹非凡，多是外来游客居多。
曲江县的这条老街名琳琅巷，倒也名副其实，五花八门的小店陈列着五花八门的东西，这里号称没有买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
没入老街的阴影里，顿时冷暖气流交汇，湿冷的空气让全身毛孔舒爽，热意一下子褪去。老街巷是大石板铺就，石板间的缝隙被绿绿的青苔爬满，踩上去，软软的。
每次来这里，就是他心情最糟糕之时。
井水一路走进，店门前都摆着盆栽，多是发财树之类的品种，老街巷里更透着阴寒。
他掐着点从东逛到西，拐个弯，又从南逛到北，他很少进店铺，时常喜欢跟地摊贩东拉西扯。地摊贩贩卖的商品不一而足，也不知进货渠道在哪，真真假假，想淘到宝，各凭气运。这些人中鱼龙混杂，各有自己阅人的一套方法，不忙时倒也喜欢搭理像井水这种图乐子却又没生出购买欲望的人。
井水漫无目的，挑挑选选，专往人堆里扎，听着别人讨价还价，倒也是一门乐趣。突然，他见到一只奇异的手镯，血红的颜色透亮着，诡异如他家隔壁发廊老板娘桃红那搽着血色口红的血盆大口。
越过蹲着的人头，他伸出手去，血色手镯被他用两指捏住了。近距离看去，他不知道材质，透着的凉从他指尖传入心底，手镯里如同灌着血色的草莓果冻布丁，让中间的一道一厘米长的裂缝更显突兀。
井水只是好奇，并无购买的欲望。他弯下腰，欲待放下手镯，心神却是一震，意识穿过大江，跨过大湖，翻越大山来，小巷的繁华与喧嚣渐渐远去。
……
不知时间几许，井水如做了一个梦。
时空转换，一条河道横亘。其实就是河道痕迹，只是如沙漠中的内流河般断流干涸。四周大地如塔尔拉玛干沙漠般贫瘠死寂，就连灌木都不见一丛，灰暗的天空雾重云深，与死寂的大地在遥远的天际连成一线，压抑难受至极。诡异配上死寂，完全就一恐怖片场景设定。
井水心下恐惧大盛，他掐自己一下，很疼，这噩梦太过于真实！
他踏着河道而行，找寻着出路。
河床不是很深，五颜六色的鹅卵石打底。奇怪的是，这些石头并无一点光泽，就如被吸干水分的尸体，毫无生机。井水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咔嚓咔嚓——”之声不绝于耳，鹅卵石碎了一路。募地，前方一片白白的云雾横亘在河底，像是裹着什么，足有十丈见方。又像是吸附在什么东西上，无风不散。
井水好奇之心被勾起，倒也忘了陌生奇诡之地的恐惧。来到近前，井水保持对未知的谨慎，不敢距离太近，只能透过云雾，依稀辨认出是一具骨架，他心里震惊，这具骨架不知是什么生物的，庞大无匹，势如王者天生。趴着的头颅高过井水1米7的个头，云雾下隐约的眼洞幽深骇人。井水猜测，莫非是巨蟒？可巨蟒哪有这么大。蛟龙？！如真是这样，也太过于离奇。
他心里庆幸，幸好是梦境。看来是自己近日来为上警校之事，太过于神经紧绷，才会有这样的离奇思维。
他抬脚欲往前行，“叮——咚——”几声，某种东西撞击骨架的声响传来，在这除了井水脚步声毫无任何声音的死寂之地听来，格外的刺耳，惊惧撞击着井水的神经，井水心底恐惧还未彻底蔓延，面前巨大的骨架像是受到了巨力碾压，“哗哗哗——”之声后，地上只剩下厚厚的白色骨粉。
人总是有着奇怪的思维，面对未知的恐惧，更喜欢设想出更恐惧的场景，自己吓自己。
井水此时就有种精神崩溃地冲动，冷汗骤然冒出，浸湿衣衫，冷飕飕也设想成了阴深深。他想抬脚远离，脚却如打了局部麻药，并不受大脑控制。
薄雾间一截玉白的骨块，泛着玻璃般的光泽，冒出半截在厚厚的骨粉之上，看掉落的位置应该是头部的某快骨骼。鬼使神差，井水伸手了，好奇战胜了恐惧。
这枚玉白骨块像钻石也如羊脂，平滑如镜，井水不知是什么，但这是死寂之地出现的唯一有点生气的物品，他握在手里，四四方方，刚好巴掌大小，有种踏实感，并不准备扔掉。
事而再，再而三，神秘和恐惧感就被熟悉所代替。井水之后又遇到五具相同的骨骼，除了一具没有玉白骨块外，他又收获了四枚骨块，现在他的手上就有五枚骨块了，虽然不知骨块为什么会这么真实地出现在梦境里，但有了这搜集的乐趣，井水的恐惧孤寂之感被冲散了许多，也觉着多个搜集的目标前行，也算是美事。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句话是有一定道理的。井水不知走了多久，耳中被鹅卵石碎裂的咔嚓声打击得麻木，前行的河道上再也没有遇到巨型骨骼。目标消失，井水的意志力也快消失，紧接着而来的是口干舌燥。
他越来越怀疑自己进入玄幻小说里的套路，自己刚拿起那个裂了一道痕的血色手镯，就出现在这里，要不怎么解释这如真实发生的梦境，而且如此这般的身临其境，他怀疑这是不是梦境。
想归想，井水并未停下脚步，他要找寻出路。前方明显气温降低，井水举目望去，前方依然灰暗，并未有什么不一样的景色。低着头，他又抬起脚步。
骤然，他停了下来。前方十米处，一道断崖把河道切成两段。井水小心翼翼挪着步子，靠近断崖。玄幻小说里此时应该出现妖兽探出头来觅食。
断崖有几十米宽，骤然下降的气温在这里有了答案。崖下是厚厚的冰层，透着绿光。井水正在绝望之际，冰层中央一个巨型的冰茧吸引了他的注意。冰茧是椭圆的，泛着荧光，体积有生活中的一间卧室大小，在距河道十几米的下面。
吸引井水注意的并不是冰茧太大，而是在井水接近断崖处时，冰茧动了一下，冰层随之也颤栗一下。井水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毫不夸张，在这死寂之地，能把人逼疯，就像监狱里的犯人被押进暗黑小屋关一个月禁闭，放出来后见到仇人都亲切。莫说冰层颤栗，就算是一只蚂蚁爬过，也能引起井水的注意。
冰茧又动了一下，“咔嚓嚓——”冰层终是承受不住，一发不可收拾，裂纹如地底古藤般肆意延伸，“嘭——”脆裂开来，冰层轰然坍塌，露出巨大的冰茧来。
冰茧滴溜溜转着，向井水而去，井水倒退着，可怎敌得过冰茧的速度。井水手里的骨块却在此时，跃跃欲飞，颤动不已。井水放开握紧的手，五枚骨块疾飞而去，没入冰茧。冰茧静静悬浮，不再追赶井水。井水觉察冰茧只是想要玉白骨块，对自己并无恶意，当即站在原地，想看个究竟。到目前为止，他遭遇的事情已超出他的认知，心理被撞击多次，他早已是麻木与接受，此刻胆子也是壮了起来。
冰茧并未沉寂多久，刹那，豪光万丈，夺目的光束从茧壁刺射而出，把坚韧的茧壁切割开来，如一柄柄的利刃。“轰——”茧壁如同碎布四射而去，有些落在井水的身旁。
井水此时无心管这些，双眼在刺眼的光束刺激下，酸疼难耐，热泪从捂着眼睛的指缝间滚了出来。
豪光敛去，井水适应着眨眨酸疼的眼睛，从指缝间望出去，一道乳白的墙体挡在眼前，貌似还有鳞片的纹路。他本能地急速后退几步，直到能看清眼前之物。
“我嘞个去！！”
这是一条龙吗？！
井水坐倒在地。虽然之前所发生的事推翻了他的认知，虽然有可能这是梦境，可是眼前真是一条龙！炎国存在于
古老传说中最为神秘的生物，从古自今都是只见其图片，不见其形的龙。
只见它全身乳白，爪子锋利优雅，浮在空中的身子线条流畅柔美，透露着高贵。它此刻正在井水身前两米处凝视着他，柔柔的触须拂过井水的脸颊，眼神中审视意味十足，脑袋向一边歪着。
蛮可爱的，这是井水此刻心里冒出的想法。他此时还能保持清醒，是他以为是梦境或是幻境，正常情况下，谁会相信自己看见真龙？
“你是——妈妈吗？”小白龙口吐人言，稚嫩娇脆的童音。但发声像是刚治好口疾的哑巴，开口的第一句话，晦涩难听清。
井水已经放弃形容自己此刻心里的震撼了。他见到了一天真龙，此龙还会开口说话！
这小白龙略有懵懂，井水判断，他答道：“我不是妈妈，我是人类。我拿到一只手镯，然后就莫名其妙到了这里，打扰到你，莫怪莫怪！”
“手镯？”她偏头想了会，不解其意，向四周望去，见满眼的荒凉，她也不以为意，道：“谢谢你！”小白龙说话略显顺畅，不再像刚才那样艰涩。她爪子一扬，一抹荧光飞向井水。
井水顺手抄在手中，这不是被她所抢的玉白骨块吗？
小白龙庞大的身躯盘旋上升，又俯冲而下，像是刚学走路的娃娃一样，新奇却不觉着累。
井水扬扬手里的骨块，对着高空吼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小白龙瞄他一眼，身体一扭，庞大的身躯向下压来。井水见势凶猛，吓得向后退去，心里腹诽，要是自己能骑在她背上，那多拉风！看着小白龙在他面前几米处止住的庞大身躯，他自嘲，也就是想想罢了。
小白龙道：“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她说话是越来越顺溜了，井水心里想到。
“我叫井水！要不我给你取个名字？”他摩挲下巴，自顾自地道：“就叫龙小白，怎么样？”要是自己养条龙，是不是很拉风？
小白龙对名字没什么概念，歪着头想了会，像是很高兴，龙身又是盘旋上升，空中一个漂亮的扭转，优美如跳水运动员，俯冲而下，带动风声呜咽作响。
井水算是明白此龙了，一兴奋就玩蹦极，她也不想想几人经得住她的这癖好，刚升起的诓她跟他走的想法，顿时被扼杀在腹中。
“小白，你就叫我哥哥啦，我们算是亲戚了。你跟我走吧！你有法力吗？能变小吗？这样说话太费劲！”井水贼心还是不死，他觉着自己有点拿棒棒糖诱骗小女孩的意思。
小白停止她的兴奋，道：“好呀，哥哥。什么是法力？”井水觉得小白太好骗了，他甚至棒棒糖都还没有拿出来。
“哎呀，你能变小吗？”井水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能呀！”话刚说完，小白身躯顿时从百米多长缩小了一半。
井水惊讶的同时还是不满意，道：“再小一点。”
小白又把身躯缩小一半。井水伸出双手比划着，道：“这么小！”
小白也不反对，井水眼前一花，一条白蛇落在他手掌，小小的身子盘着，头高高昂起，优雅的爪子消失不见，煞是可爱，貌似跳绳粗细的一条黄金蟒，再也没有了先前的压迫感。
面对那庞大的躯体，井水心里还是很犯怵的，虽然小白懵懵懂懂，但彼此之间还不是很了解，万一她发狠，自己可就是待宰的羊羔了。
看着盘旋在手掌的小白，井水心里窃喜，自己也有灵宠了，而且还是拉风的灵宠，这在外界定会掀起轩然大波，绝对不能让世人知道小白的存在！但把小白当成小蛇来养，应该没多大关系吧！井水有点飘飘然，他觉得自己现下经历的事，正朝着玄幻小说的套路发展。
井水思忖，自己和小白出不出得去还是个问题呢！
“小白，你知道怎么出去吗？”井水觉得这才是现下最严重的现实问题。
“知道呀！”小白在井水掌心翻滚，玩得不亦乐乎。掌心翻滚是她继蹦极后又一个好玩的游戏。
“给！哥哥，你试试这个！”掌心的小白卷起最后的那枚骨块，递了过来。井水觉得小白只是有点懵懂，不是笨。
端详着手里的骨块，井水犯难，不会用！
“放在额头上！”小白积极地提醒。
井水依言把骨块贴在额头上。“轰——”井水大脑一阵刺痛，一股力量如决堤潮水般汹涌而入，占据着井水的大脑空间，这种无法看见的情形像极了上班高峰时挤地铁的人流，也像极了开闸放水时的冲击。
井水脑袋里撕裂般疼痛，一支万人军队在撕扯他的脑细胞，然后践踏。
他七窍渗血，鲜红的血水汩汩而流，又一个毒死鬼片场布景。井水再也坚持不住，倒退一步，仰天栽倒，晕了过去。
出其不意，小白被重重摔在地上，她“哎哟”一声，吓了一跳。见到井水的模样，小白尖声叫着：“哥哥！哥哥！”
小白相当于是刚出生的婴儿，第一眼见到的是井水，心里早已形成依赖，把他当成亲人。现在井水晕倒，她早已悲从中来。
井水滚烫的脸颊触碰着小白，小白顿时清醒过来。想起骨块里蕴藏着丰富的精神源力，哥哥是因为汲取骨块的力量，才如此这般情状的。她额头触着井水的额头，释放着自己的精神源力，引导着。井水脑海中狂暴的精神源力终于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顺着小白的精神力狂涌而出，没入小白的神海中。
良久，小白终于是抬起了脑袋。井水的脸颊退回了正常温度，七窍的血早已停止流出，有些地方的血在高温的蒸发下，已经结痂。
井水醒了过来，感觉并无不适，反而像是饱饱地睡了一觉，精神头十足。见自己靠在小白庞大的身躯上，也不害怕，他伸手抚摸着小白的鳞片，冰凉柔滑，没有想象中的膈应手，忍不住多抚了几下。
他不知道的是，刚才脑海里99%的精神源力都被小白牵引而去，剩下不到1%，被他吸收，不然，以刚才精神源力的狂暴程度，后果还真不好说。
小白大叫：“哥哥！哥哥！”声音里的兴奋让井水很感动。
井水有所悟，知道刚才在自己脑海肆虐的是一种精神力量，视力和听力也似有所增加，脑海里还多了一棵树苗。他不知道的是，他虽然九死一生，却误打误撞的觉醒了自己的木属性精神源力，脑海里不再是简单的精神力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种机缘的。
他集中精神源力，专注念叨一句话：我和小白要离开这个空间！我和小白要离开这个空间！！
……
景观在这一刹那改变了。井水睁开眼来后，小巷的繁华和热闹又在耳边响起，他手里还捏着那只手镯，时间像是没有流走一样。这也太过奇异了，说出去没人会相信的，他想着。
小白？小白！
井水东张西望。
小白并未出来。
“嗨！嗨！”摊贩老板见他拿着镯子发愣，问道：“200块！上好的朱砂镯子！辟邪驱祟！你要不要？”
200块？井水身上正好200块，但他为免老板疑心，象征性地还价：
“100！”
“180！”老板遵循讨价还价的套路。
“150！”看着老板那假装的肉疼和眼里透出的狡诈，井水不想跟他啰嗦，他担心小白。
“拿走！”老板心底窃喜，傻小伙，你可别怪我宰你，这有点裂缝的镯子可是值不了几块钱！
......
井水推开院铁门，向着挂有“盲人按摩”的底楼一间屋子望过去，出门时的争吵声已散去，来到楼道，熏天的酒气把整个楼道堵满。井水厌恶地抽抽鼻子，他知道是谁在喝酒。正准备上楼，有人下楼的脚步声传来。井水抬头望去，七婶端着盆换洗衣服走了下来。她朝着井水努努嘴，示意他去安慰他妈妈。井水默默点点头，从三节的台阶退了下来，向着盲人按摩的那间屋走了过去。
这是一个老旧的工人大院宿舍楼，住这里的都是原先一个厂的下岗工人，大家秉承着邻里一家亲的理念倒也和谐平静。
井水母亲叫张萍，一只眼睛先天看不见，下岗后在院底楼一间屋里开了个盲人按摩，他父亲井松天则是在院门口捯饬一个修补行。挣的不多，日子倒还算平静。
某一天开始，井水的爸爸开始酗酒，井水从此就跟爸爸说话很少了。妈妈也开始经常抹眼泪。几年下来，整个宿舍院里对这种吵嚷的哭泣声早已习惯。开始他们也来劝架，后来劝着劝着，也就躲着了。
前几天，父母获悉井水考上了梦寐以求的华南省警察学校后，又开始吵上了。
从开学的问题吵到警察工作的危险性。其实，井水知道这些都不是争吵的主要目的。这只是爸妈常年来习惯的交流方式罢了，慢慢地嗓门都变大起来了，态度都相互差起来了。
他也习以为常，争吵声只要一起，他就躲去那条人多的琳琅街，五花八门的贩卖声比争吵声悦耳多了。
撩开半人高的珠帘，屋子里昏暗依旧，此时没有客人，不知是没有来还是被争吵声吓跑了。妈妈坐在沙发上，弯着腰，驼着背，单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抹着眼泪。这是多少年的标准姿势了，妈妈一直没变过。
“妈！”井水在喉咙里发声，他不大习惯安慰这样的母亲。
感受到人进来的阴影，张萍抬起了头。
她其实并没长着一张怨妇的脸，不熟悉的人从她那水亮亮的大眼睛里看不出什么不一样来。井水完全遗传了妈妈的清秀脸蛋，也遗传了爸爸的高大身材。
这本应该是一个幸福的家庭，井水认为。
“妈！以后你们别吵了！我长大了，以后我养你们！明天我就去打暑假工挣点生活费！”张萍张了张嘴，并未回答，这么多年，她已经有点逆来顺受了。
一阵哗哗声响起，珠帘被撞开，一股酒气冲了进来。井水抽抽鼻子。
爸爸摇摇晃晃一屁股陷进沙发里，犹豫了下，单手搭上妈妈的肩，说道：“别哭了！我也是心里烦躁！井水说得对，吵了这么多年了，邻里上下连笑话都不爱看了，我们得给儿子留点面子，以后他还得找媳妇呢！想想这么多年我俩为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从今天起，我戒酒！”
井水吃惊！感动！父母的感情还是有的，要不爸爸也不会不顾家里反对娶了妈妈，心里暗暗决定暑假自己挣学费。
他转身给父母留下了空间。
……
宿舍院二楼202，是二进间套房，井水生活了17年的家。外间有个简单的隔断，以前是井水的卧室，上高中后，父母为让他有个宽敞明亮的学习环境，执意让他搬进带窗户的里间。
井水反锁上房门，有点迫不及待，小白不知怎样了。他取出血色手镯，用刚才相同的姿势拿在手中，可是什么也没发生，半掩的窗户，依然有阳光洒进，井水还在屋里。
他依样画葫芦，如从手镯里出来一样，集中精神力，默念：我要进去！！我要进去！！
“哗——”井水脑海里多了一个圆图案，纹路繁复，如同迷宫图，不像八卦，也不似太极，井水愕然。一行字出现在脑海：用精神源力缔结契约！
精神源力？这是什么？这残破的手镯还要契约？会不会把自己卖了？按玄幻小说的套路应该不会吧？
井水此时心上心下，婆婆妈妈。
为了拉风的龙小白！干了！
他试着让自己集中注意力看向图案的中央，他不知道什么是精神源力，更不用说使用了，只能笨人用笨办法尝试。
这次并无诡异情节，一道亮光乍起，瞬时敛去，图案消失。井水手里一轻，五轮镯钻进他手腕处，形成一个手环的图案，不注意看，以为是个圆形胎记。
此时从外表看，井水闭着眼睛就像在睡觉，其实他的心神都集中在脑海里，五轮镯的异样，他像是亲眼所见，这就是神秘的精神源力？可以透视外界一切事物。随着五轮镯的消失，他的脑海里多了很多东西。
具体来说是多了几页纸。
井水用精神源力一一扫过，那几页纸一一翻动，精神源力可以这样运用。
到底是小孩心性，井水平时表现出来的跟他年龄不符的沉稳，在此刻荡然无存，早已被激动窃喜取代。
今天有太多不可思议，超出他认知的事情发生，他心里对真相的渴求达到临界点，迫切想从眼前的纸页上得到真相。
精神力扫向第一页纸，纸页略有泛黄，上书：五轮镯解说。五轮镯就是这血色手镯吧？井水心里认定。翻开第一页，“彼时混沌初开，源力充裕，万物并作，修仙访道之人神通广大，降服古龙族为人类坐骑！随着天地衍变，源力有消散之迹，未雨绸缪下，集人类智慧练成此镯，以备不虞，每代持有此镯的人称为驭龙人。如若龙族有反侵之意，驭龙人可驱使之入此镯空间，放逐蛮夷之星。”
看到此处，井水长吁了口气，感情自己真捡到金手指了！这手镯就是龙圈？自己可以拥有整个龙族？
他平复下心情，接着阅道，“此镯乃自古最为神秘之器，等阶待定！威力待定！功用待开发！遗症未知！里面空间源灵充裕，以精神源力驱之，随着驭龙人的精神源力修为提升，驱之越强！”
“我去！后遗症未知？”井水爆粗口，这看着不对呀！
威力待定还可以接受，现今的和平年代，自己也没地去试呀。等阶待定？没这么不负责任的玩人呀？说好的源灵充裕，自己进去走了一遭，里面的景观似乎跟充裕毫不沾边；手镯上的裂痕也无从解释，莫非这只是个废弃物？那还结嘛契约？自己莫非真是把自己给卖了？
井水的激动窃喜之火开始飘摇。
“如若此镯损毁，节咒师可修复之！”井水继续看去，“此镯未有人修圆满，圆满需要五行精神源力，即木、土、水、火、金五种精神源力，如若圆满，应能自衍天地，自成一星。然，此乃猜测。”
井水觉得编书之人很不靠谱。节咒师是什么，井水无从得知。
五行精神源力哪里有？又是一难题搁置。
粗略扫扫后面的文字，说的是五轮镯用精神源力的操控方法。
精神力扫向第二页纸，他顿时被上面的内容吸引。
“精神源力的基础修炼之法。”
井水一口气看完，觉得精神源力修炼应该不难，难在没有修炼资源。
精神源力的修炼旨在扩大神识海洋，也即扩大神海。浓缩成两个字，即汲取，汲取精神源力炼化，变为自己的精神源力。后面还附有最为简单的修炼技巧——驭物之法，用精神源力驭物，如电视里的魔术师驭物表演。井水的理解此法应是较基础之法，只是对于现世的自己来说是极难的。
井水怪笑，如是练好了，貌似是一条生财之道呀。他退出神海，思忖着，刚才自己在五轮镯空间汲取的那枚骨块里的力量，莫非就是精神源力？找小白问问，看那种骨块还有没有。
虽然现在看来全是些不靠谱的资料，但井水对自己能掌握五轮镯很是激动，那老板要是知道150元卖给自己的残破手镯其实价值无法估量，不知作何感想，只是自己千万不能透露五轮镯的存在，如是传出去，定会是轩然大波，不是自己所能承受地，况且还有小白的存在。
小白？！井水醒悟过来，自己只顾着研究五轮镯了，把小白给忘记了，不知她怎么样了？
他已是五轮镯的掌控者，进入五轮镯的空间只是闪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