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青难许仙

　　小青余光打量王维，莫名有几分熟悉，似乎在哪儿见过。
　　心疑间，对许仙道：“这把破伞还值几个钱呀，你还要跑来把它要回去。还多带个人来，怕我们不还？”
　　“伞算不了什么，更不是怕小青姐不还，我……我是……”许仙吞吐半天，说不出话，给了王维个求救的眼神。
　　王维抬眼看向梁柱，小青明显是要刁难许仙，他若不知趣，怕一样要遭。
　　小青可不是端庄温柔的白素贞，于山野中修行，性子野惯了，连库银都敢盗，何况捉弄个凡人？
　　“那你是为什么？”
　　“我是来看望你家娘子的！”许仙憋出个理由。
　　“不是你说我可以来看望你们的嘛，而且那天我怕她淋了雨着了凉，我怕她生病了。”
　　“那如果她要是真的生了病，你又能怎么样呢。”
　　许仙道：“我会治病。”
　　“你会治病，你会治什么病呢。”
　　“普通的小毛病我都会治，也会开方子。”
　　“那相思病呢。”
　　“啊……”许仙愣住了。
　　“你也会开方子啊。”
　　“从来没治过这种病呀。”
　　“那有没有害过。”
　　“啊……”
　　小青追问：“相思病呀。”
　　“没有呀，我从来都没害过。”
　　“从来都没有，那你现在呢？”
　　“现在？”
　　“自从前几天你在西湖碰见我家姐姐以后，你有没有得到相思病，说实话。”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病，反正这几天我睡不宁，吃不安的，眼睛一闭就好像看到你家娘子的样子。”
　　“那看样子，你是病的不轻。”
　　“千万不要告诉她。”
　　“为什么？”
　　“我怕惹她生气。”
　　“那你这么想我们家小姐，你就不怕你家里的夫人生气呀！”
　　“小生从未婚配，家里哪里有夫人呐？”
　　小青笑道：“说的可是实话，天上可有雷公哦。”
　　许仙道：“我父母早亡，从小苦心读书，长大研读本草，在药铺学医，立志救人，从未婚配，更不懂相思，哪儿有夫人？”
　　“哦，你家既然没有夫人，你今天来又不是为了那把伞，那你的来意是……”
　　“我，我是……”许仙支支吾吾。
　　“你是想念我们家娘子，对不对。”
　　“是的……不，唉呀，我是个穷小子，我怎么敢痴心妄想呢？”许仙唉声叹气。
　　小青感觉许仙说话窝窝囊囊，对比下旁边淡定看戏的王维，心里生出股气。
　　“姐姐一表人才，岂能随便让人娶了去？”
　　她冷道：“对呀，我看你想也是白想了，老实告诉你，我家姐姐她早就已经有了人家了。”
　　晴天一记霹雳，许仙脚站不稳，哀从心生，道：“什么，你家小姐已经有人家了？”
　　“对呀！”
　　“那我告辞了。”
　　“许相公，等一下。”
　　小青取来雨伞，道：“那你把伞也带回去吧！”
　　许仙伤心的道：“这伞就留给你家小姐吧，我和她总算也有一面之缘。”
　　许仙失魂落魄的往外走，撞上进来的白福，白福扶了他一下。
　　“哎，相公，相公！”白福追出去。
　　“没事！”
　　许仙把他推开，连王维都忘了，踉跄着离去。
　　小青要往外追，瞥见淡定的王维，不由道：“你的好友走了，你不去照顾他，怎么还留在这儿？”
　　“千里有缘来相会，既是缘，他还会回来，不是吗？”王维笑问。
　　小青奇道：“你怎知是缘？”
　　“若不是缘，你何必问汉文兄会不会治相思病，问他有没有夫人。你家娘子，想来还未许配，正害相思病，所以啊，你才替她出来相亲，郎有情，妾有意，岂非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不是缘，是什么？”王维笑呵呵道。
　　早在堂后端详偷听的白娘子，本因小青吓走许仙而生出的气，消散大半，王维这话，说到她心坎儿里去了。
　　“你这人，胡乱编排我姐姐，说她害相思病，什么心思？”小青语气不善。
　　“你要再不去追汉文兄，没了良配，小心你家姐姐生气，把你赶走。”王维道。
　　小青脸色一变，瞪着王维，道：“你……”
　　“小青！”白娘子见小青握了拳，忙走出来，看她一眼，道：“不得胡来。”
　　“哼！”小青气闷。
　　白娘子微微一礼，道：“小青无礼，怠慢贵客，请多谅解。”
　　王维惊艳，白素贞果然美貌绝世，明眸皓齿，倾国倾城赛天仙，只可惜，名蛇有主，王维是君子，君子不夺人所好，而且一想到抱着条蛇睡觉，浑身起鸡皮疙瘩。
　　王维抱拳，道：“这位，想必就是汉文兄心心念念的白家娘子，失礼了。不怪小青姐，是我胡言乱语。”
　　小青哼一声，听王维替自己说话，气顺了些。
　　白娘子不悦，道：“小青，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呢？”
　　“姐姐，我这是帮你相亲呀，总不能糊里糊涂的让他把你骗了去嘛！”小青撒娇道。
　　王维道：“实不相瞒，汉文兄对白姐姐情根深种，今日来此，是想让我帮忙提亲。”
　　白娘子和小青同时看向他，齐声道：“怎么不早说？”
　　王维干咳，委屈道：“这不小青姐说话太快，插不上话么？”
　　小青瞪一眼王维，道：“姐姐，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还会有下一次吗，我们千方百计才找到前……”白娘子念起有旁人，话微顿，继续道：“可是你几句话就把人家吓跑了。”
　　“可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他是那么不惊一吓。”小青也慌了。
　　“你呀，你也不想想你自己在胡说些什么！”白娘子责怪道。
　　“姐姐，你放心，我现在就去向他陪罪，我一定会把他找回来当我的姐夫。”小青道。
　　王维忽道：“既是误会，我也来帮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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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许仙昏昏沉沉的出了白府，遇上那日载他的船家，船家看他摇摇晃晃，把他扶到石桌旁坐下，许仙写张纸条，请船家去药铺给自己药，等船家走了，许仙头一昏，趴在桌上。
　　王维跟着小青出了白府，沿着墙根走，正巧遇上船夫。
　　“哎，你不是之前划船那位老人家吗？”小青道。
　　船夫打量她，道：“你是，哦，哼！”
　　“哎，你哼什么？”小青不高兴了，问。
　　“我哼，你管得着吗？”船夫叉腰抬头，神气道。
　　小青忽露笑容，语气软下来，问：“哎，老人家，你有没有碰见之前坐船的那位相公啊？”
　　“我啊？没看见！”船夫摆手。
　　“哼，反正你不说，我也知道！”小青笑着，像只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