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婚礼

　　凯瑟琳嫣然巧笑，“去，跟你们的子爵老爷通报一声，就说凯瑟琳来履行婚约。他知道的。”
　　那两个卫兵互相对视了一眼，豁然放下长剑，“子爵大人早有吩咐，若是凯瑟琳小姐驾到，直接去城堡大厅！”
　　“向凯瑟琳小姐致敬！”卫兵双脚并拢，右臂捶在胸前，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卡西呢？”林克打开车厢，却发现这个家伙不知何时已然溜走了。毕竟他是三级盗贼，要想瞒过他们二人的耳目并非难事。
　　“算了。随他去好了。”
　　凯瑟琳并不在意，拉着林克直接走进了城堡，沿着早就铺好的红地毯一路穿过庭院，精致进了大厅。
　　城堡的外观虽然破败，但内部装潢倒是颇为豪华，寻常领主城堡长见的石头墙壁都被贴上了精致的马赛克花纹，高有五米的屋顶之上吊着一只足足有上百只蜡烛组成的豪华吊灯。
　　在大厅的两侧摆了两条长长的桌案，坐满了各色人等。
　　有骑士，有商人，也有圣殿骑士。
　　在大厅正前方的台子上，摆放着一只用繁复铁艺制作的宝座，其上坐着一位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他面白如玉，眉目清秀，留着修剪得极为精致的八字胡，身穿丝质长袍，肩部装饰着两条半貂皮，头戴铜质圆环头冠，其上镶嵌着四颗明亮的宝石。
　　是标准的子爵装扮，必是西德盖尔无疑。
　　在他的身边站着一位身穿大红色长袍的教会主教，他一只手拿着十字架，一只手拿着缀满了宝石的佩剑。
　　“圣光庇佑，西德盖尔子爵必将带领白水岭走向荣耀！”红衣主教约么六十来岁，但脸上气色红润，一头白发更加显得他神采奕奕：“以光明之主的名义，祝福西德盖尔子爵！”
　　“我，西德盖尔，巴恩斯之子，必将遵从吾主的指引。”说着，他站起身，朝着红衣主教行礼，“多玛姆主教，倒是还要再辛苦您一番。”
　　多玛姆主教笑，“就是门口那个女孩？”
　　“不错。多玛姆主教的预言果然精准，不愧是吾主在白水岭的地上代言者。”西德盖尔扭头看向凯瑟琳，“凯瑟琳小姐，既然你是来旅行婚约的，就请上来吧！”
　　凯瑟琳一愣。
　　这个家伙早就知道自己要来！这个多玛姆主教既然能预言自己的来临，说不定也能预测到自己的真实身份。
　　她抚摸着手上的戒指，心头发冷。
　　林克……
　　她又看向林克。虽然此时这家伙面色如常，多玛姆主教神色也无异样，但她并不能肯定，他能逃过一位红衣主教的法眼。
　　眼见凯瑟琳没动，西德耐尔竟是走下台，缓缓走到凯瑟琳跟前，伸手拉住凯瑟琳的手腕，“想必凯瑟琳小姐不会拒绝我的求婚吧？这枚戒指很适合作为婚戒呢。”
　　他另外一只手取出一枚白金戒指，其上镶嵌着一颗精致无比的八面水晶，隐隐地有光华在水晶之内流转。
　　凯瑟琳立刻感应到，水晶之内就是她的灵魂碎片。
　　“当然，西德耐尔子爵既然继承了爵位，按照莱茵同盟的习俗，继承婚约也是常有的。更何况子爵您如此英俊，我怎么会拒绝呢！”凯瑟琳笑，露出一口小白牙。
　　“那么……”西德耐尔托起凯瑟琳的白嫩嫩的小手，“奏乐！”
　　在乐师舒缓而又优雅的音乐声中，二人缓步向前。
　　林克就好似透明人一般，直接被无视了！
　　他也是无奈，只得自顾自地凑到长案最前方坐下。
　　他虽然年轻，但并不傻。能在娱乐圈博出位的，哪一个是傻子？其中的争斗，丝毫不比宫斗剧来得轻松。
　　林克当然看得出，凯瑟琳乃至于自己都陷入了巨大的危机。
　　再联想到凯瑟琳离去时，梅林大法师背身抹泪水的情景，林克不禁开始怀疑：也许，这些根本就是梅林的安排。包括灵魂碎片的质押，甚至是西德盖尔的背叛。
　　“请白水岭的各位绅士们见证，在吾主的荣光下，在圣光的祝福下，今日西德盖尔子爵与凯瑟琳小姐结为夫妇。”
　　西德盖尔转过身，双手握住凯瑟琳的双手，四目相对。
　　红衣主教多玛姆继续说道，“我，白水岭主教多玛姆，以光明之主代言者的身份，许你们在光明之下永浴爱河之祝福。”
　　“西德盖尔子爵，无论健康或者疾病，无论富有或是贫穷，你是否都愿意永远珍视她，爱护她，照顾她，不离不弃？”
　　西德盖尔笑，“愿意。当然。我愿意。”
　　“凯瑟琳小姐，无论健康或者疾病，无论富有或是贫穷，你是否都愿意永远追随他，陪伴他，以他的信仰为信仰，以他的方向为方向，永生不渝？”
　　凯瑟琳低头，看着西德盖尔的双手，“我愿意。是的，我愿意。”
　　“如果有人反对，那么你们现在可以表达自己的立场。当然，如果你有信心胜过西德盖尔子爵的力量。”
　　多玛姆环顾四周。
　　笑声四起。
　　“没有！”
　　“让他们现在就开始制造小子爵殿下吧！”
　　“既然没有，那么诸位，以后再有破坏西德盖尔子爵婚姻的，便是圣光的敌人。”
　　多玛姆拿着是十字架在二人头上微微一点，“西德盖尔子爵，你可以给你的妻子带上戒指，并且亲吻她了。”
　　林克的心骤然急速跳动了几下。
　　他原以为，自己巴不得凯瑟琳早死，巴不得梅林大法师早死。现在……难道是对凯瑟琳的“出嫁”，竟然是有着几分的不舍？
　　不可否认，凯瑟琳很美。同样不可否认的是，他林克就是一只不折不扣的颜狗。
　　但……
　　被召唤的生物的身份，却让他犹豫不决。
　　更何况他也没有可能击败整个白水岭——怎么可能？一人一刀都能把他砍成烂泥。
　　西德盖尔将戒指戴在凯瑟琳的手上，然后低头，双手环住凯瑟琳的腰，双唇轻轻印在了凯瑟琳的唇上。
　　林克分明看到，凯瑟琳微微低沉的眼帘下，目光似乎扫过了自己的脸颊。
　　拔剑而起的冲动瞬间攀登到顶点！！
　　林克想要起身，却猛然间发现，仿佛有一座大山压在自己的肩头，将他牢牢锁死在座椅上。
　　是凯瑟琳，她在控制着自己。林克闭上眼睛，他不想看到西德盖尔牵着凯瑟琳离开的场景。
　　整个莱茵同盟的婚俗都很类似。
　　仪式过后，是属于宾客的疯狂时刻，他们狂饮，肆意地调笑，丝毫没有上流社会的矜持，甚至那些招来的女郎在他们当中流连时，有些心急的当场就遵从最为原始的做起了不堪入目的举动。
　　喧嚣之声几乎要将城堡的屋顶翻开。
　　凯瑟琳……林克心头一紧。
　　他感应到凯瑟琳似乎在焦急地呼唤，在感应当中，那个以真名安德雷妮召唤他的女巫，就在城堡最顶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