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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过去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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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德尔村的一片废墟之中。
  “触犯神意,都是因为诺伦王族触犯了神意!因为他们不顾一切去研究米尔德拉之门,所以才会招致这片土地被诅咒!这是何其悲哀,何其不幸……”
  站在一片村民虔诚的祈祷之中,郑怡和颜齐敏面对眼前一位拄着拐杖的瞎眼老太婆,正在细心聆听她所讲述的过往。
  “混沌之初,都源于米尔德拉之门的开启……”
  老太婆说,她所描绘的故事很长,大抵是在讲述着过去两百多年前,南斯帝国还处于最强盛的时期时,因为一个名为米尔德拉之门的异空间门开启,致使世界发生的一场劫难。
  那一天,红月渺渺,夜色深深,犹如末日降临。
  远方迪维恩主城中央的伊塔山附近,当一个奇异的空间门从山上某处张开时,门中涌出的无数异性怪物,很快就让整个南斯帝国面临崩溃。
  浑身燃烧火焰的羊角怪在毁灭居所,有背后伸出触手的食人虫在肆意啃食。身为西北方数一数二的内陆大城,迪维恩昔日的繁华荣耀在一夜之间就毁于一旦。
  远远望去,甚至只能看到一片血海修罗场。
  在这之后短短几天,魔鬼与怪物的迅速肆虐让迪维恩周边的城市和边境一些小国都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帝国派去的巫师团队和骑士团一去无回,三分之一的国土沦陷,世界陷入了巨大恐慌,甚至有失魂者扬言人类应臣服于魔鬼怪物之下。
  但是在这之后,勇者降临,将灾厄止息。
  五位神之使者自神殿中落下,他们黑发黑瞳,奇服异装。用让人惊叹的战斗力,在短短几天时间内,就将米尔德拉之门封印,世界为之震惊!
  在这之后经过多日努力,五位使者消灭了魔鬼最为强大的首领,驱除入侵的怪物,终为世界取得朗朗晴空。
  “这……”
  听到这个地方,无论是颜齐敏还是郑怡,脑中都不由得浮现出一个想法。
  黑发黑瞳?奇服异装?自神殿中降临?
  这些先代使者,该不会是剧本时间线上的另一批玩家,而且还是实力很强的国人玩家吧?
  说起来,万华圣殿会招收外国玩家吗?这幕剧本的背景看起来就很西方,那么进入剧本世界的玩家应该不止华夏超越者才对。
  一个世界可以诞生出不同剧本,而不同的剧本亦可以由不同玩家团队完成,让玩家成为世界历史的一部分,了解到这一点让她们感到一些兴奋。
  只不过这又跟迪维恩所谓的“诅咒”有什么关系?
  颜齐敏和郑怡继续聆听。
  “……你们知道吗?幼年的摩罗花周围长满了荆棘,是因为不想让其他生灵吃掉它还没成熟时生长出来的有毒果子。它保护着自己,也保护了其他生灵。”
  “但是诺伦王族却做错了,一开始就做错了。研究米尔德拉之门不是让荆棘保护自己,他们在让毒液渗透自己的骨血,直到病入膏肓……”
  拄拐老太婆颤抖说,这像是另一个故事,却又和两百年前的灾难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在当年的灭世灾厄后,使者离去,世界恢复了运转。只不过,对南斯帝国来说,因为领土,军队遭到毁灭性打击,国力和威慑力衰退早已是无可改变的事实。
  无数小国在当时被分裂出去,亦有许多城邦因此在废墟中建立。
  而泽维亚王国,正是在那个南斯帝国无暇顾及的时候,从伊塔山下,旧迪维恩的废墟中建立起来的全新国家。
  在一开始,无力管辖的南斯帝国,对于掌握了米尔德拉之门开启地的泽维亚,确实抱有着友好相处的想法,两国的领导者曾经建立友谊,一起期望过和平能够永续。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都会发生改变。
  自从罗沙皇帝上位,这位具备雄心壮志的帝皇就一步步收复着曾经失却的领土。从臣服城邦到攻略独立出来的小国,他的宏图伟略让周边国家震惊,不敢掠其锋芒。
  战争会破坏和平,破坏文明,甚至能破坏一切。但是战争也是国与国之间的对话,偏见,误解,欲望,野心,一切让人不舒服的情感全都可以投付于战争之中。
  就像罗沙皇帝对于统一南斯帝国的野望,还有诺伦王族为了自保做出的决绝手段。
  他们决定研究米尔德拉之门,以门的力量作为威胁帝国的最后手段,想要继续保全王国的发展。
  “……在那时候,没有一个国家相信诺伦王族研究米尔德拉之门是为了发展本国的魔法研究,大家把这些视为一种标志,泽维亚王国对帝国胁迫,示威的标示。”
  “原本泽维亚王国就是在两百多年前,趁帝国元气大伤,无暇顾及的时候宣布建国,携米尔德拉之门以图独立的做法很早就为人诟病。但诺伦王族真的世代都能出现一位杰出君王!”
  “一世的休养生息,农畜壮国,二世建立商路,发展经济,三世以后每一代都在扩大周边影响力,人才与民望源源不绝。历经五世愈发强大,可正是这样的强大才让他们明白,作为从帝国分裂出来的最大版图,他们终有一天会受到其他国家的妒忌和帝国的觊觎……”
  “战争前一个月的皇家法庭仲裁成了两国战争最后的导火索。拒绝出庭的诺伦王族被判有罪,整顿兵马的两国很快就在边境线上大动干戈。”
  “只是……只是没想到即使是养精蓄锐的王国大军,真正面对帝国巫师军团和皇家骑士阵列的时候,也只能不堪一击……毕竟,罗沙皇帝,也是一位乱世战火中脱颖而出的杰出帝王呀……”
  老太婆悲怆道,连连摇头叹息。她似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眼神颤抖着看向伊塔山,额前皱纹深深,眸中反射出苍凉的月色。
  “南斯帝国最后获胜了,但是谁都没有赢,谁都没能赢。迪维恩成为了一片诅咒之地,伊塔山上的亡魂都在哀嚎!那些屠戮平民的士兵曾经化身魔鬼,但是在走进伊塔山之后,全都毫无例外的变成了新的亡魂……”
  “直到罗沙皇帝病重,布鲁斯王子摄政,决意迁都至迪维恩,在他的大力发展下,我们的家园才得以重建,迪维恩也慢慢恢复了繁荣。但是……”
  “诅咒,终究没有消失……”
  语气渐渐悲怆,如晚风凄凉。郑怡和颜齐敏两人脸色凝重的听到最后,在字里行间的描述里,她们好像看到了战争的血与火在蔓延。
  村庄地面尚未干涸的红色液体,仿佛在倒映那一天屠戮的画面。
  颜齐敏看着放在稍远处,从被消灭的巨大火元素身上掉落下来的菱形石块。在她开启灵视的眼中,这石块的内部充满了未瞑的亡魂,怨恨不息,憎恶难止。
  这,就是存在于迪维恩的诅咒?
  但是这块石块,还有附着于内部的法阵,明显就有着人为的痕迹。
  剧本简介说明了这是三年前战争的延续,那么,可能会是三年之前战争的残党,在对布鲁斯王子迁都迪维恩这件事情施加报复吗?
  颜齐敏思考着,整理出脑海里所有的线索。
  玩家们为什么会被分开?迪维恩周边到处都有怪物肆虐,一个名为宁安村的村庄更是已经遭受妖灵屠戮,需要布鲁斯王子亲自带着巫师团亲自举行仪式。
  那么,他们的分离,多半是因为其他地方也需要玩家阻止怪物的肆虐,阻止石块内的亡魂继续蔓延恨意与怨怼。
  想到这里,颜齐敏走近了石块周围。
  “师姐,诅咒物周围很危险,被诅咒辐射的生灵灵质是会发生变异的……”
  “我知道,我会用魔力护住自己的灵体。”
  颜齐敏对着担心的郑怡说,脸上的微笑洋溢出自信。
  她用火元素燃尽后留下的灰烬,在石块周围划下了一个圆阵。魔力产生的热量在圆阵周围燃起星火,辉煌篆文在星火中渐渐成型。
  和叶雨刻画的日月冠冕不同,颜齐敏制作的圆阵更像是一个符篆,她以火元素灰烬作为基质,依托大地引导自身的魔力,力求不让石块内部的怨灵呓语影响自己。
  “……众生不知觉,如盲见日月。我本太无中,拔领无边际……”
  “……初发玄元始,以通祥感机。救一切罪,度一切厄……”
  然后盘腿坐下,闭上眼,口中咏颂经文。
  不多时,法阵亮出魔力光芒,出现裂痕的石块马上就像叶雨当时布置的引渡法阵一般,溢出无数灵质,灵体,朝上空张开的虚空圆飞去。
  围观的村民见神使展现如此神迹,让逝去的亡魂得以回到归处,俱都敬畏的跪在地上,双手紧扣于胸前,虔诚祈祷。
  通往灵界的玄天之门……这是道家的超度仪式!对了,师姐已经到了启天阶,连接炉心内外循环,贯通周身三百七十六体外节点之后,启天阶的武者和术士已经没有了本质区别,只剩下基础差异,理论上是可以开始学习术法的。
  一想到启天阶的颜齐敏很可能在术法能力上也要超过自己,郑怡就不禁感到担忧,有点害怕呆在她身边会成为累赘。
  但是在现在这个时候,她所能做到的,也不过和周围的村民一样,双手合十,虔诚祈祷而已。
  “愿逝去的灵魂得以安息。”
  颜齐敏说,飘渺的目光却看向了远方的伊塔山。
  一座并不高俊,却有宫殿环绕的小山。
  在夜幕中,灰暗,却又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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