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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子门铃按了好久，液晶显示屏才亮起。
“谁啊。”
“冯春天，是我，秦尽。”
叮，独栋别墅的大门唰地打开。
秦尽走进去，看见一楼的小院子里，养了一只哈士奇。
天热，哈士奇明显没什么精神，理都没理秦尽，歪着个舌头躺在地上扮演死狗。
好好的花园别墅，别人家都各种植物争奇斗艳，冯春天家的院子里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门是开着的，秦尽一走进屋就看到宽敞的客厅里，冯春天穿着个背心和大短裤，盘坐在瑜伽垫上，后背挺得笔直，手里拿着一本书，认真的品读着。
书是粉色的，书名很大很显眼：产后髋区修复。
秦尽走到茶几前面，自己拿出纸杯倒了杯水喝了一口：
“男的女的啊？”
“嗯？”冯春天抬头一脸不解。
“你不是刚生吗？”
冯春天把书砸向秦尽：“你懂什么，这叫沉浸，沉浸懂吗，要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知识是不分性别的。”
秦尽仔细打量了下他。
冯春天在大学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性格太鬼畜了，绝对能当校草。
细碎利落的一头短发，五官挺立分明，皮肤白皙，带着个无框的眼镜，人长的通俗来说就是个斯文败类。
“听说你大三就买了个别墅闭关修炼，一整年没出过屋子，搞得班导以为你在家里上吊了尸体没人发现，还亲自来找你。”
冯春天点点头：“就是那一年的修炼让我深刻的意识到，这个世界的空气在玷污我的肺。”
说着，他就一把扯过旁边吸氧机的面罩，扣在了自己的嘴上，深吸了两口，神情肃穆。
秦尽不紧不慢的指了指吸氧机的储氧仓：“有蟑螂。”
砰！
冯春天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在大学的时候，大家就都知道，他有蟑螂恐惧症，只要听见蟑螂两个字，一定会晕，而且是真晕。
秦尽觉得自己有点恶趣味了，他就想知道人这些年到底会不会变，尤其是怪癖会不会变。
等了十分钟，冯春天缓缓醒过来，他站起身，把氧气机抱起来，走到外面丢进垃圾桶，回来以后，他看向秦尽：
“找我什么事，老同学？”
秦尽指了指电脑：“帮我查一个人。”
一分钟后，邱莹的全部信息就都呈现在电脑屏幕上了。
“这姑娘挺惨啊，被折磨成这样，视频你要么？”冯春天边说边从微波炉里拿出一碗加热好的螺狮粉，又往里倒了半瓶子醋。
如果说现实中真存在无所不能的黑客，那冯春天就是其中之一。为此秦尽甚至很后悔自己大学时候没好好学习，如果学好了IT他也不至于现在当个保安赚这点儿工资了。
可是他天生看见代码就犯困，真没辙。
“我不要视频，我想知道她这二十年有没有什么关系走的近的男人。”
冯春天吸溜一口螺狮粉，热腾腾的雾气把他的眼镜氤氲了：
“有啊，她爸啊。”
“她不是孤儿吗？”
“不是啊，她有爸，但因为她爸是个黑户，当年欠了很多钱，被追债，后来户头都被顶掉了，而她妈生了她以后就跑了，她也没有户口，她爸因为没户口什么工作也干不了，甚至卖血养她，她六七岁就懂事了，为了不让他爸那么辛苦，她自己去了孤儿院，说自己是车祸后选择性失忆了，只记得父母挂掉了。”
“孤儿院就这么收养了？”
“现在孤儿院就认人头，越多孤儿他们受益越多，这女孩不想被领养，就全靠自己争气，考了护士证，早早就出去打工赚钱补贴孤儿院，只求孤儿院别让人领养她。”
秦尽瞬间明白了，她和她父亲都是黑户，而邱莹的身份也是孤儿院给她的，自然查不到他们之间的关联。
至于冯春天为什么能查到，他不需要问。
冯春天在这方面的天赋很可怕，秦尽早就见识过，对冯春天来说，只要有网络的地方，就没有秘密。
毫不夸张的说，秦尽一直以为他毕业就会去当特殊工作者，没想到……他抬头看了看那个因为吃螺狮粉而鼻涕眼泪一把抓的男人，摇了摇头。
没救了。
“她父亲的资料能查给我么。”
“翻下一页。”
秦尽按了下鼠标，就看见一张清晰的全身照片，他当即愣了。
这人……长的和那个披肩男一模一样，但是身材却完全不同。他没有披肩男那么高大，甚至可以说是瘦小，只是那张脸，秦尽确定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不对，我见到他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的身材，他后来有什么变化吗？”
“后来忽然某一天从某一处监控开始，看到的他就是变高大了啊，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变的，我竟然没查到这方面的资料。”
冯春天像是唠家常一样，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这个世界还有他查不到的信息。
秦尽却不能不在意，别人不知道，可是他非常清楚冯春天有多厉害，如果他都查不到，那难道是通过什么非自然手段才变了样的？
“他最近最后一次出现在哪里。”
“藏龙街街口，他最近经常出入藏龙街，可惜那条街没有一个摄像头，连卫星网都不覆盖那片区域，所以他进入藏龙街以后去哪儿我就不知道了。”
秦尽知道他去了哪里。
“这人还有什么其他不正常的地方吗？”
“没什么不正常，为了躲债他不能有身份，除了捡垃圾干一些苦力活，他就是睡天桥，一个月见一次他女儿，还跟特务交易似的很隐蔽，给他女儿一些钱。要说唯一不正常的就是从某一天开始他身材忽然改变了，但是这方面我没查到一点儿相关原因。”
“哦对，他还杀了几个人。”
秦尽觉得自己明白了，一定是他快死了，进入了神奇客店，黎妍给了他特殊的能力，让他变得高大有力，为了给他女儿复仇。
只是如果是这样，那并没有什么好隐藏的，而且，如果是濒死，他应该住白房，为什么是晚上去神奇客店？
“你查的这些资料里，有没有死亡资料？就是说，他有没有死过？”秦尽犹豫了半天才问，因为冯春天毕竟是个人，他怕这种问题会吓到他。
没想到冯春天丝毫没有在意这个问题，他喝完最后一口汤，把碗放下，推了推眼镜：
“没有啊，他活得好好的。”
“那你说他从某一天开始身材忽然就改变了，那天他是不是也去过藏龙街。”
冯春天摇摇头：“没有，他从上个月的某一天早晨，自天桥底下爬起来的时候，身体就开始有变化了，那时候他还从没去过葬龙街，只有最近他身影经常消失在那附近。”
秦尽顿时迷惑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秦尽，你现在是当警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