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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真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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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今日抢走了神的祭品,等到明月西垂,旭日未生之时,真理会找到你的。”高个子白袍人临走时说道。
  方平好似没听见一般,抱起艾莲娜进了屋,还不忘回头将老妇人的尸体一起搬进屋子。
  艾莲娜一看见母亲的尸体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了出来,不顾一切地趴在老妇人的尸体上放声痛哭。
  方平在一旁看着艾莲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又是心疼又是自责,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语,只能干巴巴地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这句话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艾莲娜丝毫没有理会方平,只管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哭喊,仿佛要将一生的眼泪都流干。
  等艾莲娜的声音渐渐小了些,方平才上前拉起艾莲娜道:“别再这样了,会着凉的,你母亲的尸首也该收拾一下,明天也好下葬。”
  艾莲娜却一把推开了方平,大叫道:“走开,不要你管!我要跟妈妈在一起!”
  方平见状,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一言不发地在老妇人的尸体旁陪着艾莲娜。
  不知过了多久,艾莲娜的哭喊声逐渐变低,最后只剩轻轻地抽噎。
  这时方平上前扶住艾莲娜的肩膀,诚恳地道:“起来吧,你母亲如果还在世的话也不希望看见你这个样子的。”
  艾莲娜在方平的搀扶下艰难地站起身,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谢谢……”
  “我叫方平。”方平赶紧报上姓名。
  “谢谢你,方平。刚刚我的情绪有些失控,抱歉。”艾莲娜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可无论如何也擦不干净。
  “没关系没关系,我能理解。”方平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艾莲娜“其实应该说抱歉的是我,我如果早一点下楼,也许能救下你母亲,可是当时我犹豫了,对不起。”
  方平明显感觉到艾莲娜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但她还是说道:“没关系,也许,这就是命吧。”
  看着艾莲娜的样子,方平没来由一阵心疼,开口道:“别再想这件事情了。现在天也很晚了,先回房间睡觉吧。我就在楼上,有什么事情就大声喊我,我一听到就会下来的。”
  “不行!”没想到艾莲娜一口拒绝“不能睡觉!”
  “不能睡觉?为什么?”方平一头雾水。
  “我听妈妈说过,真理教派非常可怕,他们有一种法术,可以影响睡梦中的人,如果睡着了就会被拉进另一个世界杀掉。镇子上的人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敢睡觉的。”艾莲娜认真地道。
  “不敢睡觉吗……”方平若有所思。如果这是真的,那确实可以解释镇子上的人都眼带血丝,脸色苍白,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可是真的有这种法术吗?将睡梦中的人拉进另一个世界,这听起来也太匪夷所思了些。
  “能详细跟我说说真理教派的事情吗?”
  “事情是从一年前开始的,那年镇子上有几个孩子调皮,相约去镇子中心的一口枯井里玩耍,结果有一个孩子下了枯井之后再也没能上来。后来孩子的父母托人去枯井下寻找尸体,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但是下去参与寻找的人都说自己在下面看到了某种‘不可名状的东西’。
  “后来,镇上又陆续失踪了几个孩子,孩子的尸体在井下被发现。自那以后,大家都说这口井闹鬼,不再愿意下去帮孩子的家人打捞尸体。后来镇长出高价托人下井寻尸,结果下去寻尸的人也在井底失踪了,我的父亲就是其中之一。
  “再后来,这件事情就传开了,大家都认为我们这个镇子很邪门,平常往来买海货和荨麻的商人也不愿意再来。这样一来,镇民们就没有了收入,镇长见这口井影响到了镇子的经济,为了向大家证明井下没有鬼怪,决定亲自下井。
  “结果镇长下井再回来之后就疯了,整天念叨着说自己在井下看到了真理,并且说我们的世界是虚假的,井下的世界才是真的。那段时间据说镇长晚上从不敢睡觉,见谁都是一张苍白的脸和布满血丝的眼睛。
  “再后来不光是镇长,住在枯井旁边的几户人家也陆续发了疯,他们说着跟镇长一样的话,晚上也不敢睡觉,眼睛通红的样子很吓人。然后镇长就搬了家,从镇中心枯井旁边搬到了镇子的最南边,也是离枯井最远的地方。可是镇长的病没有因此好转,反而变本加厉。
  “终于在某天晚上,镇长杀死了自己的妻子,联合那几个疯了的人一块组成了真理教派。真理教派宣称人的精神才是本质,肉体不过是糟粕。镇长还强迫镇上的居民们加入这个教派,任何反抗的人不是被活活打死就是在睡梦中失去了灵魂,变成了活死人。一些信仰不坚定的镇民也说自己在梦中梦见有人拿着刀折磨自己,而醒来后身体上竟然确实出现了梦中的伤痕。
  “镇民们被真理教派控制人梦境的能力吓坏了,争先恐后地加入了真理教派。但慢慢的,真理教派的规矩越来越多,镇长自称神的代言人,他说的话即是神的旨意。开始借神之口来向村民们索要各种东西,甚至添加了每两个月就要向神进贡一次祭品的规矩。而所谓的祭品,就是十六岁以下的处女。
  “假如有谁胆敢不遵守规定,就会被拉进‘真理世界’处死。在‘真理世界’被处死的人,真实世界中就会变成活死人,不能说话不能动,像植物一样地活着。
  “这次我们碰上的就是真理教派两个月一次的祭祀活动。假如你没有救下我的话,我会被钉在十字架上,竖立在镇子中央,真理教派的主教每天都会从我身上割下一块肉,直到七天之后才会让我死去。”
  说到这里,艾莲娜打了个冷战,双眼中透露着巨大的恐惧。
  “你破坏了他们的祭祀,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你今晚千万不能睡着,睡着的话一定会被拖入‘真理世界’处死的。”
  “不能睡着吗……还真是麻烦啊。”方平听艾莲娜的描述,这个真理世界似乎像是某种精神魔法,可惜方平对于魔法一窍不通,也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要是布兰登在就好了。”方平不由得发出一声感慨。
  “这样吧。”方平说道“既然只要不睡着就好了,那我们就互相监督。我现在上楼去拿行囊,等我回来,我们在这里待到天亮,等太阳一出来,我们就乘马车离开这里,走的越远越好。不管那个真理世界是什么东西,总不能无视距离对我们造成影响。”
  得到艾莲娜肯定的答复之后,方平独自上楼去取了行囊。再回到楼下时,方平惊讶地发现,艾莲娜居然不见了!
  “艾莲娜,艾莲娜?”连续呼唤了几声没有回应,方平的心不由得揪了起来。
  找遍了整件屋子也不见艾莲娜的踪影,方平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难道那群真理教徒去而复返,抓走了艾莲娜?
  正思索间,突然方平发现窗外有一个巨大的火球划过夜空,拖着长长的尾巴朝着这件房子轰了过来。
  “什么?魔法师?”
  不给方平细想的机会,巨大的火球瞬间就到了眼前。
  这个火球是方平有生以来见过最大的火球,其直径足有五米之多,比起布兰登的火球还要大出不少。
  刹那间方平心念急转,运起炼金术护住周身,冲破窗户逃出了房子。
  巨型火球没有击中方平,但艾莲娜的房子却遭了秧,火球点燃了木质的二层房屋,整栋房子瞬间就化成了一片火海。
  “居然能施放出这样的法术,到底是什么人?”巨大的冲击波将方平足足吹飞了数米远,看着这巨型火球的威力,方平不由得咂舌,这一下要是真的砸在自己身上,恐怕连灰都不会剩下。
  “哈哈哈……真理在上,没想到你居然能在那样的攻击中活下来,看来你跟一般的杂碎异端不同嘛!”声音由远及近,一道白影瞬间就到了方平的眼前。
  方平定睛一看,居然是刚刚被自己埋进土里半截的矮个子白袍人!
  他怎么突然拥有了如此强大的力量?难道他之前一直在示弱吗?又或者说……
  “别瞎猜了,被拖入真理世界的人,至今还没有能活着出去的。在真理世界里,我是无敌的!”矮个子白袍人狂笑道。
  “我现在在真理世界?是什么时候……”
  矮个子白袍人说道“没有人能保持警惕一直不休息的,只要你的精神有一点松懈,我就能趁虚而入。现在这个世界是属于真理教派的,用的是真理教派的规矩,你现在还能像刚才一样把我打倒吗?”
  矮个子白袍人话音未落,方平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而方平手中的弯刀,已经穿透了他的后背,从胸膛露出一截刀尖。
  “呵呵呵……”矮个子白袍人却一脸无所谓地轻蔑笑着“我说过了,我在真理世界里是无敌的,不论怎样的攻击都杀不了我!”
  “又是一个打不死的?”方平有些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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