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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舍友虽然每天传播焦虑,但常巍比较看好他有一点。
就是较为长情。
他有个女朋友是高中认识的,好几年下来感情基础还不错。
女朋友在他生日那天,准备了一份他们老家本地二十三年前,生日当天期的报纸。
报纸上有一版面标题恰好有那舍友的名字。
狗粮撒的有些过分。
常巍想到这里、忽然没了兴致·······
明明就是去年重阳节当天的事,
怎么这记忆陈旧的,却好像是上一辈子往事?
可能是,如果一人算作一世界,
从某一刻刻开始,原来叫做常巍的那个世界,
已经悄悄为他掩上了门。
········
情绪有些低落的常巍没有再去找其他落脚处。
他看看已经口水流出来沁湿一片报纸的林家英,
然后拢了拢短小的夹克领,
开始闭目休息。
如果老鬼小鬼回来再杀一个回马枪·······
那就再说,水来土屯而已。
懒得、再动了······
一夜无话。
常巍再次清醒是被林家英吵醒的。
林家英打着招呼问早,
手机微信小声发着语音,看起来很忙碌的样子。
常巍点点头应道:“早。”
此时林家英极为专注认真,不管是语调语气,还是发语音时的字句拿捏,都显得异常专业。
而且常巍在旁边寥寥听了几句内容,
也多是给建议,想办法外加打气和鼓励。
“适当地原谅自己以前犯下的、无法弥补的错误,
不要去纠结那么大的债务那么多的钱如何去还,
千万不要去搞网贷,或者小额贷款去拆东墙补西墙。
先去找工作,打工积攒一点一点还,有多少还多少,
让他们知道你有决心还钱,而不是一心想着躲债。
继续干那些没谱来钱快的,只会无法回头·······“
咦?
常巍惊异。
奇了怪了。
这小子真的谜一样。
半晌后,常巍瞅着林家英喘口气的空挡,忍不住问道:
“你刚才是?”
“哦,我做债务咨询呢,已经帮很多朋友走出债务的困扰了,
有些朋友还邀请我去他家乡玩,
全国各省几乎没多少地方是我没去过的了。“林家英平静道。
轻描淡写。
常巍眨眼惊愕。
呃·······
心中已经有些相信,但是昨晚固有的第一观感还在作祟,
下意识问了句:“真假的?”
林家英听到质疑,也不恼,“我很少骗人。
我做餐饮刚失败,就把我还债的经历写出来发到网上了,
好多人都加我微信,咨询我怎么逃出债务困扰。
我也不忍心拒绝,加上后就尽量出主意,
帮他们避免走偏路,主要就是告诉他们,不能再继续办信用卡,或者借贷补漏。
偶尔我朋友圈还会有招人的广告。
我也帮他们说说,合适,就会介绍着去。
希望他们早点把债还完。“
林家英说到这里不知想起什么,嘴角自然而然的勾起笑容。
“········”
这笑容很迷。
常巍忽而变得有些沉默。
不知道在想什么,
怔怔半晌没说话。
他忽然能够理解,为何这家伙能够看到一些他看不见的东西。
往往身怀异者,心有异。
“对了,我这有一份工作,
有个认识的朋友让我去他那儿帮帮忙。
就在隔壁市。
活应该不累,就是要和老人打交道,包吃住一月五千,我觉得这相当不错了,你要不要也考虑一下?“林家英忽然想起昨晚收到的微信消息,对常巍提议道。
“·······我谢谢你,
不用了,
暂时没这打算。”
——————
车厢内有些嘈杂。
但大家放行李、起身拿东西或者吃小零食,看剧又带着点礼貌的克制,
所以这种嘈杂中的一份克制宁静感,
中和一下,就会给人一种十分的生活气息。
也是活人的气息。
常巍感受着这一份宁静中的纷扰,
心里却在疑惑:“我怎么就巴巴跟着来了?”
他旁边坐着林家英,正聚精会神的打着游戏。
常巍斜瞥了一眼,
正在跑毒圈。
林家英双手托放在车座椅后的小支架上,
一旁还放着吃一半的煎饼果子。
全身心投入游戏中的那个小人,
辗转腾挪,跳跃、取枪、放枪、收枪背枪。
不时林家英也会跟着左右摇摆一下,
生生完成了体感游戏。
就在一小时三十分钟之前,
常巍稀里糊涂就跟着坐上了这趟高铁·······
常巍见识到了生活中的,
把人忽悠瘸是怎么一神技。
原本礼貌的拒绝,渐渐被林家英一拐,
就成了:
不,
你不是,
你不想,
你非常需要······
直到买高铁票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可没有身份证,
甚至连“自己”的名字也不晓得。
可林家英轻车熟路的将他带往就近派出所,
飞快开了一张临时身份证,
期间还有一件小插曲,开具临时身份证的民警瞟了常巍好几眼。
尤其是常巍不笑还好,只要露出一丝客气的笑容。
狭长的眉眼、黝黑的眼珠加被挤掉的眼白。
整个大厅的制服民警、不管男女都会一瞬间盯上他。
甚至有位接开水的小哥,眼瞅着常巍没注意还烫了手。
似乎是反复确认下发通缉里,
查无此人。
办公民警才给出来一张复印纸。
半小时后,常巍与林家英就坐上了这趟,去往隔壁省江市的高铁列车。
江市和云城同属一省,云城是省会,与渭城呈三品分布。
都非常近。
但是从渭城去往江市就必须做高铁或列车,
高铁半小时,普铁一小时。
而常巍也根据临时身份证上的信息,
终于知道自己的全名。
——白辰
身份证后七位来看,生日是五月二十九。
常巍看着窗外,瞳孔散焦。
不知道这车坐的对不对。
从云城醒来下意识是先回渭城,去家看一眼。
却发现家没了。
现在觉得没就没了吧,没什么大不了。
世界也只是时间变化的一段碎片。
芸芸众生更是碎片中的碎片,
大家都在循环往复的变化之中,没什么东西是永久属于一个人的。
现在他要想的是,已经知道身体原来的名字叫白辰。
常巍有预感,麻烦事已经在他知道自己名字的一刹那,找上来了。
原来他是带着几分不切实际的妄想,还有逃避。
妄想驻足原来熟悉的世界,逃避另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逃避那个一开始,便是以一辆跑车的爆炸拉开序幕的世界。
常巍可不晓得那车是自己爆的,还是被人故意弄爆的。
根据“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的定律。
常巍更倾向于后者,
从坐上高铁开始不管好的坏的都已在路上了。
“还有七分钟就要开车了,
您这样是霸座您知道吗?
我们需要您立刻下车,或者起码补好票,
再重新为您安排座位,这样我们也可以接受。
请不要让我们难做。“
常巍左前方一位列车服务员、客气又不失礼貌的讲话声,
将一片乘客的注意力都引了过去。
服务员身边还站着一个柔柔的女孩子,
看起来应该是个大学生。
以常巍的角度只能看到那个座位上,
一个老头子正侧着身,脑袋一歪一歪的,
压根不搭理人,显得很讨打。
“难做就难做,这座位是吾先坐滴,就是吾滴。”
“那只能对您进行处罚了。”列车服务员语气一直很平淡,
似乎是见惯这种癞皮狗乘客后的习以为常。
“那就处罚吾嘞,处罚吾就完事嘞,你处罚吾嘞。”
老东西很是有恃无恐,倚老卖老的感觉,
声音也拔了许高,压根不在意。
常巍看看周围,
几乎一车厢的乘客目光都放在了这里。
尤其是车厢前半部分,脑袋一转就能看到他们身后事情原貌的乘客。
不过大多数都盯着那位女性列车服务员。
常巍眼神很好,
能看见不少人都小声嘀咕着:
“好漂亮。”
“是呀,真漂亮,跟网红一样。”
“什么网红!我觉得他比明星都好看!”
以常巍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确实风姿绰约,优雅的不像是列车服务员。
背后来看,气质像是站在红毯上一样。
这时,全神贯注吃鸡的林家英忽然把手机往前一放。
拿起手机旁的煎饼果子、开始啃了起来。
常巍注意到问,“不打了?”
“嗯,第二名没吃上。
也挺奇怪的,本来以我的水平这把必吃鸡的。
但是我刚感觉背后还有人,
应该穿的吉利服吧·······反正没发现他。
但是那种阴阴的,拿狙对着我的感觉很熟悉。
几乎从来没感觉错。
但是我趴下视角调过去一看又什么都没有,
然后我刚转过去,就被雷子炸死了。“
常巍:“········”
我是要该夸夸你?
怎么感觉你打游戏和别人特不一样,
听你描述,
不像是个玩家猫你后边,跟个鬼一样。
然后啃着煎饼果子的林家英看见前面情况,
含糊不清的问道:“啥事?”
常巍随意应道:“是个老头子霸座,正不要脸呢。”
“哦·······”林家英哦了一声,点点头。
然后又道:“那个女的,好漂亮啊········”
常巍听到没在意,确实从背后乃至一个侧影来看,
是蛮有魅力的。
“那是你滴问题,不是吾滴。
别想了,吾不会动滴!”
老头已经肆无忌惮了,扯着嗓子嚷嚷着。
“··········“女乘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