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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脚提出,却又在半空中猛地停住。
高大黑影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就在刚才,他的身体如同触电般地打了个冷战,一丝寒流从后背上掠过。
他惊疑不定地看着林夏,心中隐隐有几分寒意。
就像是赤手空拳地置身于野外,突兀地对上了饥饿的猛兽,这种感觉令人异常心悸。
多年以来赖以生存的求生本能,如同钢针般扎得大脑一阵刺痛。
高大黑影摇了摇头——混迹江湖这么多年,还能让一个小年轻给唬住了不成?
拳头握紧,肩膀微沉,一记精准有力的勾拳向着林夏的左边太阳穴砸了下去。
“砰!”
拳头仿佛撞上了无形的墙壁。
高大黑影顿时感觉自己好像是撞上了一头冲刺中的公牛,而且是进入发情期的,最狂暴也最坚硬的牛角。
一股沛莫能御的巨力从无形的墙壁上压迫过来,他的拳头一软,整个人毫无抵抗力地被掀飞了出去。
跌倒在地,后背与地面激烈地摩擦,肋骨之间隐约发出了刺耳的声音,强烈的疼痛感不断地刺激着神经末梢,估计骨头就算是没断也差不了多少了。
“噗——!”
一口鲜血止不住地喷涌而出。
微微扬头,只看到林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晃晃荡荡地站了起来,勉强支着身体,咧嘴一笑,露出来满口沾染着鲜血的白牙:
“过来继续!”
“什么怪物……”
高大黑影在地上挣扎了片刻,猛地一翻身,从地上跳起来,低伏着身体,像一发炮弹般地冲向林夏的小腹。
“嘿嘿嘿……”
林夏站在原地,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一动不动,只是贼兮兮地笑笑。
高大黑影冲到他身前,目光暗喜,挺直了脊背,右手握拳,从下而上,瞄着林夏的下体一拳打出。
结果拳头挥到一半,高大黑影便觉得手臂一僵。
他的手腕被人直接捏住,如同被铐上了精钢铸就的锁链,被坚固冰冷的铁钳所扼制。
他的瞳孔一缩——
空气中明明什么都没有,对面的小鬼也完全没有动作,可自己的手臂上,已然出现了肉眼可见的握痕。
手臂上传来一阵剧痛,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捏住,然后不断地发力。
高大黑影心中大为惊骇,下意识地想要后退。
结果还没能退出一步,腰肋间就挨了重重一击,与其说是挨了无形之人的一记肘击,给人的感觉,反而更像是承受了数十斤的铁锤一击。
随即,又是无形的一拳迎面而来!
仿佛撞上了高速飞驰的动车组。
满口的牙齿碎了大半……
高大黑影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鲜血覆盖了双眼。
他勉强挣扎着,忽地如迎头挨了一棍,眼睛骤然瞪大,也顾不上肆意流淌的鲜血,用含混不清的声音呓语道:
“替身使者……你居然……是替身使者……”
“猜对了。”
林夏走到他面前,操纵着白金之星用左手拎起他的脑袋,右手握成手刀,对着后颈轻轻一挥。
“咚!”
高大黑影顿时便一声不吭地昏了过去。
“可惜,猜对了也没有奖励。”
林夏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的血渍,嘴边和口腔上膛一阵火辣辣的疼,显然是被打破了好几处。
直到现在,确认对方已经彻底陷入昏厥之后,他才长出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也在深切地反省几身。
先前因为骤然获得白金之星,从而产生的自视甚高之情不知道被丢到了哪里。
林夏额角上不禁泛起一层细密的冷汗。
自己之前的心态,无异于突然得到一支手枪的小孩子,虽然没有别在腰间大肆炫耀,却在心中洋洋得意。
明明连击发都不会,却以为自己可以轻易地击倒一个成年人,因而多了几分轻视之心。
就像刚才,只要操纵白金之星冲过去,就能毫发无伤地解决问题……
可是事出紧急,就全然忘记了,自己已经是一个替身使者来着。
每临大事有静气,古之良训,所言不虚。
自己连平日里都患得患失,全无半点沉静之意,到了要紧关头,又如何能静心以待?
戒骄,戒躁。
这样想着,林夏心中凛凛,也懒得顾及瘫倒在地上的男人。
耳畔的警笛声由远及近,估摸着是那女孩儿报的警,他也没多想,而是径直朝着荒地中央的大柳树走了过去。
昏昏沉沉地走大柳树下,那姑娘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逃走,轻轻倚靠这大柳树望着他。
林夏的下巴先前挨了那家伙一拳,打斗的时候不觉得,现在一旦平静下来,脑袋便止不住地开始发昏。
他随意地擦拭了一下嘴角,沙哑着嗓子低声道:
“没事吧?”
“嗯。”
女孩儿轻轻地嗯了一声。
以林夏的标准来说,感觉声音还挺好听的。
“警察马上就要来了,你在这里等一会儿,等警察来了送你回去吧。”
女孩儿似乎是有些手足无措,不过林夏却已经懒得思考了,他现在只想赶紧回自己的出租屋,找个能躺下来的地方歇一会儿。
转身就走。
女孩儿好像轻轻地是拉了他的衣角:
“那个,你受伤了……”
后面的话林夏便没听清楚。
也或许是听清楚了,但是懒得再思考其中的含义。
他微笑着转过半个身体,伸手摸了摸女孩儿柔软的头发。
嗯……手感不错。
不得不说,摸女孩子头的感觉就是棒,高明扬之流和狗子完全没什么区别的家伙根本不能比。
掌心里传来的是轻轻柔柔的触感,光滑的发丝给人以柔顺的体验……
脑袋昏昏沉沉的,林夏也懒得思考,随意地摸了一把,紧接着便快步离开了。
一路狂奔,回到了出租屋,林夏几乎是一瞬间就扑倒在床上,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姗姗来迟的警察终于赶到了现场。
一方面先送女孩儿回学校,另一方面,同时也将倒在地上的嫌疑人简单治疗了一下,随后就带回到了警局去。
…………
审讯室里,身材高大的男子悠悠转醒。
刚一转醒,倏地,一道异常明亮的灯光射到他的脸上,白色的光线刺得眼睛隐约有些胀痛。
他立即明白过来,脸上挂出来一副老实敦厚的表情。
一个大概二十四五岁年纪的年轻警察坐在桌子后面,正襟危坐,手里拿着一搭厚厚的案卷,撇了他一眼:
“姓名?”
“刘金堂。”
“年龄?”
“三十三。”
“进来过几回了?”
“第三回了。
警察同志,规矩我都懂,保证积极配合,行不?”
“行啊——”
年轻警察拖长了声音,翘起来个二郎腿,左脚搭在桌子上。
“说说吧,知道为什么又进来了吗?”
“知道,划人包了。
就是昨天,我在市中心逛商场的时候,瞅见一女的,背着特大一包,真皮的。
我当时吧,老毛病犯了,一时手欠没忍住,我就把她包给划了。
用的是刮胡子的刀片,三块钱一包。
一共就拿了一千多块钱,结果没想到今儿个就让您给逮着了。
警察同志,我积极配合,能不能……”
“刘金堂!”
年轻警察断喝一声,手中案卷“啪”的一声合上,凛然的正气扑面而来。
“我他妈让你说划包的事了吗!
这阵子你糟蹋了多少姑娘你自己心里没数是吗!
要不是今天逮了个正着,你还能干多少事!”
“警察同志,我……”
还没等到他的话说出口,年轻警察已经从桌子上一跃而起,一脚蹬在了他的小腹上。
随即又觉得不解恨,抡起拳头,重拳连珠炮发般的打了出去。
“小郝,别动手。去,出去抽支烟去。”
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警察推门走了进来,他面上带着几分沧桑,气质颇为冷静。
没穿警服,而是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
年轻警察小郝跺了跺脚,不甘道:
“队长,这玩意……”
“出去,冷静冷静。”
年轻警察愤愤不平地离开,中年警察迈步过来,坐到他之前坐的位置上。
“刘金堂,长能耐了啊,以前都是小偷小摸的进来,这回出去学会糟蹋人家姑娘了是吧?”
“吴队长,我没糟蹋姑娘。”
“没个屁!刘金堂,你说你大小也算是个武者,干点什么不行,非得当个败类不成?”
“唉——”
刘金堂叹息了一声。
“以前打熬过几天身体,比不了你们这样的职业武者。”
说着又咬牙切齿起来:
“也怪老子今天运气不济,不知道从哪蹦出来了替身使者,连波纹都没练过,结果愣是把老子给放躺下了……
吴队长,他把我打成这样……”
“嗯?”
吴队长眼睛一眯。
“打什么?你身上的伤都是我打的。”
刘金堂愣了一愣,随即重重地叹了口气:
“唉——时也命也,认了!”
说着,将头歪歪斜斜地垂下。
吴队长点燃了一支香烟,烟雾缭绕之中,一双似睁似闭的眸子明灭不定。
也不说话,空气一时间陷入了沉寂。
过了几分钟,香烟燃尽。
吴队长从嘴中吐出来最后一个烟圈,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满室缭绕的烟雾被他尽数吸到肺里。
随即,淡淡的金色光焰从身体上蒸腾而起,如同梦幻的烟霞。
“刘金堂……”
他将烟头按进烟灰缸里,用力地碾至彻底熄灭。
“这次进来了,就别想着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