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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有一点恐怖的气氛。”苏州抬头仰望门诊楼，打开手机查开短信。
寿命：729小时31分39秒（不断减小）
已接委托：“张雨生”
距离拍照对象（张婧妍）：25米（直线距离），63.2米（具体距离）
苏州拿着手机，大步走进门诊楼大厅，大厅是玻璃透光顶的，外面天空暗淡，大厅里的光线也不明亮，整丫医院里弥漫着阴抑的气氛，迎面走过的每一个人似乎都阴沉着脸，眉头上沉甸甸的。
医院里到处有人走动，人不算多，但绝对不算少，苏州时刻盯着手机屏幕，他与张婧妍的距离不断减小，当他走到二楼梯口的时候，他与张婧妍的直线距离只剩下15米。
“看来是在楼上了。”苏州抬头看了看指示牌。
一楼是药房，挂号处，化验室和核磁等检查项目，二楼是耳鼻喉科，眼科和外科，手术室，继续往上就是神经内科，神经外科，儿科和妇科。
苏州目测了一下距离，目标所在的位置大概就在三楼到四楼之间，不是神经科就是妇科。
他左右走了几步，判断目标所在的方向，然后直奔目的地，最终来到神经内科的大门口。
神经内科是医院里人流较少的一个科室，总共加起来也不过十几个人，目标在哪里已经一目了然。
直线距离：五米，具体距离：五米。
苏州环顾四周。
除了神经内科门外的座椅上的一个老婆婆以外，没有任何一个人在他五米之内，张婧妍是谁不言而喻。
苏州看着那个老婆婆的面容，深色的脸上透着苍老，一道道皱纹的沟壑显示出岁月的过往，松弛的皮肤包裹着一双浑浊的眼睛，她的眼睛半眯着，也不知道看向何方。
这就是张婧妍了？苏州一直认为张婧妍是一个年轻人，现在看来他的想法是错误的。
苏州走近这个看上去至少有70岁的老婆婆，手机上显示的目标距离一点点变小，当苏州触摸到老婆婆的手时，手机上的距离变成了零。
“老婆婆您好。”苏州弯下腰，用手抚摸老人的骨瘦如柴的手，眼睛里满是真诚。
老人没有回应，她似乎听不到声音，浑浊的眼睛里没有焦点，歪斜着头看向一边，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您说什么？”苏州听到了一句低语，他将脸贴近老人的嘴巴，想要听清老人的话。
老人没有了牙齿，嘴中呼出的热气吹在苏州的耳根，苏州只能听到一声从喉咙中发出的呢喃。
“哥哥……”一生微弱的呼唤在老人的喉咙发出，苏州停了半天才辨别出这个词的发音。
哥哥？张婧妍的哥哥是谁？
“哥哥？你的哥哥是张雨生吗？”苏州想起了这次委托的发起人，张雨生和张婧妍都姓张，电话里的声音也多次提到哥哥。
可能是因为年老的原因，老婆婆的精神衰弱，苏州再一次提问的时候，老人已经陷入了沉睡。
“她的情况很严重。”苏州眉头皱起，这种情况下让她答应拍照，太困难了。
看着沉睡中的老人，苏州抿了抿嘴唇，思考着方法。
“按理说，她不应该独自坐在医院的长椅子上，她这个情况是不能自己来的吧？所以，这里有她的家人？”
委托信息说张婧妍是四番街415号住户，但并没有说张婧妍是四番街415号的唯一住户，以她现在的情况，肯定会有其他家属的存在。
“如果是儿女的话，肯定会了解她的情况吧。”张婧妍那状态很差，苏州觉得她可能有什么精神方面的疾病，所以才来医院进行治疗，这也解释了她为什么会出现在神经外科的门外。
正在苏州沉思之际，一声轻呼从他身后传来，接着是一个人奔跑的声音，几下就来到了他的身后。
以苏州改造后的反应能力，几乎是在声音刚响起的时候，苏州就反应了过来，他扭头看向声源处，发现一名背着双肩包的男生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男生一脸慌张，手里还抓着一张脑部CT的片子，他看上去也就18岁左右的样子，背着一个鼓鼓的书包，看上去就像刚放学一样的学生一样。
“你把我奶奶怎么样了？”少年一脸慌张，看向苏州的目光里全是警惕。
苏州打量着少年，斟酌着开口：“你好，请问你是这位老婆婆的家属吗？”
为了稳住男生，苏州用了标准的官腔普通话，以此来表示善意。
“这是我奶奶。”男生已经走了过来，他站在老人和苏州之间，把苏州和老人隔开一段距离。
“那这样，我是洛市一名摄影爱好者，我想给你奶奶拍一张照片。”苏州决定开门见山，现实生活中的很多人都是不忌讳别人的拍照的，直接邀请比偷偷摸摸的拍效果要好很多。
毕竟相册的要求是必须拍照对象同意。
“拍照？我奶奶经受不起你们都拍照，拍照也和我奶奶没什么关系，不要来折腾我奶奶了。”少年皱了皱眉头，直接拒绝了苏州。
“是这样，我正在参加老年协会举办的公益摄影比赛，比赛要求就是给老年人拍照，我这两天走了好多地方，你奶奶的气质是最出众的，我也不会要你们一分钱，我要是比赛获奖了，还得感谢你们了。”苏州直是这少年的双眸，眼睛里看不到一点虚假，全身上下都泄露了真诚的气息。
他没有等少年的回复，再一次补充道：“这个比赛还有另外一个要求，就是必须要拍摄对象自愿拍摄的，也是为了丰富老年人的老年生活，你奶奶的气质是我见过最好的，只要找好场地，我相信拍出来的照片一定会得奖。”苏州看不出一点假，客气的语气，流利的普通话，就像一个真的摄影爱好者一样。
但是少年好像并没有看到这些，时间越久他就越着急，他满脸涨红，眉头皱的很紧，手足无措，而且还没有一点掩饰的动作，焦急的神态被苏州一览无余。
“有问题！这个男生很着急，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发生，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慌，试试看能不能套到更多的信息。”
苏州表面上神色不变，心里却暗暗记住了少年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