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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1.行踪成谜的女异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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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付街头流氓,东京警视厅的审讯专家们经验丰富。抓回局子里一审,没一会儿就全坦白了。
  南晓默默旁听,觉察到斯派克对这些混混其实并不感兴趣。剿灭异能者才是第一要务。学长想知道的,肯定就是那个神秘女人奥尔瑟雅·珀西的下落。
  中岛仁非常识时务,极度配合,尽可能地回忆了跟奥尔瑟雅打交道的每一个细节。但问来问去,始终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既不知道奥尔瑟雅·珀西的行踪,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去八户,简直就是一问三不知。
  终于、斯派克不耐烦了,下令上刑。
  中调局刑讯自有法度:一桶自来水,一张厚抹布,一条长凳。
  中岛仁手脚都被捆紧,脸上盖了一张湿漉漉的厚抹布。随着胸口一起一伏,抹布也跟着一会儿凸起一会儿凹陷。凹下去时真紧,连五官轮廓都看得清。为了吸一口气,他真是拼了。可惜再怎么用力也徒劳,绞杀般的窒息依然折磨着他,每一秒都是痛苦。
  水刑不会伤残肢体,凌虐程度却一点都不低。
  南晓负责往抹布上倒水。学长主审,他就打个下手。
  斯派克总怀疑中岛仁没说实话,隐瞒了重要内容。确实这中年胖子相貌猥琐,说话时总爱不停地眨巴那对老鼠眼,怎么看怎么不老实。不过他很有可能是冤枉的。想来想去,南晓都觉得这家伙多半是真不知道。
  理由很简单:一看这油腻中年的猥琐样,他就不是什么意志坚定的人。没信念,没信仰,胸口刺个释迦如来却根本不信佛。进了刑讯室还没怎么被折腾呢,裤子倒先湿透了。要是知道奥尔瑟雅·珀西的哪怕一点点消息,南晓敢打赌,中岛仁肯定恨不得马上就说出来。
  但斯派克就这么固执。他在刑讯室见多了狡猾的家伙,坚信胖子肯定不老实。反正只要不说,就一直折磨,誓要把胖子弄到精神崩溃为止。
  要不、试试读取记忆吧。
  看看周围,斯派克出门抽烟了,正好不在……
  机会!
  南晓伸手按住中岛仁额头,影子蠕动起来,想要从耳孔钻进去。然而一番尝试却宣告失败。一个声音在他耳边悄悄提醒:读取该生物的记忆将导致该生物死亡,是否确定?
  还有这限制?那就死吧。
  肥宅毫无人权。南晓心如铁石,指示影子继续读取中岛仁的记忆。
  阴冷灯光下,影子蠕动起来,悄悄钻入脑袋。
  呜!呜呜!
  被影子从耳孔潜入,中岛仁突然激烈挣扎起来,一会儿绷成反弓,一会儿来回摇晃,活像一条砧板上的鱼。就这么折腾了一分多钟,终于撑不住了,脖子一歪,RUA。
  人一死,肌肉很快松弛,如同一堆白花花的泡沫塑料。南晓按住中岛仁的脖颈,嗯、脉搏消失,确是死了。他将湿漉漉的厚抹布揭掉。中年胖子两眼空洞地盯着天花板,恐惧和痛苦依然凝固在脸上。
  一个声音在南晓耳边低语:你获得了中岛仁的所有记忆。
  终于搞定!南晓抬头大喊:“医生呢?医生!医疗组赶快过来!这个人怕是不行了!”
  五分钟之后,医疗组匆匆赶到,但中年胖子的瞳孔都散了,自然是救不活。医生听了下心跳,推上一支肾上腺素,啪啪几次电击,毫无用处。“心肺停止,没救了,”他提起急救箱,“送停尸房吧。”
  人都死了,斯派克也没办法,只好打发南晓去另外两个审讯室看看。中年BOSS嘴里都没挖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他明显对那两个小弟不抱期待。
  南晓更不抱期待。刚才他粗略翻阅了一下中岛仁的记忆,发现那两个小弟完全就是跑腿打杂的,毫无价值。
  中岛仁的记忆倒是颇有些东西。一些事情可能中岛仁自己都忘记了,但其实还留在他脑海里。
  比如说,奥尔瑟雅·珀西从未想过要去八户港。
  影子从目标脑袋里挖出来的记忆,可以将其中纯粹客观的一部分单独抽出。简单说,就是只要目标看到和听到的一切。就像挤柠檬一样,只要画面和声音,滤掉所有的主观想象。要不是有这么一个机制,或许南晓就被奥尔瑟雅的小伎俩给骗了。
  中岛仁和奥尔瑟雅在小民宿里见面,然后奥尔瑟雅点燃了一支小蜡烛。看起来很普通,就是东南亚一带常见的香味蜡烛,用小半个椰子壳盛的那种。但中岛仁没一会儿眼睛就开始发直,机械地回答奥尔瑟雅的问题,并重复她对他的暗示。
  你是谁?为什么偷偷检查我的信箱?
  我叫中岛仁,检查信箱是因为接到了命令。下令的人是大田区警署的警部进藤秀人。他怀疑你是个危险分子,要我妆扮成塞小广告的,找机会检查你的信箱。
  你在信箱里发现了什么?
  房地产广告、缴费通知书、红羽毛之会的募捐申请……
  中岛仁直着眼睛说了一大堆东西,大概把信箱里的每一张纸都说了。奥尔瑟雅很耐心地一直听到最后,嘲讽地笑了笑,说:“现在、记住我所说的每一个字,记住了就重复我的话。”
  她开始向中岛仁灌输很多事情,第一件事就是雇佣快艇去八户。跟着重复了一遍之后,中岛仁坚定地相信了这件事,记得有这个委托。
  这洗脑神功可真是厉害!点一支蜡烛,就能操纵对方的大脑,想灌输什么就灌输什么,不想要的就吩咐对方忘掉。催眠暗示竟然能达到这样的地步?
  或许是自信吧,奥尔瑟雅在给中岛仁洗脑的时候完全不避讳,一边随口吩咐,一边在网上订飞机票。借助中岛仁的眼睛,南晓看见了她输入的信息。
  凌晨2点,羽田飞沪上,JA3450航班。
  她为什么要去沪上呢?
  蜡烛燃尽之后,奥尔瑟雅命令中岛仁回家,并完全忘记自己来过这里。
  中岛仁就像一个木偶那样直挺挺地站了起来,转身、一步步走出房间。
  这事已经过去了好几天。换句话说,奥尔瑟雅此时早就已经离开东京,正在沪上逍遥。可笑大家还苦哈哈地满街搜索。接下来要是去八户追查,那就更蠢。
  人类的大脑真是奇妙,当我们以为已经完全遗忘某件事的时候,其实只是删除索引而已。它依然好端端地存在于记忆里,并未消失。
  奥尔瑟雅对自己的洗脑术一定很自信,换句话说,绝对想不到行踪已败露。
  然而以什么理由追去沪上呢?总不能自曝金手指,说读取了中岛仁的记忆所以知道。真敢这么坦白,恐怕马上就会被押往某个秘密基地,继续47的被试验体生涯。
  我需要讲一个有说服力的故事……
  正思考着,忽然斯派克走进来。“怎么样,有线索吗?”
  南晓苦笑摇头:“没有,我觉得他们俩什么都不知道。”
  两间审讯室里,两个小混混被分开关押,脱得只剩一条裤衩。超级大的电风扇对准他们不停地吹,还有警察朝他们身上喷冷水。这俩小年轻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眼看冻得嘴唇都发青了,哭喊着拼命要招供。然而一问具体问题,要不就胡说一通,要不就支支吾吾。
  南晓看得很同情:这俩人是真不知道啊,冻成冰棍都没用。
  中岛仁死了,线索断了。斯派克拧着眉毛,看起来心情烦闷。
  “再拷问也是浪费时间,”南晓劝斯派克说,“我看这两个人价值很低。”
  斯派克咬咬牙:“那就只好追踪快艇那条线索了。必要的时候得去八户走一趟。莱昂——”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南晓现在就怕被一竿子指使到八户去,那不是浪费时间吗?他赶紧提议:“学长、我觉得,我们应该对大田区那家民宿进行更细致的搜查。毕竟那是嫌疑人住了很久的地方,应该会有一些更细微的线索,或许之前我们并没有注意到。”
  “是吗,可是那里已经被东亚科的情报专家仔细搜过了,我们特别行动科并没有精通现场勘查的人——”斯派克话头一转,问南晓,“难道你想去看看?”
  “嗯,想试一下,说不定能找到点线索。”
  “勇气可嘉,”斯派克摇摇头,“但我不觉得你能有什么收获。我看过东亚科的勘察报告,可以说写得已经非常详细,隔着打印纸我都能闻到现场那股香水味儿。”
  “就让我去试试吧,说不定能有收获呢?”
  反正也不可能马上就去八户,斯派克痛快点头。签一张搜查令对他来说就是打个电话的事,非常简单。不过他并没抱太大期望。在他看来,小师弟注定要碰一鼻子灰。年轻人嘛,受点小挫折也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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