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不想做好人

　　1990年，12月1日。
　　大约早晨7点钟。
　　华国，深市。
　　吴瘸子穿着他那破旧的深绿色军大衣，往深市某妇产医院后面的垃圾场，一瘸一拐艰难的挪动。
　　刚到垃圾场，就发现一全身黄色的小狗，蜷缩在垃圾场的边上。
　　“走开！赶紧的！一会儿收垃圾的垃圾车过来，会把你轧死！”吴瘸子说着，就用手中扒拉垃圾的棍子，轻柔的拍了小狗的屁股两下。
　　小狗迅速跑开，很快消失在吴瘸子的视野里。
　　“哎呀，妈呀！这是...……”吴瘸子边大叫着，边以他最快速度把自己的身体往后挪。
　　只见小黄狗刚才蜷缩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好像出生不久，胸口心脏位置有一个血洞的婴儿。
　　“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谁把死孩子扔到垃圾场！太缺德了！”
　　吴瘸子嘟囔着，并鼓起很大的勇气又往躺着孩子的方向挪动着。
　　“可怜的娃娃，我给你找个好地方把你埋了吧！以免得你喂了野狗野猫！苦命的娃娃！”吴瘸子说着把光着身子胸口带着血洞的婴儿抱了起来。
　　“咦！怎么会？……”
　　24年后。
　　2014年4月28日晚上8点钟。
　　穿着一身保安特勤制服的吴明达大汗淋漓的跑进京市国贸附近一家高档咖啡厅。
　　“张婷！对……对不起！我紧赶慢赶，你看我保安服都没换！没迟到吧？”吴明达满脸大汗，气喘吁吁问道。
　　“没来晚！其实你没必要这样！”张婷说完，给满脸大汗的吴明达递过一杯白开水。
　　“说吧！这么着急叫我过来做什么！有什么事不可以电话里说啊？是不是想我了！非要见面说……”吴明达喝完水笑着说道。
　　吴明达看着低头不语的张婷，不像以前那样，吴明达一开玩笑就脸红。吴明达感觉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明达，我们分手吧！我知道你是一个……”张婷咬着嘴唇轻声说着，话还没说完就被吴明达打断。
　　“是一个好人对不？你是第五个说这话的女人！其实我也知道我是一个好人，可我真不想再做好人！做好人就这结局！你们女人好像不喜欢好人！祝你找个不是好人的男朋友幸福一生！”吴明达说着站起来潇洒的走出咖啡厅。
　　“两年，我吴明达算上这次一共谈了五次恋爱！做了四次的好人！这次还是被自己打断而没让她说出来！这他妈的，是女人对付屌丝的专用分手体吗？我擦！”吴明达说着把脚下的一个空矿泉水瓶踢向垃圾桶。
　　“中！哈哈！真准！”
　　手机铃声响起！
　　“娃娃！我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不用总给我打钱。你不是又处了女朋友了吗？多陪陪女娃子看看电影，给人家买几件新衣服。我还想在我有生之年，看着你成家呢！”吴瘸子边说话边咳嗽道。
　　“老爸！身体不好！就别抽烟了！我这像牛一样辛苦赚钱给你治病。而你却总怕病少，使劲往身上添病是不？放心吧老爸！再等些天我一定给你带个漂亮的儿媳妇回家看你！”吴明达边说边笑，一丁点儿的低落情绪都不让老爸听出来。
　　通完电话后，吴明达还要从国贸地铁站坐地铁去望京的某一个社区宠物医院值夜班。
　　吴明达就是，吴瘸子当年从深市某妇产医院后面垃圾场抱起来的，那个被他当时认为已经死了的婴儿。
　　当年，吴瘸子花完了几乎拾荒获得的全部积蓄，才把让这个心脏畸形的孩子从鬼门关救过来。
　　在深市住了一个月的小医院，吴瘸子靠米汤把这个已经被医生判了死刑的孩子养的出了院，并且已经长到了这么大。
　　长成了一个高大帅气的阳光大男孩。
　　只有小学二年级文化水平的吴瘸子，给他起了“吴命大”这样名字。
　　随着“吴命大”长大后上了学，才自己给自己起了吴明达这个谐音名字。
　　吴明达，身高185cm，两道剑眉显的很威武，一双深邃的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棱角分明的国字脸。虽然身上穿的是保安制服，看起来却像一个高大威武的男特警。
　　宠物医院的医师助理才是吴明达的主业，而大厦的保安只是他所做的兼职工作中的一个。
　　还有超市的小时工，以及晚上到京市各处的电线杆上贴小广告等工作，都是吴明达这一年为了给吴瘸子治病，利用宠物医院下班后的空余时间所做过的工作。
　　吴瘸子收养吴明达后，就结束了深市居无定所的流浪生活，回到了他自己东北老家辽省的一个农村，种地养羊。
　　吴瘸子养羊，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为了年幼的吴明达，希望他能健康长大。
　　吴明达两岁之前，除了喝米汤就是喝羊奶。
　　所以长大后的吴明达，对动物很有亲近感。
　　吴明达自从吴瘸子那里知道，他小时候被一只狗环抱了一晚上，从而没有被冬天阴冷冻死这一事实后。
　　吴明达对狗就特别亲近，也是他为什么上大学不选别的专业，而选择兽医这一冷专业的原因。
　　吴明达懂事后，他就成了一个素食主义者。不吃任何肉食，更是从不杀生。
　　马上就要到了望京某社区楼下的小宠物医院，吴明达看见有一金黄色小狮子狗趴在人行马路上一动不动。
　　“小家伙你趴这里可不行，这虽是人行道，但是偶尔也会有汽车经过这里，如果司机看不到，会把你轧死的！”吴明达说完，就轻轻把小狗抱起来，准备把它放到安全的地方。
　　“啊！……”
　　小狗毫不留情的咬了吴明达的嘴一口，顿时吴明达感到嘴好像被撕裂了一样，满嘴都是血。
　　小狗用力的从吴明达的手里挣脱出来，跳到路面上快速的向远处跑去。
　　“你妈了个啵！老子只是想……”吴明达话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醒来后吴明达，看到自己躺在了宠物医院的休息室的单人床上。
　　“刘哥！我应该是晕倒在了马路边上，哎呀，我是被一条黄色的狗咬到了嘴后晕倒的，这是什么恐怖的狗，一口竟然把我咬晕了！我要去医院查查，这狗嘴不会有毒吧？”吴明达担心的说道。
　　“啊！得狂犬病的狗也没这么狠吧！我说，我被小区的邓大爷喊过去接你的时候，见你躺在马路上满嘴是血呢，我还以为你是被人打晕了呢。走赶紧的！我带你去医院。”刘哥着急道。
　　刘哥，全名刘福来。35岁。是京市本地人。
　　身高172cm，体重105公斤。是个十足的大胖子。
　　经常戴一棕色眼镜，假装是一个学习学的成了近视眼的文化人，其实眼镜一点度数都没有。
　　特点就是脑袋又大又圆，头上的头发基本掉光了。像长了青苔的烂皮球。他也因此得了2个外号，经常被宠物医院的另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女人喊：“刘大脑袋”或者“死胖子”。
　　刘福来是吴明达同学校同专业的师哥，也是这家社区小宠物医院的唯一一个给宠物看病的医师兼老板。
　　“刘哥，好人真是做不得啊！今天先是分手，然后被狗咬，好人真做不得啊！这死狗，老子怕它被车轧死！好心帮它挪地方，它却反咬了我一口！”吴明达从床上慢慢坐起来抱怨道。
　　“学弟啊！没准这狗是感谢你呢！只不过是它用力猛了点，忘了自己的牙是带尖的了。”刘福来笑着从床上拉起吴明达，准备开车去附近医院挂急诊。
　　“不去了！应该没啥事了！咱们医院不是有狂犬疫苗嘛！就在这里打狂犬疫苗吧！费用从我工资里扣吧！”吴明达甩开刘福来的手道。
　　吴明达可是舍不得拿大把的钱去医院做全面检查，而且他现在身上的所有财产也只有180多元。
　　“我处过五个女朋友连接吻都没吻过一个，便宜这死狗了！我找谁说理去？”吴明达摸着还有些疼痛嘴唇，心里埋怨着那条夺了他初吻的狗。
　　从17周岁上高中到现在24周岁已经大学毕业快两年，吴明达共谈了5次恋爱。他和女朋友亲密程度就是牵手和拥抱，想接吻或者更近一步亲密接触那都是奢望。
　　吴明达就像受到了诅咒一样，一到关键时刻，绝对会出现意外情况。
　　每次他和处的女朋友情绪来了，刚要接吻就感觉有被几百只鸟同时啄嘴的感觉，疼的吴明达龇牙咧嘴，嗷嗷大叫。
　　想和女朋友真枪实干，那更是绝对有想不到意外状况接连发生，女朋友忽然来例假，床莫名其妙塌掉，等等。
　　吴明达6年被女人甩了5次的原因除了是个穷鬼以外，相信这也是一个原因。
　　注射完狂犬疫苗后。
　　“好了，明达。你值班吧！哥哥我陪你已经到了凌晨2点多了，我回家了！不然你嫂子，明天肯定过来霍霍我，我们准备要二胎呢！”刘福来嘿嘿淫笑道。
　　“哥！你该减肥了！不然嫂子早晚被你压死！”吴明达一本正经的说道。
　　“去！去！……我说过多少次了！我只是脸大，其实我一点都不胖！”刘福来脸红的说道，其实他自己都不信。
　　刘福来到宠物医院的距离，开车只需10分钟到家。
　　刘福来离开宠物医院后，吴明达开始查看狗舍里的狗。
　　这些狗，有主人一家去外地旅游临时寄养在这里的。
　　也有刚做完手术不久，需要留在宠物医院继续观察防止复发。
　　以及一些调皮捣蛋，主人希望宠物医院能给调教一下，说白了这些狗很有可能遗弃。
　　吴明达的任务就是早晨八点之前，把狗舍里的20条宠物狗分几批从笼子里弄出去，带到宠物医院附近的公园里去遛一遍。
　　吴明达进狗舍，灯刚一开。
　　趴着睡觉的众狗，全都从各自的笼子里站起来。
　　集体汪汪大叫，吴明达好像听见有人在说话。
　　“今天是那个从不给我们栓绳的大个带我们出去玩，太棒了！我们可以疯跑了！”
　　“先遛我，我要快点拉屎！后面马上崩盘了！”
　　“先遛我！我最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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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类似中年人，小孩，老人……的男声女声全部传到吴明达的耳朵里。
　　吴明达迅速关上狗舍的门，跑了出来。
　　“别走啊！”
　　“别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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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坏了！幻听，搞不好是我被狗咬出后遗症了，不会是变异了的狂犬病吧。一定是幻听！”吴明达有些担心道。
　　吴明达赶紧拨打刘福来的电话。
　　刘福来这刚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准备提枪上马和自己老婆造小人呢。
　　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了。
　　“喂！刘哥，我要请假一天。我耳朵好像出毛病了，出现幻听了，我竟然刚才在狗舍里听到有很多人说话。今天晚上我就不遛狗了，我需要休息！”吴明达有些担心的说道。
　　“你这小兔崽子，想休息一天就明说。我给你两天假！挂了，哥哥要发威了！”刘福来挂掉电话后，像恶狼一样扑向了娇妻。
　　“你妹！累死你个死胖子！我还没说完呢！竟然挂了我电话，我还要向你预支工资呢！”吴明达对着自己手机骂道。
　　“算了，明天早晨找小护士李娜借吧。”吴明达说着沉沉躺在休息室的床上睡去。
　　第二天早晨7点半，手机闹铃准时响起。
　　吴明达赶紧起来收拾一下自己，把保安制服脱下，换上自己的杂牌休闲装和已经穿了快两年的汉王皮鞋。
　　宠物医院早晨8点，准时开门上班。
　　吴明达再次进入了狗舍，因为他晚上没有遛狗，必定要有狗屎狗尿。
　　如果留给李娜清理，吴明想从李娜那里借钱就别想了！
　　吴明达刚走进狗舍。
　　凌晨2点多那一幕再次出现。
　　众狗齐叫。
　　“你偷懒！昨天晚上没遛我们！”
　　“咬你！”
　　“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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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明达再次跑出来了。
　　“我艹艹艹！不是幻听，我能听懂狗说话！”看着被狗咬破的衣袖，吴明达确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