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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来收人了...一次收俩!”
空地上，令人心脏发颤的低语声荡漾不息，刚涌上来的水雾都因此退回大半。
七律猛地抬起头，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熟悉身影，一脸震惊。
这气息...?!
他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让方寸出现了这般变化，后者就先手动了!
只见他缓缓抬起一只手来，在空中来回移动，虚抓着残留的水雾，似乎在搜寻什么。
赫然之间，一个黑色的漩涡骤然出现在方寸手心，从中发出极强的吸扯力!
周边水雾猛地汇向那黑色漩涡，不到一会儿功夫，就聚拢了篮球大小的一团。
接着，异变再生!
只见水雾中，原本失去踪迹的绿影竟一点点显露出来，隐藏在水草下的红眸因恐惧缩成针状，仿佛它所面对的，是真正的死神。
退到石栏边的七律，心里早就打起了退堂鼓，现见方寸将注意力全放在了绿影身上，当即不再犹豫，暗自挪动脚步，往来时的小路溜去。
“死神来收人了?”
方寸虚眯起眼，盯着被自己抓在手中的绿球，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悄然间，一缕缕细如游丝的黑气从他体内冒出，缠绕在绿影脑袋周围，传递着极度危险的讯息。
面对方寸的戏谑，后者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本想摇头否认，却不想掐在脖子上的，那只强有力的手，不允许自己这么做。
很是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它正想说些什么，来展示自己极强的求生欲，却立马被方寸下面的话给堵了回去。
“你说，死神是神还是鬼?”
“答对了就放了你。”
迎上方寸那对纯银色的瞳眸，绿影像抓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激动得浑身发颤，
至于方寸是如何变成这般模样的，已经不重要了，现在苟命才是关键！
略微思考了会儿，它试探性地回道：
“是神吧?”
“毕竟死鬼听起来不太严肃。”
闻言，方寸轻笑了笑，声音愈发寒冷：
“错，是我。”
绿影：*****
猩红的眸子徒然瞪大，微微晃动的水草上写满了错愕。
它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周围应声而动的黑气，并不打算给它这个机会。
“嘭!”
还没完全凝聚的身躯猛地炸裂开来，化作缕缕游丝状的黑气，飘荡在空地上方。
方寸适时张开了嘴，这些散落的黑气旋即被他吸入口中，填补着刚才的消耗。
绿影到死也没想到，好端端的一道选择题，怎么突然就变成了填空题?
它更不明白，像它这样长得好玩，说话也好玩的鬼，怎么一出场就没了?
如果方寸肯给它充足的时间，它一定会展开一段以方寸亲戚为半径，父母为中心的亲切问候。
“呼...”
将空中的黑气吞噬干净后，方寸重重舒了口气。
环顾四周，发现水雾已散去大半，尖挑的杂草上，一颗颗晶莹饱满的露珠反射着阳光，整个花园内的温度都高了不少。
“啧。”
盯着杂草丛中被踩出来的小路，方寸无奈砸了咂嘴，似乎在惋惜什么。
......
时间如流水般滑过指尖，转瞬即逝，方寸眼瞳中，毫无感情色彩的银色流光一点点褪去，逐渐露出清澈透亮的黑眸。
“咳咳...”
感受到喉间残存的冷意，他连忙捂嘴咳了几声，目光微侧间，彻底变了番模样的空地映入眼帘。
“这...?”他不禁微微一怔，随即抬起头，把四处都看了一遍，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那偷袭自己的家伙，还有坑了自己一把的和尚，都不见了...?
他又试着挥了挥手臂，感受到其中充沛的活力后，更加疑惑了。
“这到底...?”
猛然间，方寸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当即伸手往背后抓去。
先前不断引起刺痛的伤口此刻...竟不见了！
他不信邪地脱下衣服，收在其中的红色证书顿时被抖了出来，掉在沾满水珠的枯草上。
可方寸已顾不了那么多，他迅速将手中的衣物翻了过来——几个染有血迹破洞格外显眼。
他盯着破洞怔怔出神，大脑中一片混乱。
难道是它?
方寸突然想到什么，目光瞬间落在了红色证书上。
边想着，他弯腰捡起证书，本想擦一下水渍，却惊讶地发现，封皮根本没沾染上半滴水珠。
用力甩了甩头，暂时将这些杂念抛出脑海，随后缓缓揭开了封皮。
【方寸】
职称：实习守夜人（待转正）
转正任务：五日内超度三只鬼物。
当前进度：2/3
（转正失败，抹杀！）
???
???
???
看着发生了变化的文字，方寸眼角不由得狠狠一跳。
2/3?
他把偷袭自己的那个家伙解决了?
那个和尚呢?
不会也...?
......
明明是同一具身体，他怎么会突然变这么强?！
方寸仍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他深吸了口气，稳住心神后，抱着最后的期许掀开纸张。
空白的纸页上，两张泛黄的小巧符纸静静躺着，没有丁点儿被挪动过的痕迹。
方寸沉默了，不敢再bb了。
只是愣愣地盯着证书发呆。
良久，方寸回过神来，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
“罢了，起码他不会做出什么自残的事来...”
可这个不确定因素，变得更加不可控了。
他在心里补充道。
清风拂过，吹散了云景花园内仅剩的雾气，也吹走了方寸心中的不安。
嗯，凡事往好的方面想，
现在只用再超度一只鬼物就能完成任务了。
合上证书，方寸重新穿上衣服，随后又将前者塞入怀中，颇为释然地拍了拍手。
扫了眼岸边还在工作的抽水机，方寸迟疑片刻后，选择不去理会。
走了。
心中默念了句，随即不再逗留，踩着来时的路往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