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可认罪?

　　次日清晨，偏僻小院鸟语花香。
　　宋飒飒来得很早，因为再过一小会儿，院外就会被陆沉的粉丝团层层包围。
　　天才蒙蒙亮，她已经将整个院子的落叶全都扫成了一堆，并且修剪了部分灵植，这是她分内的工作。
　　少年似乎才起床，稍微显得睡眼朦胧，推开房门便看见拿着大剪子的双马尾女孩，他欣慰地笑道：“早安。”
　　话音刚落，他的眼底就闪过一丝诧异，自己竟然在跟别人说早安？
　　如果这件事让清铃那个小丫头知道，她恐怕立马就会将消息散播整个云陆。
　　陆沉说早安，这将是云陆数万年来最劲爆的新闻。
　　收起不着边际的思绪，他接着问道：“剑铃被他们收走了么？”
　　当初他去铃铛洞为的就是那只剑铃，结果对方却躲着他不见。
　　虽然剑铃选择了宋飒飒，但是想必铃铛已经被清峰的那个家伙收走，他们行事向来霸道，在陆沉看来，清峰已经严重偏离了清铃宗的立派宗旨。
　　渺渺天道求，浩瀚万物医，人间非疾苦，不敢伫玉京。
　　清峰近些年的所作所为与清铃大义可完全沾不上边。
　　小女孩却摇了摇头，那天她昏迷之后，醒来时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师伯雪峰主，那个仙气脱俗的大姐姐，如今已经是她的师傅。
　　然后她又看见了一个高个子老头，只不过无论是师傅还是陌生老头都没有提及过铃铛的事情。
　　他们仿佛并不在意剑铃的归属。
　　她又晃了晃手腕，将金铃递到老爷面前，方便他看得更清楚。
　　“我还会贪图你的铃铛不成？”陆沉微微一笑，女孩那点小心思他一眼便看穿，无非就是怕自己收走金铃，特意来试探下他。
　　年纪不大，心思倒是挺多。
　　不过他也有些疑惑，这只金铃那个人可是窥伺很久了，放在眼前竟然不抢走，难道是转性了不成？
　　过了一小会儿，他接着问道，“你和那个…”
　　小女孩恰到好处地提醒道：“李戚迹师姐。”
　　陆沉点点头，继续说道：“和她学习得怎么样？”
　　谈到学习，宋飒飒脸上立马露出愁容，但更多的还是愧疚，她觉得自己对不起老爷。
　　老爷给自己提升资质一定花了很多天材地宝。
　　看来并不顺利，陆沉揉了揉女孩的小脑袋，说道：“无妨。”
　　他本来也没抱太大希望，清铃决是他编写的，想要改变宋飒飒的契合度当然简单，不过空间法则这种东西，能否领悟就完全看个人的天赋了。
　　如果没有遇见陆沉，宋飒飒就只是一个普通的乡村姑娘，真正的天赋想必不会太高。
　　反倒是那个李戚迹，还算是有点天赋，不过也仅此而已。
　　陆沉是云陆最好的老师，这句话从来不是妄言。
　　那天他的演示看似简单，时间也没多长，但其实只要集中注意力观察，观察者每一秒都应该有所感悟。
　　因为每一个小动作都是一亿年来总结出的精华。
　　陆沉和宋飒飒也就说了这么几句话，然后他便负手而立，静静伫立在小院中央。
　　这就是他的日常修炼，他的每一次呼吸，都是修行。
　　宋飒飒倒是没觉得自己被冷落，老爷的话本来就不多，今天说了这么多句已经极为难得，于是她拿起准备好的剪刀，继续修剪院里的灵植。
　　阳光渐暖，院内只有剪刀一开一合的声音，院外的人却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大。
　　三十多个女弟子站在院门口，举着大大的横幅，神采奕奕地看向院门，目光仿佛已经穿透一切直抵陆沉。
　　“陆沉就是道！陆沉就是理！”粉丝团的成员隔三差五就会喊上一句口号。
　　“陆沉弟弟，快出来吧！”
　　“陆郎～”随着粉丝团势力不断壮大，各种奇怪的称呼也开始出现。
　　不过今天有些不同，院外逐渐多了一些男弟子，他们当然不是奔着陆沉那张脸来的，而是……
　　“开盘啦！开盘啦！”
　　“妖怪今天是否会出院！”
　　“赔率高高哦！”一声吆喝声接着一声。
　　林立和林凡也来到了这里，二人的闭口禅还差二十多天，暂时还无法说话。
　　于是他们恶狠狠地拿出一把灵器戒指，然后做了一个否的手势。
　　他俩也算是和陆沉打过交道，深知那个少年绝对不会出来的，二人自信能稳赢。
　　越来越多的人慕名而来，原因各种各样，大部分只是为了凑热闹，这种欢聚一堂的情景可不常见。
　　其实，修士的修行是极其枯燥的，陆沉的到来也算是给清铃山增添了一道别样的风采。
　　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两个黑袍中年人从远处走来，目标很是明确，并未敲门就直接走进了院内。
　　二人的出现引来无数道异样的目光，这些视线包含的情绪很复杂，有敬畏，有恐惧甚至还有恨意。
　　至于是哪种情绪更多一些，那就不得而知了。
　　开门关门的那一瞬间，院内透露出的情景让粉丝团的成员张目结舌。
　　“圣…女在帮陆郎扫地？”
　　事实上，宋飒飒做的不光是扫地，端茶倒水扫地捶背这些下人做的事情，她一样都没有落下。
　　而且做的如此娴熟，自然。
　　很快便有粉丝团的骨干成员解释道：
　　“诶，你来的晚，这没什么好惊讶的。”
　　“就是就是，圣女就是陆相公带上山的啊！”
　　“依我看，圣女姿色平平，还不及你我，陆郎估计都…呜！”立刻就有人堵上了她的嘴。
　　“嘘！慎言！”
　　听到解释，之前发问的那名女弟子痴痴地看向院门，眼中爱慕之情更加浓郁了。
　　“陆沉就是道！陆沉就是理！”
　　“陆沉就是道！陆沉就是理！”
　　顾乞和顾晟听到院外传来的声音，皱了皱眉头，他们二人辛辛苦苦处理宗内事务，多年来为发展宗门任劳任怨，即便如此，二人都不曾享受过这般待遇。
　　这个陆沉，何德何能？难道就凭一张脸？
　　顾晟冷哼一声，面色不善地加快脚步。
　　等他看清院内的情景时，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致，心想一会儿一定要告上一状！
　　圣女岂容你一个普通弟子这般使唤？
　　快步走到圣女身前，二人微微行礼，“参见圣女！”
　　没错，即便他们身为长老，见了圣女也要行礼。
　　这便是圣女的地位，也不怪当初在河畔，萧云会害怕宋飒飒。
　　圣女只要不陨落，就是未来的铃峰之主，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小女孩当然没空搭理他们，她的活儿可还没干完呢。
　　顾乞和顾晟倒也自觉，没有傻站在那里等待圣女的回应，径直走向陆沉，语气冰冷道：
　　“大胆弟子陆沉！”
　　“你可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