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太阳从西边出来

　　这个点，食堂人不多，没怎么排队就打好了饭菜。
　　可能是时间比较晚了，食堂阿姨的手比平常松了一寸，饭菜分量明显丰盛了不少。
　　沈笑夫和肖春林一阵窃喜！
　　看来要错峰打饭啊！
　　沈笑夫打了红萝卜炒肉、红烧鱼块、溜丝瓜、小白菜和一碗豆腐汤。
　　肖春林要了红烧牛肉、辣椒炒肉、莴笋炒肉、空心菜和一晚酸菜汤。
　　味道虽一般，分量却不一般。
　　两人找到一个僻静的座位，边吃边聊了起来。
　　肖春林说：
　　“哎呀，咱们班估计没几个人能考6A吧。我的目标是一到二个A，反正读职高的命。”
　　沈笑夫说：“那不一定，万一你中考的时候火山大爆发呢？说不定5A、6A？”
　　肖春林笑了：
　　“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你看，此刻的窗外，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哪！
　　笑夫，我们都是读职高的命。
　　谁叫我们在普通中学的普通班？
　　市五中初三（3）班，成绩中等偏下，咱们不去读职高，谁去？”
　　肖春林的神色有些悲壮，有一股上战场堵枪眼的意味。
　　沈笑夫想起了一句话：“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我不去死谁去死。”
　　然后笑了笑。
　　肖春林看着沈笑夫，感到奇怪，这好笑吗？
　　沈笑夫说：“职高也没什么啊，反正总得有人去读吧。”
　　肖春林夹了一口菜，瞪着沈笑夫，说：
　　“唉，读职高，家里人念叨。
　　真烦人！
　　你们家允许你读职高啊？他们不念叨你？”
　　沈笑夫平淡地回答：“还好啊！”
　　肖春林一脸的羡慕嫉妒恨，撇撇嘴，阴阳怪气地说：
　　“太阳真的从西边出来了。笑夫，我服你了！”
　　沈笑夫老实交代：“我爸有些念叨，我妈说职高普高都可以吧。”
　　肖春林皱着眉头吐槽：
　　“我爸妈对职高很有偏见，深仇大恨的样子。好像我如果读了职高，就是他们的大仇人似的。你说我怎么活？”
　　沈笑夫想了想，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好安慰道：
　　“慢慢来吧，活人还会让尿给憋死？”
　　肖春林叹气：“唉，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两人吃完饭，把饭盆送到回收处，洗洗手，往教室走去。
　　两人走进教室的时候，沈笑夫看了看时间：七点差八分。
　　哎呀，这岂不暗合了沈笑夫此刻的心情——七上八下？
　　教室里的座位已经快坐满了，快要中考了，大家学习都很积极主动啊。
　　一张张青春蓬勃的脸，或者青春痘蓬勃的脸，沈笑夫大体都认识。
　　但是重生之后，记忆总有一些偏差，能不能认准每张脸、每个人，他没有绝对把握哟。
　　其实，重生之前沈笑夫有时候都有些脸盲。
　　有时候，女孩纸换了一套衣服、一个发型，甚至卸了妆，都可能愣是难以认出，弄不好还认错。
　　还闹过这样的乌龙呢！
　　不过，沈笑夫对自己的座位，还是有把握的，特别是在目前空位所剩不多的情况下。
　　于是，他跟在肖春林身后，满脸微笑的往前走，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也不主动和同学打招呼，万一叫错了名字呢，岂不尴尬？
　　以不变应万变吧。
　　一眼看到教室后面的宣传橱窗，橱窗上面贴着红色的条幅——
　　“百日拼搏，一朝圆梦；全力以赴，铸我辉煌”。
　　这是中考百日冲刺誓师大会的成果。
　　座位就在前方，沈笑夫迈着不变的步伐向前，胜利在望。
　　突然，一个弱弱的女声从左边响起，一个剪着齐耳短发的圆脸美眉用作业本拦住了去路：
　　“沈笑夫，你帮我看看这道题怎么做好不好嘛？”
　　面对申蓉同学谦虚谨慎的请教，沈笑夫停了下来，接过作业本看题目：
　　选择题：若抛物线y＝(x－m)2＋(m＋1)的顶点在第一象限，则m的取值范围为()
　　A．m＞2B．m＞0C．m＞－1D．－1＜m＜0
　　申蓉一双大大的丹凤眼，瞅着沈笑夫，充满期待。
　　“这道题到底选A还是选C啊？我拿不准。”申蓉甜甜地说。
　　“选B。”沈笑夫肯定地回答。
　　“哦，那谢谢你！”申蓉春风满面地说，心满意足地收回作业本，给沈笑夫让出通道。
　　沈笑夫往前走了几步，走到自己的座位。
　　他没注意到，不远处有个男生正在看着自己，眼角满是醋酸。
　　落座后，沈笑夫感觉桌子好像不是很高很大，坐下来却也合适。
　　哦，原来这个时候的沈笑夫，个子还没那么高，脂肪还没那么厚，所以坐下来比较清爽。
　　沈笑夫释然。
　　沈笑夫再次看了看教室，然后开始清理书包和书桌。
　　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思政、历史七门课的教程、辅导资料都在。
　　生物、地理书已经束之高阁了，还是祭祖了？
　　这两门课初二下学期已经会考完了，其成绩与体育成绩合并折算。体育中考前不久也考完了。
　　生物、地理、体育合并计算成绩，据说是最容易拿A的。五中8个初三班400多学生，有180几个学生勇夺首A。
　　沈笑夫却勇夺首B。
　　剩下的中考科目，语文、数学、英语单独计算成绩，物理和化学合并计算理科综合成绩，思政和历史合并计算文科综合成绩。
　　翻开这些教材和复习资料，沈笑夫真没什么把握。
　　中考能不能考一个A都不好说。
　　记得前世中考就是2B3C1D，光荣考入市商贸职业中专。
　　现在虽然重生，但是一则记忆力好像没有明显提升，短时间内想要出现奇迹没有希望。
　　二则对当年中考题目毫无印象，同时也就摸不清考试重点方向，投机取巧找捷径也断无可能。
　　看来只能硬碰硬了？
　　既然中考只能硬碰硬，那就规规矩矩复习，踏踏实实做题。能挣一分是一分。
　　做人要本分，学习要挣分！
　　抬眼望去，教室里已经坐得满满当当，大家都在认认真真地看书、做题。
　　不过，根据经验判断，左侧的男同学谢林木、邓修生、孙武术、刘灿烂、王浙等几个家伙，看的好像不是教材或者复习资料吧，是杂志还是小说？
　　都有可能。反正他们以前干过这事。
　　有前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