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煞图

　　就这样，尘埃弟子们又度过了相同三天，他们也开始逐渐习惯地岐谷平静的修行生活，不过他们自由的时间还是挺多的。
　　这三天里，修行的时间尤属待在无垢池里的最长，中间还发生了一件小插曲。
　　铁无痕在“泡澡”结束之后偶尔会兴起检验尘埃弟子们洗身的进度如何。就在昨天轮到念无生的时候他当然是吓了一跳，九成的洗身进度就快要达成无垢。好在地岐谷有过先天无垢的个例，铁无痕也就以为他是天生杂垢比较少的那一类人。洗身进度最快的是念无生，稍次之则是何玉书同样快得让铁无痕吃惊，最慢的自然就是白溯了，也亏得是地岐谷不管洗身耗去的时间长短。
　　早早地起了床，念无生这几天都是和武云一起晨练，只是没有像第一天那么大阵仗也就不会扰人清梦。
　　说起武云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第二天再次向念无生发起切磋的时候，他还真的做的毕恭毕敬，就差一个笔直的鞠躬了。可惜念无生说的诚意不是这个，再不好意思也得挑明了说，要和他切磋可以，给阿堵物或者给值钱的物件就行了。
　　所以武云便将所有带来的身外之物都给了念无生，相应的念无生答应当他随叫随到的陪练，于是就有了每天清晨的晨练。
　　两人跑完步回来就坐在一边休息，武云喘了一大口气后，重复第三遍向念无生问道：“你要这么多钱干吗？在地岐谷这里根本用不到啊，还是你要寄回蛮荒之地去？这是我第三次问你了，你就痛快点给个答案嘛，好歹也让我知道我的钱花哪去了。”
　　这武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看着冷酷，想不到也是这般啰嗦。架不住他的再三追问，念无生无奈道：“你回去看下那本理事堂发的册子，尘埃弟子洗身无垢步入练气后就可以自由出入地岐谷。你总该知道我要这么多钱干什么了吧？”
　　“你是说你练气了？不会吧，难道你真的是天生的无垢之体？”
　　“是无垢之体我也不用洗身了，至于练气再过两天就是了。”
　　“......”
　　正当两人休息到一半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一颗光头朝这边冲来，不知道铁无痕这么早来又有什么事。
　　见到铁无痕之后，念无生两人异口同声地向他说了声早，武云摆出一副熟络的样子上前问道：“导师，今天你来这么早是有什么事吗？”
　　“等人齐了你就知道了。你们两个起得倒是挺早，不错啊，早起的鸟儿怎么能没有虫吃呢，这样吧今天无垢池洗身结束后跟我来一趟。”铁无痕眼中的赞赏之意溢于嘴上化成不怀好意的笑容。
　　“好了，小兔崽子们，赶紧起床到外边来。”铁无痕那大嗓门响彻整个住宅区，一旁的念无生和武云不得不堵上耳朵，这人形闹钟还是很给力的。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尘埃弟子们已经穿好紫白相间的弟子服列在铁无痕跟前，大部分的少年的面上还带着些许困意。
　　“好了，今天要说的可是关乎你们今后修行的大事。御气洗身说到底只不过是为了修行打基础而已，练气还神后深化图腾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踏上修行。听说你们的图腾在洗礼当天都觉醒了，可能你们以前也已经听过图腾这个概念，但我还是想强调下它的重要性。”
　　“图腾在你们诞生之时就孕育在骨血之中，我们修行的核心就是这图腾。练气还神之后，图腾才有能力衍生出煞力，煞力可比煞气要强横多了。同时煞力不断衍生的同时，图腾也在不断深化，而我们修行修的就是这一幅万物画卷。图腾的种类包罗万象，能赋予我们的天赋也各不相同。”
　　“比方说我的铁狮。”铁无痕心念稍动，一头全身包裹着尖锐刺甲的狮子从其胸膛扑出，赤色的瞳孔和金锐之气浓厚的利爪让尘埃弟子们无不变色。
　　“我的铁狮煞图能让我的气力翻倍，还能让我的煞力附上一层庚金之力。再给你们一条忠告，不要尝试将图腾显化出来用来跟别人对抗，不管你的图腾多么强大，它始终是你身体的一部分，是你全数修为汇聚之处，没有人会拿自己的“根本”出来当成武器亦或是工具。当然没搭建神桥之前你们要施展图腾的办事就必须得把它召出来。”说罢，铁狮一声呼啸，变作一道金光闪闪的图腾铭刻在铁无痕胸前。
　　“导师，你刚刚说庚金之力。我们的地炼五气不是五行俱全吗，那煞力......”
　　“你还是没听懂，你可以这样理解吧。我们的肉身装的只是煞气，图腾只有煞力。你们的煞气能转化成五气，五气再被图腾吸收，衍生出的煞力就要看煞图的相性了。我还没听说过谁能有超过三种以上属性的煞力。”
　　“介绍就到这里了，有什么疑问等测试结束再说。接下来我要对你们图腾的先天资质进行一番测试，从这面透骨镜里就能窥见你们图腾的强弱。”铁无痕隐去图腾后，掏出一面黄澄澄的青铜镜，对着镜面哈了口气又擦了擦，“把你们的图腾叫出来，集中精神想着让它出现就行了。”
　　念无生的魔曜自心口浮起，武云的龙头亦是从心间腾起。白溯的潺潺水流，何玉书的晶莹雪花，成浩然的三尺青锋，林启东的翠绿长藤都是在眉心显化。韩灿杰，顾天涯，燕未明的图腾则是在胸口，分别是一道朦胧可见的人影、岁月痕迹浓重的斑驳骨境、平展开来的火红双翼。最后两人易卜和李梦的胸前，一个是一道长长的符箓一个是浩渺烟云。图腾包罗世间森罗万象诚不我欺。
　　透骨镜一圈扫过，依次在他们的图腾上闪出甲、甲、乙、甲、乙、乙、甲、甲、乙、甲、甲等十一个字。念无生低头看着自己图腾前的一个甲字，魔曜的潜能他也不是很清楚，但能被那位选作新的凭依媒介想必不凡。再者煞图的先天资质又不是绝对的，起点高又不一定能抵达终点，机缘二字最难捉摸。
　　铁无痕将各人的资质记载在一枚绿色秘符里传了出去，想是禀报给九长老之流的高层。见识到这代尘埃弟子们清一色的甲乙上乘资质，他颇有感叹，当年他也不过是丁级的资质，如果没有那一场机遇怕是止步于真核弟子，也就卡在登天三楼的第二楼“真我境”的门前，根本没有资格成为执事。真核的凝练除了地炼之法前三阶段要圆满，对图腾的煞力修为也很考究非尘埃五境大成不可。
　　不过想这么多又有什么用，人各有命，今天还是他铁无痕的拳头比较大，他还是他们的导师就足够了。他只要能比之前强并一直活下去就足够了。
　　其他的尘埃弟子心中想法也是各不相同，如武云心中热血更甚，白溯则有些羡慕那些甲级的，何玉书想着自己一定能成为最强，成浩然觉得都很好......
　　千万人有千万念，不执着又如何确信自己才是特殊且唯一的那一个呢？
　　鼎内空间，地岐谷一如既往的平静。已经是深夜时分，在其他弟子安然入睡的时候，念无生还盘坐在卧榻上，阴阳二气流转，感觉就差那么一丝就能洗去所有的污垢了。
　　随着最后一缕黑烟被念无生一个吐息呼出，他躺了下去，在床上翻来翻去，嘴边还哼着他在煞界不久前学来的小调，该是进入练气还神的时候了。
　　练气还神，将煞气之流交由图腾炼化成煞力，已是无垢的念无生可以轻松地将全身的阴阳二气都引向心间的那一轮黑日。阴阳二气和五气比之普通的煞气都要强上许多，以此为根基炼化成煞力是上上之选。
　　黑色的焰弧在跳动，魔曜将汇聚而来的煞气悉数吞没，以他那炽热的黑焰不断锤炼阴阳二气。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不想阴阳二气半点没有被炼化，反倒是和那团团黑焰糅合在一起，大有扎根在此的迹象。届时念无生体内那自“出生”后就沉寂已久的元初道盘终于是有了反应，生死两极迸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它自从诞生后就一直隐于体内仿佛不存在一般，内视都不可见。
　　现今他要凝练煞力了，尚还弱小的魔曜却无法将阴阳二气炼化，这时元初道盘就坐不住了。一道同样的黑白二气射出，进入图腾之中与那阴阳二气纠缠在一起。就在这一瞬，魔曜的火焰像是被淋上了油一般腾腾而起，将所有的阴阳二气囫囵一气地炼化，化成一股有些驳杂的液体。
　　这一股液流在熊熊黑焰中不断精纯，最后化作一小团墨汁似的玩意，在这一片漆黑中不可明视。这轮黑日在煞力诞生后越发得深邃，升腾的黑色焰弧变得更加炽热狂暴，这就是所谓的深化图腾。
　　念无生心口的魔阳耀世图黑光流闪，一股与御气境不可同日而语的力量涌现了出来，这，就是练气境。地炼之法运转不间断，外界的煞气源源不断地被吸入体内化作阴阳二气，图腾也就能继续炼化出煞力。
　　练气还神一成，念无生也终于是真正地踏上了图腾的修行之路。虽然闭门造车的修行也很有意思，但他还是更喜欢有人见证的高歌猛进，他现在就想试试自己的这股煞力威能几何，还有诸多秘法神通他也想一一试验下。
　　练气之后，尘埃弟子的权限有所提高，能够有一次名正言顺地离开鼎中世界出去历练的机会。只不过要到理事堂去领一张身外符，以防不测之祸。
　　念无生到地岐谷的日子没有多少天，既然他在这里找不到线索那不如出去想想办法。有耐心也不能浪费时间。不过出去之前倒是可以实践一番和做些准备。
　　袖里乾坤大，一张泛黄的符纸悬浮在念无生手中，这也算是他的家底之一了吧。一注入墨色煞力此符便燃烧起来，之后少年的人影瞬间化作虚无，虚空中的一处化境一道少年身影又缓缓出现。
　　化境之中，各种机关林立，又有各种身上遍布着黯淡符箓的机关傀儡。掐灭泛黄符纸上的火焰后，再将其收回袖里乾坤。再次回到这片小天地里还是真是别有一番感慨。
　　少年对着其中的一具的傀儡，手中的匕首如同流光一闪，嵌入傀儡的“心”口处。机关傀儡从各关节处的符文开始泛光，而后傀儡胸前四个“万法不侵”的大字烨烨生辉。
　　傀儡立在念无生身前，湛蓝色的光华映在他的脸上让他有些出神。地岐谷的术法繁多，在练气境能入他眼的并不多，符箓一门略有意思和天阙宫的大不相同值得一学。另一门地核八兵成长性颇为不错，而且所成的地核对以后凝结真核也有参考价值。
　　只不过这些神通都不是他首先要尝试的，他要实践的是这黑色的煞力有多强，黑曜显化，一团墨汁一样的东西附在他的拳头之上。一拳击打在傀儡身上，傀儡身上的湛蓝光芒瞬间黯淡下去，同时其燃烧了起来。看来这黑色的煞力完美沿袭了黑曜的特性，霸道且炽烈。
　　一拳过后，念无生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的淤青处，感觉自己的胸骨还凹进去了一点，下午就不该跟铁无痕去的。什么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有拳头吃倒是真的。不过铁无痕的气力拿捏得很是妥当，一顿捶打之下武云和他的筋骨算是松的不行了。就是最后一拳像是别有深意，两人都感觉有股拳意黏附在身，闭上眼能模糊地看见一片金色。
　　实践完了之后又简单练了几门术法，气喘吁吁的念无生从一旁的机关柜中取出了一些物件。一块罗盘，一件绒绣白袍，一柄枯木长剑。罗盘古朴，金灿灿的盘身也挡不住一股莽莽的气息；绒绣长袍银白胜雪，背后绣着天阙二字；木剑枯黄刃锋不显却格外危险。
　　看着眼前的这些物件，念无生觉得有些头疼，前尘尽断，是他亦非他。
　　罗盘名曰天机，古时名方士天机居士卜卦之物，趋吉避凶、遮蔽命机之利器。白袍就是一件寻常的法袍，叫作唤雪，品秩大雅物，既可改变主人身形也可变幻自身尺寸样式。木剑玄黄，制式法剑，北边山上道士多持此物，对魑魅魍魉、山魈精怪这些颇有效用。念无生把这三样收进乾坤之中，这才刚来没几天就要走，当然得做足准备带上多点家当。
　　小乾坤之中，角落的一块镜面布满裂痕的八卦镜彻底化为齑粉。在入地岐谷的第一天它就开裂了，遮挡念无生的命机并捏造一份假的因果，它也达到了所能承受的极限。一个不小心被那些老妖怪顺着蛛丝马迹发现就万事休矣，大杀四方之后下一个本源是彻底别想了。所以天机是念无生必须要带上的，以天机居士的名气和手段，天机罗盘应该是能撑上个把月。唤雪能改其身形，配个透气的真皮面具，隐瞒身份再简单不过。玄黄作为法剑，降几只小妖伏几头魔还是绰绰有余的，乱世之中多妖邪，更何况是这种修士只顾玄煞之间打生打死的世道。
　　祭出那张黄色符纸，同样的手法过后，少年回到了居室之中。念无生的脸色有些苍白，练了几门术法和催动符纸一个来回差不多就把他刚修出的煞力耗尽了。看回心口的黑色曜日，一分分、虽然慢却很稳地壮大，煞力也在不断地炼出。
　　将近拂晓时分，念无生虽是一夜未睡却是精神十足。练气还神之后，与常人不同之处渐渐显露，尤以辟谷和无眠为最。
　　少年结束枯坐后，推开房门移步到门外。不出意料，武云已经在外边摩拳擦掌了。
　　武云有些落寞，怎么念无生还没到，看到推开的房门他也大步向前走去：“早啊，今天怎么这么晚？”
　　“小有突破耽误了下，今天就不陪你晨练了，我要出谷去了。”少年抬起手来指了指，遥指谷外。
　　“......你突破了？我去这才多久你就练气了！好吧虽然我早就预料到了，但还是觉得太假了吧。可是你确定现在就要去吗，我看书上说很多弟子都会选择把这次历练的机会留到练气大成，有把握之后才去。你这才刚一步跨入练气，不再考虑考虑吗。起码学一两门神通术法再去也不迟。”
　　念无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出门历练而已，十天半个月不就回来了，他的练气又岂是寻常的练气可比的？
　　告别武云后，少年朝理事堂方向走去，铁无痕早上一般不会来，托武云和他说一声过个场就行了。严格来说他练气还神后就该有个新的导师了。
　　理事堂内，念无生对着坐在太师椅上的执事说他要申请外出历练。当值的执事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谷中新晋的尘埃弟子才来没几天，就有人说要出去历练，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睡醒。
　　“你说什么？”
　　念无生见状，指间凝聚出一点墨色，执事这才相信。只是心里还在嘀咕，又一个苏卷云师兄，又一个无垢之体？同时，九长老的声音也在执事的脑海里响起：“让他去，另外给他两份紫气腾腾符。派人轮流守着他的命牌。”
　　执事没有犹豫，简单地登记在册上后，给了念无生两张紫色的符箓加一张灰色的符箓，并告知：“这两张符是紫气腾腾符，使用前附上一丝心神在符纸之上，到时心念一动既可远遁百里之外。这张身外符就更厉害了，对你这种境界的来说就是替死符，只须留下一丝煞力印记就行，危难时自会救你一命。少年可得好生注意啊。”
　　随后，执事手捏印决，口中念念有词，一道空间扭曲缓缓形成，“现在送你去镇灵大人那里，她老人家会负责把你送出去。”
　　一步跨入扭曲后，念无生整个人消失不见，回过神来已经处在一间暗室里。倏忽间，有一盏灯亮了起来，让少年看清了面前的那一大块玉卵。
　　“镇灵大人。”念无生身躯稍稍前躬，“恭敬”道。
　　“小家伙不用这么拘谨，你想出去历练，我就跟你实话实说了。你们这一代尘埃弟子让我感到很不安，你要出去可以，让我仔细查看一番你的身体。”清亮的女声从玉卵里传出。
　　“镇灵大人尽管查便是了，我要是不答应不是更值得怀疑吗，到时候惹得您老人家震怒下场岂是一个惨字这么简单。”念无生迎着话锋回应。
　　“好小子放心吧，只是查查何事让我心神不宁，以你们这些尘埃弟子的实力说不通。咦？你的煞图。”玉卵中的人影投出一道碧光，闪烁在少年身上，查到这黑焰缭绕的大日图腾时让她感觉好生古怪。即使这图腾再怎么潜力不凡也不应该让她有所感应。
　　玉卵中的人影手臂一挥，碧光渗透向那轮黑日，一息时间过后，镇灵有所了解。
　　“好了小家伙，你可以安心地去历练了。唔，作为补偿这本乾坤录就赠与你，看你现在应该还没领略袖里乾坤大的好处。”镇灵又透过玉卵送出一本薄薄的册子给少年，而后将其送出地岐谷。
　　“原来如此，难怪我会心血来潮。这么说和那个家伙没有关系？不过是恰巧路过此地吗？”
　　出了谷的念无生回到了那片荒原“太平野”之上。整个太平野都归入地岐谷，就像北岸那边的苍黄山一样，只是苍黄山上要热闹多了，即便是遭受了那场变故。离太平野近的有两座城池，一座是左丘城何玉书的故乡，一座是禹城。左丘城是地岐谷辖下，禹城则是万阳宗，骄阳东起的万阳宗。
　　念无生此次打算去禹城历练，地岐谷门下弟子的历练并无硬性要求，你就算是去游山玩水都行，记得归宗就行。少年去禹城的盘算无非是探探万阳宗的底，也顺路体验下煞界的风土人情，在地岐谷找不到封镇本源的踪迹那就换个地看看。
　　地岐谷，鼎中世界。念无生离开有几个时辰了，武云在下午集合的时候跟铁无痕说了有关念无生出去历练的事情。其他尘埃弟子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神色各异。
　　进谷以来一直很跳脱的白溯，听到这个消息倒是异常的低沉。她才不管其他人有多么的优秀还是怎么，她只是听到出谷历练有些想家了，尽管这才离家七天，但少女心思最为细腻。
　　何玉书玉眉微蹙，不过还好只是在洗身一境落后，往后的修图可就没有先天无垢这种说法了。如此说来这几日为她遮蔽视线的人......好在她也已经摸到了门槛了，也就不用继续洗身了，只是还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在那图腾中形成煞力，倒是可以像铁无痕请教一番。她一旦突破肯定不会这么快出谷历练，相对的觉得他有点不明智。
　　武云今天觉得自己的劲头特别足，尤其是在无垢池中的时候，仿佛身上的污垢被一抽而空。细微处，一团黑色的火焰同样在他体内灼烧着血毒。那家伙既然出谷了，那么自己就要更加地努力才行啊。
　　出谷不到半天，念无生就走得极远且专注，没得半点少年该有的欢脱和好奇，活成这样大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