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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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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破晓,日吐鱼白。
  昨夜之事,在寻常百姓看来,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壮美的流星雨,美得炫目,美得壮丽,美得转瞬即逝,美得昙花一现。直到现在,这世上,除了魂归黄泉的黎家小村村民,在无人知道,黎家小村在昨夜已惨遭毒手,消弭于世。
  直到下黄泉,身处奈何桥头,黎家小村村民,包括黎娘,黎天,都想知道,他们闯下了什么大祸,忤逆了天道,竟然惹来天灾,无故惨死。在天道看来,或许,他们只是平时欺负了一个不该欺负的人,看不起一个曾经看他们就像看蝼蚁的人。
  在苍水县呆了一夜,黎明终于想到自己还是要回家的,他在集市上随便买了点吃食,跟黎小年告了个别,收拾好包裹就启程往黎家小村的方向赶路。
  逐渐到了傍晚,天色渐暗,黎明距离黎家小村也只有十里之遥。对于黎明来说,平时上山劈柴,早就习惯了走山路,这么点路对他来说毫不费力,只不过多花费点时间而已,反正自己又不急着回去。
  此时,黎家小村的废墟上空,黑压压的一群人,各个白衣白袍,器宇不凡,脚踩一柄七寸长的利剑,御剑飞行,凌空而立。其中,领头的一人银白色长发披散,负手而立,双眸冷淡地盯着底下的废墟看。
  这时,一个白袍青年踏着利剑从底下飞了上来,朝着领头青年而去,“报告白寰队长,没发现任何活人。从废墟的碎屑来看,这像是天灾所致。”
  “哼,天灾吗,昨晚六大妖主之一的万鬼之主擅闯人界,最后妖气消散的地方就在这,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天灾。再去底下找找,肯定还残留着些许妖气。”这位被称为白寰的银发青年表情严肃地命令道。
  “是!”白袍青年再次飞身而下。
  果不其然,在最靠近废墟大坑中央的地方,白袍青年找到了还残留着几缕妖气的陨石碎屑,并报告给了领头的银发青年。
  “很好,虽然不知道鬼主来这的目的,但没造成什么损失。先回去报告给七大阁主,让他们再做定夺。”说罢,银发青年一甩白袍,转身率众人离去。
  一个小村百口人不明不白的惨死,这叫没什么损失吗?或许吧,在天地万物面前,这真的算不上损失。
  还差百十步就到村口了,黎明越走越觉得奇怪,按理说,这种时候,家家户户都点亮烛灯,飘出炊烟了,为什么他越走近,越能闻到一股浓烈刺鼻的焦味。
  最终,还是得直面现实。
  看到眼前的一片废墟,一个数十丈深的大坑,黎明彻底懵了。黎家小村呢?村子里的大家呢?黎娘和黎天呢?难道一夜之间,村子就被毁了?
  一想到昨晚看到的流星雨,再看看眼前的废墟,黎明一下明悟,继而扑通一下双膝跪地,眼眶通红,多种情绪涌上心头,熟悉的村庄街道,熟悉的村民,熟悉的黎家面摊,黎娘……虽然这个小村子从来没让自己真正感到安心过,甚至曾经自己也想过要将村子的人教训一顿,但如今,看到眼前的惨象,黎明只是无助,不知所措。按理说,黎明没有真正的家人,也就没有牵挂,可是,这里毕竟是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一个人再怎么绝情,与他人相处久了都是会有感情的。
  家被毁了,黎明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但是这里难闻的焦味,令黎明实在呆不下去,简单收拾了一下行装,黎明离开了这个曾经熟悉的家。
  首先,他想着先把这个悲痛的消息告诉黎小年。
  晚上在远离废墟的林子里过夜,黎明彻夜难眠。好不容易熬到天明,他马不停蹄的赶去苍水县,傍晚,两兄弟又见面了。得知了这个消息,没经历过生死决别,天灾人祸的小胖墩当场就嚎啕大哭,怆地呼天,引得周围人也跟着难过。
  良久,在黎明的安慰下,黎小年的情绪渐渐好转。兄弟两人,是这场灾祸唯一的两个幸存者。两人看着对方,久久不说话。
  最后,是教书先生打破沉默。这是一个书生意气,和蔼的老者。他说,既然他和小年师生一场,只要小年愿意,他可以让他继续在私塾读书。
  至于黎明,现在的他是实实在在的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唯一的兄弟黎小年,现在也已经有了去处。接下来的路,他要自己走。是时候到外面的世界看看了,顺便去寻自己不知是否还尚在人间的亲人。
  当晚,趁着夜色正黑,黎明无声地同黎小年告别,走上了属于自己的漂泊之路。
  当晚,那道红光又一次降临在黎家小村,红衣赤发的绝美女子缓缓落下,正好落在大坑的正中央。她静静地站着,无声,殊不知,女子的眼眶早已通红,两颊出现了两道泪痕,晶莹的泪珠顺着泪痕缓缓流下。。
  这下,她又失去了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人。但是,体内那一缕与他相连的灵魂告诉她,他应该没死,现在肯定还在这个世界的某处。
  接下来该去哪寻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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