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聚集点

　　陶源不再理他“弟弟”，转身走到余澄床前，说：“真想割一块肉下来尝尝……”
　　他的手指轻轻在余澄的脸上划过，让余澄有种黏腻的恶心感。
　　陶源到底还是没动刀，他双手拉起余澄的胳膊，一用力把余澄扛在了肩膀上。
　　余澄觉得有些奇怪，他好歹一百多斤的人，陶源扛起他似乎完全不费力。
　　陶源扛着余澄出了门，“弟弟”面无表情的躺在床上，他的手似乎想要握拳，却这样的力气都没有，只是虚握着，无法握紧，眼眶里有透明的泪水顺着太阳穴流进了头发里。
　　他伸手拿起那块目前，忽然愣住，目前的反面摸起来凹凸不平，他翻转一看，上面写着：“走吧”。他笑了，他不记得上次笑是什么时候，但是此刻，他发自内心的笑了。
　　陶源把余澄扔进一辆小车的后座，然后走到了驾驶座，开始开车。
　　“王老大这个点应该在聚集点吧……”陶源嘀嘀咕咕的说着，他没注意到，后座的余澄睁着眼睛看着车窗外飞逝的景物。
　　按照陶源所说这宛若世界末日的场景，是十年前开始的，我居然一觉睡了十年？要不是这周围还是他熟悉的环境，除了多了几分破败感，余澄都觉得他不是在他原来的世界了。
　　生命变得更加脆弱了啊……
　　大约过了个把小时，陶源的车停了下来，他从后座扛起余澄往一个通道走去，感受着他似乎是在往低处走，周围还有地底那种阴凉的风吹过，余澄猜测这里是一个地下室之类的。
　　“陶哥又给老大送东西来了啊！”陶源走到地下入口时，守门的跟陶源打招呼。
　　“嗨，这不是有好货色第一时间给老大送过来了吗！”陶源笑呵呵的说着，扛着余澄进了屋。
　　房间里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光线有些昏暗，男男女女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大都浑身赤裸，音乐掩盖住各种下流的声音。
　　边缘一角，一个圆形沙发上，一个瘦高个子悠闲的吐着烟圈儿，无论是音乐还是那些声音，又或者是眼前的场景都让他觉得舒服。
　　他的周围几个明显是这屋子里最漂亮女人。沙发后几个高大的人影随意分散的站着，却把他围了起来让旁人没有一点能攻击到他的角度。
　　“王哥”陶源走近那人身旁，把余澄扔在沙发上，自己也坐下，冲着那人打招呼。
　　“圆子啊，来了啊，”王辉笑了笑，看了看余澄，说：“看起来有些瘦啊。”
　　“王哥您别看他瘦，他身上没有‘毒’，半分也没用，而且啊，您看着瘦，我估摸着得一百三四十斤吧，要不是我是力量变异者，根本扛不动”陶源拿着桌面的酒杯，猛灌一口，微微喘息着说。
　　“没毒？”王辉眼睛一亮，仔细观察了一会儿余澄，忽然说：“不是那边出来的吧？”
　　陶源摇头说：“不是，都问清楚了，他叫余澄，那边可没有什么家族姓余，军方也没有余姓人。”
　　“平民里居然还有这种好货色，你留一天我们一起尝尝。”王辉把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笑着说。
　　“那感情好呀，谢谢王哥！”陶源笑呵呵的作了个揖。
　　“咱们就别说那些客套话了，来来来！喝一杯！”王辉举了举酒杯示意到。
　　“啊！舒坦！也就来王哥你这还有酒喝！”陶源一口喝完杯子里的酒，感叹道。
　　“那圆子你先去玩吧，喝酒当然要和女人一起喝才好玩，4号房间，给你留了个，还没几个人动过的。”王辉用手指描摹着身旁女人的唇形，笑着说。
　　“那谢谢王哥了，”陶源起身往旁边的小房间走去。
　　而这边王辉扬了扬下巴示意手下把余澄带走，他身后的大个子过来了一个扛起余澄走了。
　　大个子把余澄放在了一个房间的床上，转身出门，并且锁上了门。
　　余澄起身打量四周，这里看起来，像是一个牢房。
　　一个“田”字型的小窗户在门的左侧，房间里有一张床，一张小桌子，以及……一个坐便器。
　　余澄叹了口气，坐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如今这样的世界，所谓的希望，在哪里呢？
　　他起身走到门口，用力一推门，“嘎吱”厚重的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然后“哐”的一声往后倒去。
　　余澄走出来看了看了，外面是一条过道，两边都是他身后那样的小牢房。有的房间里还有白骨，大部分房间里都有血迹。
　　余澄暗自摇头，他们，还能称之为人吗？
　　转了个弯他看到一个铁架子，上面有各种的工具，他顺手拿了一把尖刀，不知杀了多少人的尖刀，入手带着一股子阴冷，刀身倒映着余澄面无表情的脸。
　　他们已经不算同族了吧，我也不算杀人了吧。
　　他捏着刀，在手里把玩，一边顺着台阶往上走，一边这样想着。
　　大厅还是很热闹，这些人似乎是把每一刻都当成人生最后一刻来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意清醒。
　　余澄从地牢出来就遇到了两个人，地牢出来之后就是两排小包间，他们是守包间的人。
　　余澄与他们正面撞上了，守卫有些诧异，两人对视一眼，然后迅速掏出腰间的匕首向余澄攻去。
　　一人反握着匕首从余澄右边向他颈脖间平推过去，另一人双手握着匕首向余澄心脏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在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余澄下蹲双手撑地右脚发力踢在右边那人膝盖上，那人关节受伤身体条件反射失去平衡跪在地上。余澄踢完后右腿往下从地面再向左一旋。
　　正面那人脚被一扫往后倒去。余澄借此机会将被力道带的有些偏的身体转回来。
　　余澄站起来左手捏拳右手握紧匕首，正面那人倒下时左手撑地借力已经站起来再次攻了过来。
　　余澄用右腿膝盖往上一顶，撞在那人手腕上，那人手一抖匕首掉下。
　　余澄左手抓住他的右手，右膝再次发力顶在了那人肚子上，同时右手尖刀从正握变成反握，在那人脖子前往左一带。
　　“好冰……”那人无意识的呢喃出声，随后鲜血喷涌，余澄在他血喷出来前左边一扔。
　　微微右转看着膝盖被踢碎正声嘶力竭的大喊，可惜，外面的音乐把他的喊叫全部吞下。他听见身后鞋底踩在石板上的声音，就像死神的镰刀在地面拖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