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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阴风阵阵吹 / 第7章 满目孤独

第7章 满目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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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家,是一个很庞大的阴阳世家,早已经有几百年历史,最旺盛那会儿是清末时期,圣上御封的民间玄术家族。
  后来经历了“扫四舅”收敛很多,不过在阴阳圈依旧还是龙头家族,有人羡慕有人眼红,可人眼一红,心就黑了。
  男孩出生在这样的一个家庭中,不知道这究竟是他的幸运还是他的不幸。
  男孩一直忙着长大,似乎很久没见过自己的母亲了,他的爸爸也很久没提起妈妈,只是说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
  “妈妈会回来吗?”
  男孩曾不止一次问过爸爸,而得到的回答却是如往常一样十分的官方:“只要辰诗听话,长大了变强了,妈妈就会回来。”
  男孩有些不解,长大?似乎距离他很遥远,又好像近在咫尺。
  “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颗草,像颗草呀像颗草。”
  “赵辰诗是个没娘的孩子,哈哈哈哈...”
  “不跟他玩儿,我们都不要和他玩儿!”
  男孩每次去到小学,课间休息的时候总是有这么一群喜欢找乐子的同学手拉手围住,而男孩能做的只有面红耳赤的辩解:“才不是呢,我妈妈会回来的,她只是去别的地方了!”
  但是,让一个7岁的孩子控制好自己的心态,是不是有些太残酷了?
  群童散去,男孩总是无助的蹲下身子,把头埋在双腿间。
  “妈...妈妈...呜呜呜....”
  小孩子不懂事,他们可能只是想开玩笑,殊不知自己所谓的“玩笑话”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刃,每次都能狠狠地直戳男孩的心窝。
  今天是母亲节,老师让大家回家写一一封“写给妈妈的信。”
  “妈妈会收到的吗?”男孩这样想着,他不知道。
  男孩回到家中拿起笔,刚写好标题,顿时泪如雨下,他一股脑的把自己的心里话全部写在本子上。
  像是宣泄,像是抱怨。
  “妈妈,今天的故事还没给我讲呢,你在哪呢?辰诗想你了,你不是总说我喜欢缠着你买玩具吗?辰诗已经很久没玩玩具了。你还说了只要我考进班上前十就带我去游乐场的,可是,你怎么还没出现!难道是辰诗不够好吗?你是讨厌辰诗才离开我和爸爸的吗?”
  男孩一口气把这些话写在本子上,他不知道妈妈能不能看见,不重要了,写出来可能会好受一点。
  男孩抽涕的躺在床上,死死的咬住被子,不让自己发出一点点声音,孤独的感受瞬间袭满他的每一寸肌肤。
  哭累了,男孩沉沉的睡去。
  不一会儿,男孩的父亲走了进来,他心疼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轻轻的帮他盖好被子。
  转头的同时看见了显眼的作业本,当他看见标题是:写给妈妈的一封信时,顿时虎躯一震。
  男人拿起作业本,上面看上去略显笨拙和稚嫩的小字,确是字字诛心,男人的泪珠像是崩了线的往下掉落。
  他捂住自己的嘴巴,尽量只发出“呜...呜”的哽咽声。
  顿时男人化悲痛为力量,“复仇”的种子再次在他心里生根发芽。
  “孩子怎么办?”一个问题在他心中又响起,一时间又把“复仇”二字给磨灭。
  毕竟孩子自己没有了母亲,不能让他在没有父亲。
  日子一天天过去,男孩发现爸爸好像也经常不在家了,总是吃完饭就出门,很晚才回来,回来时不是灰头土脸的就是伤痕累累。
  这天男孩正在房间写作业,父亲走了进来轻轻的抚摸着男孩的头。
  男孩抬头看着爸爸那鹰眸一般的双眼,迷茫的眨眨眼。
  “滴答,滴答。”
  水珠一般的东西滴落在男孩脸上,男人轻轻哽咽着帮他擦拭掉类似水珠的东西。
  男孩分明见着爸爸哭了!
  泪哭干了,就真的,会长大啊。长大了,已经学会一个人承担所有,不会向任何人哭诉了。对于爸爸一团乱的生活已经漠不关心,即使任何人对自己冷嘲热讽也毫不在意。
  男孩微微皱眉,不解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他不知道自己向来刚毅爸爸为什么在这一刻哭得像个孩子。
  “来,爸爸带你去一个地方。”
  男人朝他伸出手,哽咽的出声。
  男孩跟着父亲身后,父亲开车带着他东转西转来到一家门面,门店的招牌上写着:召世古玩店。
  男孩左右看了看,身边的场景十分陌生,自己从来没来过这地方。
  父亲牵着他的小手来到门前,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打开大门。
  开门以后男孩好奇的往里探了探头,抬着脑袋出声:“爸爸,这是哪啊?”
  “这是我们家祖上传下来的店铺,如果爸爸有一天不在了,你会守护好它吗?”男人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再一次哽咽了。
  男孩着急了,跺着脚带着哭腔说道:“爸爸不会不在的!难道你也要离开辰诗吗,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和妈妈都不喜欢我都要离开我,这是为什么啊呜呜呜....”
  父亲蹲下身子猛地把男孩搂在怀里,红着眼睛说道:“对不起,对不起辰诗,我不是个合格的父亲。”
  以男孩的年龄很难理解父亲说的话,他只是觉得自己爸爸又要离开他了。
  男人带着他进入店里,来到一间房间里,打开房门的时候男孩发现里面全是排列整齐的灵牌。
  “这是我们赵家的祠堂,这些都是赵家的列祖列宗,来辰诗,去上柱香。”男人朝着他摆摆手。
  说罢男人自己直接“噗通”一声,跪倒在灵牌面前,毕恭毕敬的嗑了三个响头,悲锵的大喊:“赵家第十六代传人赵毅拜见列祖列宗!”
  看着匍匐在地的父亲,男孩刚准备出声,父亲突然抬起手示意他安静。
  接着父亲从口袋里拿出一本书,一串手链,一把匕首,放在供桌上,说道:“列祖列宗们对不起,赵毅这次来是为了传承,我可能无法继续守护古玩店了,往后我的儿子赵辰诗长大,他会继续遵循祖训守护好这古玩店,守护好这阳间!”
  男人声嘶力竭的说出一段话,转头希冀的看向男孩。
  但是他似乎忘了男孩只是一个年仅七岁的孩子。
  男孩茫然的点点头,他不知道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走吧,我们回家。”男人艰难的起身,带着男孩回到家里。
  傍晚,另一个男人来到男孩家中,这个人男孩是认识的,他是自己父亲的好兄弟唐青山,平常见面都叫他唐叔。
  “辰诗,回房间休息吧。”父亲看到唐叔来了,朝男孩摆摆手说道。
  而唐青山也满脸复杂的看着男孩。
  男孩走回房间,把房门故意重重的合上,过了大概半分钟又悄悄把门打开一点点。
  从客厅传来两人的对话:
  “决定了吗?”唐青山问道
  “嗯。”
  “孩子怎么办?要不先给我带着吧。”
  父亲摇摇头:“不行,在你哪免不了接触那些东西,我不想他太早踏足阴阳界。”
  “张永安真的查到了?”唐青山说道。
  “对,如果再让他发现孩子,恐怕辰诗...”说到这里是父亲握紧拳头道:“所以我必须主动把他引走。”
  “可是他自己堕入魔道了,你不是他的对手。”
  “他已经害死秀云了!”男人红着眼咆哮,“我不想辰诗也离我而去!”
  “所以你决定离他而去?”唐青山反问。
  男人沉默了,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目睹这一切的男孩“咚”的一下撞开房门,踉跄的跑到父亲身边紧紧的抱住他的脖子,撕心裂肺的哭喊:“爸爸你要去哪?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辰诗一定好好听话,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啊呜呜呜...”
  男人伸手把他用力的抱住,同样涕不成声的回应:“对不起,孩子,对不起......”
  唐青山揪心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无奈的摇摇头。
  两父子足足哭十多分钟,父亲轻轻的在男孩后脑勺拍了拍,男孩顿时感觉昏昏欲睡,便沉沉的睡去。
  男人点了支烟,双眼布满血丝的说道:“待会儿我把孩子今天之前的记忆封住,转交给你,待他成长到一定年纪的时候你替我找到他并说声对不起。”
  唐青山张了张嘴没有出声,沉沉的点了点头。
  父亲轻轻的抚摸着男孩的脸颊,低头在他额头上亲吻了一口,心疼的出声:“孩子,对不起。”
  .......
  男孩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孤儿院的床上,看着眼前陌生的场景,陌生的一切,他想不起任何东西,只记得自己叫赵辰诗。
  赵辰诗左看右看的打量这眼前陌生的一切事物,双眼空洞,满目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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