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寿礼

　　金老爷所说不错，于老爷这次的确是为了给李知县准备寿礼而去玉器行定制玉器。他在一个月以前就已经下单，这次去是为了看雕刻进度如何。
　　玉器行老板把他们引入了后院，这里是专门用作玉器加工的地方。一个玉匠正在专心致志的打磨，玉器行老板清了清嗓子示意他有客人到了。玉匠抬头看了眼众人，起身退了出去。
　　“于老爷请看。”玉器行老板把那个玉匠正在打磨的玉器展示给大家，“这就是您定的玉猴献寿。”
　　在雕刻台上的是一块三寸见方的青玉，质地晶莹剔透，一看便是不凡之物。这块青玉上边雕成了一个双手捧桃的猴子形象，就像是在向身前之人供奉仙桃一般。猴子雕刻的活灵活现，仿佛下一秒钟就会动起来一般。而仔细看去，就会发现一些线条棱角称不上圆润，直接就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这基本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只要把一些细节打磨好就可以了。估计今天下午就能做好，然后就可以送到于老爷府上了。”
　　于老爷没敢碰玉器，只是弯着腰仔细的盯看。而越看越觉得喜欢，只恨不得把这块玉直接占为己有。但他也只是想想而已，和当地的父母官争东西，他还没那个能耐。
　　“让那个玉匠赶快来干活吧。”于老爷目不转睛的盯着猴子玉器，“抓紧时间，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那个玉匠立刻就被叫了进来，继续开始全神贯注的打磨，于家这些人便去厢房喝茶等待。
　　“老崔，你说那金大壮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我派人四下打听过了，这金大壮的确没有去任何一家玉器行定东西，他难道真的另有打算？”于老爷道，金大壮自然不会是金老爷的名字，只是因为身体魁梧，而被于家人冠以金大壮的外号。
　　崔管家捋着两撇小胡子，琢磨道：“老爷，我猜这恐怕和那金家大少爷有关。刚才那金家三小姐嘴快，说她哥哥这两天会回家探亲，这个时间也太巧合了。恐怕是这金家大少爷专门看准了知县寿辰的时机，会拿出修士的什么东西作为寿礼。”
　　于老爷道：“那金家大少爷已经是修士了，按理说会淡泊名利，还会和我们这些凡人争吗？”
　　崔管家苦笑道：“修士也是人啊，他不争，但金家的人要争。他又是金家唯一的少爷，将来金家唯一的继承人。他不撑着，谁撑着？而且以他修士的身份，一旦继承了家主的位置，那我们于家可就会被狠狠的压上一头啊。”
　　于老爷眉头紧皱：“还用等他继承家主？这次知县寿辰，我们恐怕就要被压上一头了。”
　　“那要不然，我们去求陈道长……”
　　于老爷叹气道：“于道长已经离开了。他临走前说短则三五天，长则十余天会回来一趟，看全儿能否修炼出元气，再决定是否收他为徒。真等他回来，知县寿辰早已经过了。”
　　崔管家和于老爷愁眉不展，忧心忡忡。
　　而就在他们发愁的时候，于全已经带着逐烟跑去看那些玉匠干活了。于全安静的在几名玉匠中游走，安静的在旁边看着他们专心致志的雕刻。这可是个细致活，任何轻微的失误都可能造成整块玉器彻底报废。尤其是于家的这块定制的玉器，玉质上等，且一旦失误的话根本没有时间进行补救。
　　管理这些玉匠的人本不想让于全这样大摇大摆的在玉匠间闲晃，但无奈于全背景实在是不好说话，也只能是期盼这小祖宗快点离开，玉匠不要受到打扰才好。
　　而于全的想法就简单了，他是把这玉器行当做自己将来万一离开于家后的自保手段，如此机会自然要多看多学，将来如果真要开玉器行也算是有了经验。如果于老爷知道于全脑中的这种想法，恐怕会被气的吐血。
　　“你们这些废料卖吗？”于全转了几圈，看到这里到处都是雕刻后留下的玉屑和下脚料，忍不住问一直跟着他们的人。
　　“四少爷想要这些废料吗？”玉器行的人说道，“稍大的废料倒是可以做扳指之类的小件，而那些玉屑就没有用了，也不知道四少爷想要这些做什么？听闻四少爷好雕刻，我可以做主，送给四少爷几件玉坯……”
　　于全打算了他的话，道：“送就不必了，我直接买几件玉坯。另外，再给我拿一些这里的玉屑，尤其是那件玉猴献寿出的玉屑，直接派人去送到我家里。至于钱，去找崔管家要。”
　　“知道了，四少爷。”玉器行的人连忙办事去了。
　　逐烟不解的问道：“少爷，你要这些玉屑干嘛啊？”
　　于全神秘一笑：“本少爷自有妙用！”
　　逐烟忍不住捂嘴偷笑。
　　负责制作玉猴献寿的玉匠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匠人，虽然时间很紧，但手依然很稳，没有出现任何失误的完成了这件玉器。当于老爷和崔管家看到玉猴献寿的成品之后，再度被惊呆了。然而金家大少爷的事已经成了他们两个人的心病，欣喜之情无形中已经削减了不少。虽然这是一件玉器精品，但面对着金家大少爷恐怕也是不够看的。
　　将玉猴献寿这件精美玉器包好，一行人等打道回府。
　　吃过午饭，于全回到了自己的小院里。他的小院在整个于家大院最偏僻的角落里，院中的一棵大树遮挡出了大片的阴凉，一个秋千从树上垂下，微风徐徐中轻轻的晃着。院子里只住着他和逐烟两个人，最近因为于全犯病，才临时派了另外一个小丫鬟帮忙。
　　在别人眼中，这里是于府中最偏僻最荒凉的地方。而因为四少爷是于家的禁忌，这里也很少有人来往，只有老夫人来的时候才会热闹上一些。而在此时的于全眼中，厌烦了喧闹的都市生活，这里简直就是绝佳难得的清净之所！
　　于全坐在秋千上，闭着眼睛，在荡漾的秋千中感受着微风拂面，内心一片平静祥和……
　　“少爷，你没事吧……”逐烟忧心忡忡的轻声问道，这个秋千是那个傻子少爷最喜欢的玩具之一，现在他的傻病已好，怎么又喜欢荡秋千了，难道是要重新犯病的征兆吗？
　　于全深吸口气，神清气爽的从秋千上下来。这种安静祥和享受片刻就够了，时间长了就会变得枯燥无聊。他问道：“我买的那些玉坯和玉屑呢？”
　　逐烟道：“玉器行的人已经送过来了，放在了隔壁院子。”
　　隔壁院子也划给了于全，因为没人愿意住在这里守着他这个傻子少爷。空着也是空着，便干脆也给了于全，让他盛放自己的玩具和各种杂物，其中便包括他那些奇特的雕刻作品。
　　于全走进隔壁小院，首先看到了许多的玩具。这些玩具他都有印象，其中很多在几天前还玩过。两种记忆交织在一起，让他顿时感觉特别尴尬。而最让他感觉尴尬的，就是那一屋子的艺术作品。这些艺术作品非常杂，木雕、石雕、玉雕，其中还混着不少泥人。而这些作品的艺术性可谓是十分超前，用印象派来形容都无法概括其含义。简单来说，就是随心所欲的浪费各种原材料……
　　“少爷，你……又要刻东西了吗……”逐烟简直是欲哭无泪，之前还在为少爷不再犯傻而庆幸，现在却发现他要走回老路，心中怎么会不焦急。
　　于全道：“你先出去吧，不要打扰我。对了，帮我准备一些点心，等我忙完了回去吃。”
　　逐烟一脸的纠结，最终还是不甘心的答应，转身离开了小院。于全又出去看了看外面，确认没人，这才回屋拿起了那些玉屑。
　　在外人眼中，这些玉屑是没有任何价值的，但在陈默眼中，这却是最佳的分解材料。他没有分解过玉料，不知道是只分解出一种颗粒，还是会分解出多种颗粒，干脆就都要了一些。
　　心念一动，于全手中的玉屑顿时变成了细微的颗粒从手指间滑落，而后又在于全的控制下悬浮在了半空之中。虽然看不出来，但于全清楚，这些颗粒共分为了六种。颗粒含量最多的应该是玉，其他的并不多，猜测应该是玉里的杂质。
　　于全又拿起了一个玉坯分解，立刻又获得了几种颗粒。他将玉的颗粒集中起来，从脑海中翻出了一个簪子的透视图，然后开始打印。
　　很快，一个玉簪子便出现在了于全手中，正是那个逐烟看中，却被金三小姐抢走的那个玉簪子。虽然样式一样，但这玉晶莹剔透的质感却无比的惊人！毕竟，这可是纯粹的不含任何杂质的玉！
　　于全仔细的看了看这个玉簪子，满意的点了点头。没有任何的缺陷，非常完美！
　　既然承诺了要送给逐烟一件她喜欢的玉器，他就要想办法达成，骗女孩子的事情终究是不好的。直接从金三小姐手里抢是不现实的，于家也不可能因为逐烟这个小丫头去和金家发生矛盾。自己倒是可是硬逼着于家去干预，但结果如何还真不好说。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直接做一个来的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