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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我的七日梦境 / 日记本

日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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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的凌晨,我一个人走在冰冷的街道上。空气中雾蒙蒙的雨气还未全部消散,眼前的景色就像一幅幅朦胧画作忽隐忽现。我跌跌荡荡地向前走,疼痛的身体布满了伤痕,有些伤口结了疤,却依然残留着隐约暗红色的血迹。衣衫褴褛的我孤独地走在那里,像一只没有了归属的小鸟找不到了家,绝望到暗哑。灵魂在尽头摆动,麻木着,也堕落着。
  忘记了自己是如何被人发现在路上跌倒,也忘记了自己是如何瞒天过海,让人毫无察觉丝毫的异样。可是我记得,那些人忘记了明显伤痕的出处,也忘记应该给予孩子真正的关怀。从那时起,我的整个世界都是被灰暗笼罩着,无法剥开迷雾,感受阳光。
  幼小的心灵无法理解当时的处境,也不知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无法言语的事情,只有无声的泪水在每一个夜晚肆意地流淌,侵湿了被子,打湿了枕单。无论如何,我都无法放弃活下去的权利,我要为妹妹活着。妹妹,是我活下去唯一的希望。每当我看见妹妹灿烂的笑容、听到被天使吻过的声音,我知道,那是我需要守护的东西,那就是我重生的机会,是我的生命。
  笔记本里的文字歪歪扭扭,但每一个字看起来竟是如此的荒诞。伴随着我的成长,在我的心中衍生出无形的恶魔,但我不知它的名字。它不会说话,也不会肆意妄为,只是安静地蜷缩在那里,乖乖地看着我。
  “哥,你昨天去哪里啦,害得我们好担心!”妹妹看见我被雨水淋湿的身子,眼里的泪花喷涌而出,紧紧地抱住我。
  我没有说话,安静地站在那里。我不知是梦境,还是突如其来的第四天。
  妹妹滚烫的泪水顺着我的耳边滴下,我颤抖的双手紧紧抱住了妹妹。两个人在昏暗潮湿的走廊上痛哭,这也是我此后每个梦里定要出现的梦境。
  里秘密,被他人发现也就不再是秘密。每一个秘密从不会因为愤怒、绝望、亦或是悲哀而记录下来,所有被伤害到最深处的痛苦,都学会着记在心里,那是每个人无法面对的秘密,也是每个人不为人知的一面。
  可是我无法一而再再而三地揭开自己的伤口,于是把所有的笔记本合上,在厨房里拿出装洗蔬菜的铁盆,让所有记录耻辱的笔记本在火焰中燃烧殆尽。看着通红灼热的火焰,我的眼泪再次止不住地流。父母说男子汉不能轻易地流泪,可是我消失的父母、黑暗的过往,还有被蒙在鼓里的妹妹,都无法让我控制泪水的放纵。
  恍然间,透过即将殆尽的火焰,我从床上醒来。被子被我压在身下,残留泪水的枕头不知何时掉落在地上,刺眼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穿过,照射在我的脸上,有些隐隐的灼热。
  好像过去了很久,时钟依旧在嘀嗒嘀嗒地走着,而我忘记了这里是三天,还是四天。我试着想起,脑子随之一阵阵剧烈地疼痛,胸口也让我不敢正常去呼吸。我不在乎,什么都不在乎,音乐早已消失在我的世界里,曾经喜欢到狂热的文学作品,也在书架上染了满满的灰尘。我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自己,也忘记了生命。我,就这样被改变了。
  脑海中唯一记得的,是妹妹准备出国留学的消息,刚刚王文德――我现在的父亲给我打了电话,说妹妹现在就要走,立刻、马上、刻不容缓。妹妹的性子我是最清楚的,所以我立马托起身子,打起精神,去往机场的路上。
  在我到达机场的时候,妹妹与王文德在等我最后的告别。我不知妹妹为何要如此气愤,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我:从今以后,你将再也见不到妹妹。因为你们本不在同一个世界。
  无与伦比的话语在妹妹与我之间旋转,这一切变化得太快,我无法去解释所发生的一切。看着妹妹离开的背影,我感觉一切都结束了。她一句话都没与我说,只是与父亲寒暄几句,便匆匆忙忙离开,她没有回头。王文德有些疑惑,便试图安慰我。
  “忘忧,倘若你想与妹妹一同留学,我一定会满足你。”王文德试图把胳膊搭在我的肩上,像两个兄弟一样。
  我一把打开了王文德的胳膊。“谁稀罕你的钱,你破坏我的家庭,让我失去骨肉至亲,你有什么资格做我今天的父亲!”我的声音很轻,甚至听不到声音,但每一个字都带着毒刺朝王文德冲去。
  “这都是你咎由自取!”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
  在某一刻,我认为是幻听,可那声音再次绕着这个世界回响:这都是你的咎由自取!我马上回头,发现王文德一脸无辜地看着我。“忘忧,你说什么?”他没有听清,于是我避开话题:“我累了,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我还有事需要去做。”
  走出机场,王文德默默地跟在我身后,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我不忍心去看他,也不忍心去看自己。
  “你在哪家孤儿院领养的我们,我现在想去看一看。”我说。
  王文德突然像得到了至高无上权利的小孩子,努力地去想孤儿院的名字。“无一孤儿院,对,没错!”听到这个名字,又打听了地址,我决定要去看一看,那个距离这里100多公里的地方。
  借了王文德的车,可是我没有驾照,于是王文德成为了我的临时司机,尽心地开车。
  一路上我们没有说话,我的脑海中不断地去想象见面后的样子。每当我想起那只长满茧子的手,还有令我恶心的面孔,我的双手握得如两个硬邦邦的馒头。
  我没有让王文德开车拐进去,而是想一个人去熟悉这个陌生的地方。我告诉王文德不要跟来,否则我将永远消失在他的眼前。王文德点了点头,看着我消失在这条街道的尽头,乖巧地坐在那里等了很久很久,我的身影再也没能从那条路上出现。
  “无一孤儿院吗?是无一幸免吗?”我冷笑道。残破不堪地大门早已生锈,在多年雨水的冲刷下失去了崭新的模样。脚下的灰尘有些多,每一步都会让一大片尘埃飞舞,随后在地面上留下我的脚印。
  还是来晚了,这里早已荒芜,红墙白瓦的大楼摇摇欲坠,大片的瓷砖瓦解后散碎在地面上。我认认真真地走过每一个角落,就连我与妹妹进去梦想的床还在屋子里面清晰可见。铁质的床架上挂满了蜘蛛网,阴暗潮湿的走廊时不时听见老鼠咯吱咯吱啮齿的声音。我没有害怕,这是唯一能证明我存在过的地方。
  不知是幸运还是噩梦,我寻到似曾相识的房子。一间屋子,不大不小,窗台上有铁制的栏杆,洗手间有一张大镜子,上面招满了灰尘与泥水。我想,在人洗澡的时候可以用得到。
  我清晰地想起那人的模样,可是我无法接受现实,对于我们孤儿而言,世界的美好与善良,都在世间隐晦的刹那间,暗淡失色。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随着事情的越发严重,有记者潜伏来到这里工作,随后成功的把这里每一件膛目结舌的事曝光得干净利落。记者又通过各种渠道与手段,把这里的每一个孩子安置了新家。那时候其他人担心何去何从,担心每天的三餐住宿,可我悔恨现实,为什么总要把人的美好,毫不留情地摔碎。
  自从我与妹妹被王文德收留,我就再也没有回到这里。那位被我们众多人爱称的“园长爸爸”的叔叔,不知去了哪里,现在是否成了拄着拐杖、老眼昏花的老人。他笑起来很美,两个深深的酒窝,令人沉醉,我们都希望长大后能成为他。
  我走着,混乱的记忆在我脑子里横冲直撞,曾经消失的记忆与现在的认知在融合、打架。此时,脑子里好像装着一个倒计时的钟表,逆方向加速旋转。我承受不住这样的精神折磨,拼命地呼喊小三儿的名字,就像记忆中的一个晚上,我拼了命地哀求与呼救。
  “小三儿,救我,小三儿,救我,救我!”
  小三儿没有回应,也没有出现,被我烧尽的突然出现在我眼前。一张纸从中散落下来,躺在地上。那张纸的文字很特殊,日期也很特殊。是一首诗,一首承担我所有黑暗与绝望的诗。
  “像深海一样沉默着
  像火山一样喷发着
  犹如我的灵魂
  在懦弱的人群中狂热
  曾经的那个小孩
  是否能找到回家的路
  曾经信誓旦旦的诺言
  又是否得以实现
  猜不透世界的分分扰扰
  望不穿世间的人情冷暖
  多么想安静的一个人
  归属在内心的世界中思考、发呆
  总之做什么都好
  不要再来打扰我
  不要再来困扰我
  不要再来伤害我
  在这个世界
  在这场梦境
  我的心
  万念俱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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