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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龙象不如一水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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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致坐在书房刚看完最近手底下手拟好送来的陵江管夹各方的情况,批改后端着茶靠在椅子上歇着。说实话,刚开始知道自己从太安太安调动到陵江时心里是很不舒服的,虽然官位从一个还不如芝麻可有可无的礼部人员变成管理一方的太守,但是总以为是明升暗降。毕竟留在太安还好,哪怕是一个小官吏,说不定何时被哪位大人看重提拔一下,也能够一飞冲天了,而且在礼部实在舒服,也不管操心什么事,除了那个远在家乡被夫人惯坏的儿子。但是一旦过来陵江做了太守,那就是真的没有翻身的机会了,可能一辈子坐死在这位置上,甚至坐不到死的那天就被人给捅下去。
  抱着不情愿的心理,捎信让家里人搬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偏远陵江,不由得还责怪上了那个让自己挪位置的老丈人。不知道他是不是老糊涂了,怎么非要害自己。不过来陵江没多久秦致就想透了,对老丈人的恨转为恩,感情这是在给他一个多少人都在垂涎的位置啊。和原本想象的每天繁忙公务不同,相反这太守位置还闲的很,最多管理下手底下百姓的小矛盾和小问题。陵江由重兵管理,根本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时间一久,秦致在这位置也就坐熟了,事事不用操心。不过半杯茶喝下去,一想到那个只会给自己脸上抹黑的而已就哼了一声,重重把茶杯按到桌上。就在刚才,下人就来汇报,说是公子被夫人放出去了。秦致听见气的差点把桌子掀掉,刚刚才把强抢民女致人上吊自杀的事情平息了点,现在又把那个孽子放出去,这不是在惹火上身吗。
  不过秦致气归气,摄于老丈人的缘故还是没能怎么样,只让下人去远远盯着秦大公子,一有什么状况就回来汇报。如果再惹事,自己就亲自去把他抓回来,这样至少脸面上好看一些。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秦致有些不耐烦道了声进来。房门被推开,师爷躬身进来,道:“老爷,公子他。”
  一听是儿子的事,秦致有些烦道:“他又怎么了?这回闯的又是什么祸。”
  “回老爷,公子才被放出去,就有一个自称从太安来的公子的旧友拜访。公子随即带着那位去河中游船,不知怎么回事,公子下令让人撞前面挡住路的小船。谁知道那船上有个青年武艺不凡,把公子请来的护卫全部打伤。之后夫人请来的二位出面挡住那人,但是其中一人被那青年重伤,一条手臂只剩白骨,估计是废了。现在那青年还在和公子几人对峙着。”师爷按下面人传来的消息一一汇报。
  秦致一拍桌子,怒道:“胡闹,真是胡闹。我就知道他死性难改,只要一出了这个门绝对惹祸。快让人备马,我亲自去给人家赔礼道歉,因为还没铸成什么错。”秦致说着站起来走出书房,心急如焚。自己夫人给而已专门去太安拖老丈人请来的人他当然知道,虽然没有见过也没有细问过,但是偶然间听见也听见说那两人是什么天下第八。虽然只排名第八,但整个天下多大,有多少人,能坐上天下第八的位置,还要老丈人专门出面请的又怎么可能是一般人。现在儿子招惹的人,连这等狠人都被他废了一个,那得有多大本事。虽然不喜儿子,但是再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亲骨肉,哪里能不在乎。
  出了门几步,穿着华丽服饰,因为上了年纪身材有些臃肿起来的贵妇人也正巧迎面而来,叫怒气冲冲的秦致,连忙道:“老爷你去哪里,我可跟你说了,儿子是我放走的,你不能再把他抓回来关着,不然我可是不答应。”
  秦致也不知道这个年轻时温柔懂事明理的姑娘,怎的突然成了这幅模样,哼道:“不抓回来?这回我要是不把他抓回来,我怕你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你教出来的好东西,只会在外面惹麻烦。”
  贵妇人也不在乎秦致的语气怎样,得意道:“我教出来的宝贝儿子怎么了,不是很好吗?谁能把他怎么样?你别忘了,他外公我爹可是请了高手保护他,谁能伤得。哪像你整天只会对他骂,对他扳着个脸。”
  “什么高手什么天下第八,都被人家废了一人,要是我再晚点去,恐怕只能去收尸。”
  “唉,你说的什么意思,你给我站住解释清楚,等等我。”贵妇人听出来点名堂,提着裙摆朝已经走远的秦致追了出去。
  船上李晨醒被震的步步后退,再受了许冲正中胸口的一腿后一直憋在胸口的淤血忍不住吐了出来。两脚有些打摆,靠着手里出海刀撑在地上才能站稳。之前被许雾伤了不少,虽然都是皮外伤,但是伤口太多,一直流血不止,现在也有些感到头晕无力。身为龙象的许冲比许雾强了不少,李晨醒本也是应对费力,加上伤势拖的不轻,更是无力应对。一直在武道上顺通无阻的李晨醒,今日连续遇上强劲对手。许雾若不是有些轻敌,一直没有使劲全力而且和李晨醒耗着玩,也不会被他得手一招。再加上之后因为心态问题,被许冲一句话影响了,李晨醒哪里会是他的对手。虽然两人合力才是天下第八,但是就是单打独斗,也不是李晨醒这个才突破三花境没多久的后辈能比的。
  许冲受了先前许雾的教训,不和李晨醒磨蹭大意,一拳一脚用尽十分力,步步紧逼,不给李晨醒喘气的机会。两兄弟已经毁了一个,要是自己再出点意外,被其他人知道了,难保以前的仇家不会找上门来。同时打定主意,等答应孙老头的五年时间一到,先把这个间接害了许雾的秦大公子给宰了,然后找个偏远的地方收一两个弟子传承衣钵,就这样渡过下半生算了。反正要名有名了,也不愁钱,何必还在江湖上漂泊,还要随时提防仇家的到来。
  不过现在重要的是先把眼前这个小子给结果了,不说许雾的原因,这年纪就修为如此,再给他成长几年下来,就算巅峰时的两人联手,也不一定能拿的下他,还是不留后患的好。又一脚后,李晨醒被踢的背撞在一棵柱子上,把背后的木制柱子撞的裂开。李晨醒背靠柱子不能再动弹。眼看着杀气腾腾的许冲两步到身前,硕大携带千斤力的拳头就要落在脑袋上。
  “受死。”就要得手的许冲听见身后突然响起的大喝和破空声,不得不收手转身应对。不过一拳和偷袭的刀碰撞后来人倒飞出去不近的距离才滚落地上。
  王文丢掉手里断成几截的刀,嘴角流出的血抹了一手,对许冲挑衅道:“王八蛋,来啊,看看大爷还能扛得住几招。”
  没想到偷袭的人这么不堪一击,许冲皱眉回头,果然李晨醒已经被偷偷到来的王余扶到船边准备逃走。再一看颓坐在船板上看着自己右手发呆的许雾,心里实在堵的慌。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子,不近毁了许雾一只手,把心也给毁了。许雾这辈子在武道上别说还能不能更进一步,恐怕连恢复都不可能。
  王余把李晨醒一只手搭在肩上正准备跳船,那些被秦大公子下令住手看戏的弓箭手已经纷纷抬弓搭箭对准了他二人,只要秦长水一声令下,就马上把他们射成蜂窝。
  许冲扭头不看半坐地上的王文,几步跃向李晨醒二人,在他看来,只要李晨醒没死,其他人都可以先不顾。秦长水的弓箭手直搭弓不射,就是为了等他,让他自己去结束这些人。
  许冲落到两人跟前一手探出,直接抓住王余刚拔出来的刀,一拉一脚,王余还没一点动作就飞了出去,而断掉的半截刀则依旧被许冲握在手里。许冲一手抓住衣领把瘫软的李晨醒提起,他的双刀早就不知道掉落哪里,根本没有什么威胁,再者说就算李晨醒有刀在手,许冲也不易畏惧。
  把脸凑到李晨醒面前贴着,咬牙道:“小子还真是不得了,费这么大劲才把你拿下。不过你放心,我下手快得很,不会痛的。等再过几年老子就把那个王八蛋送下去陪你,到时候你想怎么折磨他都可以。不过现在,你得先走一步了。”许冲隐晦瞥了眼秦大公子,不再废话,握断刀的手举起,对着李晨醒心口扎下。
  一声尖啸声响起,接着一道光击中许冲手中刀,把断刀打的脱手而出。许冲没能看清楚是什么东西接着又一声想起来,这回许冲准备好了,顺着声音瞧去,竟然一把匕首大小的水剑朝自己射来。一手成长递出,想要抓住。噗一声后,看似柔弱无力一碰就散的水剑毫无阻碍的穿透许冲手掌,半截剑身透出后化作水顺着手留下,仿佛没有出现过一样。
  秦长水大惊,准备下令让人射死还在被瞄准的李晨醒,还没出声,滴滴水珠从河面上冲出,一滴不漏没入那些弓箭手喉咙里。一时间箭矢乱飞,秦长水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抱头蹲下,生怕被不长眼的箭矢误伤。而一直看戏的白鹿和几位伴在身旁的歌姬也是跟着蹲趴地上,白鹿还好,几个娇嫩的歌姬哪里见过这场面,满地哀嚎的人和捂着脖子口鼻流血的弓箭手,还有那张就在不远处完整无缺的许雾的皮肉,早就被吓得不知所措,又不敢大声哭出来,怕被秦长水迁怒。
  许冲顾不得手上疼痛退回去站到许雾身前,眯着双眼四周环看,想找出来那个躲在暗处偷袭的人,“是哪位出手还请现身一见,如果许家兄弟有冒犯的,我给赔个罪。”等了一会也没个动静,许冲这才看向已经被爬到身边的王文王余扶起,正看着自己狞笑的李晨醒,心头一突,莫非是这小子背后的人不成。极有可能不然不早不晚偏偏在这小子差点丢了命的时候出手。怪不得,年轻轻就如此了得,背后有高人。说不定就是坐在天下武夫前五的人之中。
  知道对方没有追击自己两人的意图,许冲蹲下生意把目光呆滞的许雾拉到背上,一脚踩到围栏上用力跃起,逃离这地方。
  已经听不到动静,秦长水把低着抱在怀中的脸抬起来,看着躺着的满地人,心里一片空白,被他视作最强盾的许家兄弟已经没了影。还没反应过来,秦长水就被人一把抓住衣领提了起来,两脚在空中乱晃。
  王文虽然被许冲伤到,但是好在不严重,此时看着大声求饶的秦长水,真是恨不得把他的头扭下来。不过二爷特意交代过了,这小子可以打,但是不能弄死弄残,不然王文现在提着的就是秦长水的脑袋而不是他的衣领。
  “这位大侠留手啊,放我儿一条命,我什么都答应你。”岸边上一声大呼传来,匆匆而来的太守大人看着儿子这样,急的从马上摔下来也顾不得,大声求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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