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为所欲

　　看满地狼藉而皱眉，李晨醒有些嫌弃的把宋宜秋扶回马车，然后转身对李二道：“你说是谁派他们来的，听他的话应该是专门拦截我们，肯定就是认识我们的人。但是既然认识我们，派这种货色来有什么意思，不过就是浪费而已。”
　　李二踢了一脚还在发呆的王文二人，骂道：“愣着干什么，赶紧收拾东西上路，有什么好看的，要不要切一块下来让你带着路上吃。”
　　王文回过神吞了口口水，嘿嘿一笑，神经大条的但是也不太还怕，就是觉得有点恶心，拉着王余把锅碗收起。这是第二次见李晨醒动手，之前李晨醒和刘云比武那次，也因为庄里的事没能去看上一眼。第二次是在龙雀楼里，不过从头到尾只有三招。之后一直跟着李晨醒，也只是看他随意几招几式而已。虽然决意要跟着他走，但其实心里还是没有太大的底。现在不由得心里有些感谢这伙不长眼的家伙，让自己实实在在看到想看的东西。
　　李二看还呆在原地不动的季红佃，也不管她，回李晨醒的话道：“我怎么知道，人都被你杀了。不过嫌疑最大的有两人，一是被你教训过的林昆仑，那小子心胸狭隘，说不定一直在留意你的动向。之前我们在百里城的范围内他没法动手，现在临近五指州他就可以向你报复。还有一人，就是风灵阁的杜木飞。”
　　“杜木飞？他怎么也有嫌疑？我和他无冤无仇，要不是你挑出来的这个对手，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李晨醒不可思议，怎么也没想到和自己毫无瓜葛的杜木飞也会有嫌疑。
　　李二轻蔑看了他一眼，“我早前特意注意过这个杜木飞的所有资料，这人身为风灵阁的阁主，声誉不错，基本上没有人对他评价不好。但是其中有一件事，凡是外来人向他挑战的，十之八九都会在半途中遇到截杀。”
　　李晨醒不太敢相信，毕竟一路以来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不可能吧，他好歹也是一个有名的一阁之主，做这种事出来被人发现那就是名誉扫地。而且他找来的这些人不过是些乌合之众，别说截杀，连拖住脚步都做不到，有什么用。”
　　“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对你没用不代表对其他人也没用，毕竟有哪个三花境的宗师会像你一样到处跑着找人挑战，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还不知道你已经踏入三花境，不然别说让你截杀你，估计都不会接受你的挑战。”李二说的没错，杜木飞确实还不知道李晨醒已经入了三花境的事实，这就要多亏了刘云，两人比武一完，就立刻封锁了其中的具体消息，只说自己输给李晨醒一招。而且当日观战的，高手又有多少，很多人只觉得好看，其中的道理又有几个人看得懂，不过是图个热闹而已，还有谁也没把李晨醒这个年轻人和三花境联想到一起。
　　“至于你说的事情暴露，基本上不可能，因为他每次找的人都不一样，有时候是山贼土匪，有时候是江湖人专做替人消灾勾当的人。而且只要不自己出面，找手底下信得过的人办就是了，没人会摸索这些蛛丝马迹。再者，这片区域本来也是盗匪居多，杀人越货的事情不时就会发生，谁都不会刻意去留意。”
　　“你觉得他们两个人，谁的嫌疑更大？”
　　“林昆仑。”
　　“你刚才说这么多杜木飞的动机，现在怎么又变成林昆仑的嫌疑最大了。”
　　“我高兴说谁就说谁。”
　　李晨醒有时候真想把他也劈成两半，这王八蛋严肃的时候正经的让人感觉到拘束，不要脸的时候让人手一直发痒。
　　刚好这时跑到旁边大吐的刘梧桐休息好，小心避开地上的污秽走过来，李晨醒对季红佃努努嘴，对刘梧桐道：“刘兄，休息好的话，麻烦把季姑娘扶回马车里。”
　　要是平日里刘梧桐遇到这事肯定嘴巴都能咧到耳后，只是现在没有一点多余的心情。到季红佃身旁，道：“红佃，我们回马车吧，外面太脏了，还这么冷，当心受凉。红佃，红佃？”刘梧桐连续喊了几声，季红佃一点反应，就这么呆呆的站在那里，刘梧桐心急如焚，一边伸手摇晃季红佃，一边对李晨醒二人道：“怎么回事，红佃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李二摆摆手，走到骑乘的马旁边翻了上去，“没事，就是被吓到了，休息下缓过来就行了。说了让你们闭眼睛就是不停，这回知道厉害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说的就是这个。”
　　看刘梧桐不知所措的样子，李晨醒安慰道：“放心吧刘兄，只是一时半会不能适应而已，很快就好了。你先带她回马车里面，不然要是再受凉，那就真的难办了。”
　　刘梧桐将信将疑还是听从二人的话，一手握的，一手搂肩膀，带着像是丢了魂一样的季红佃坐回马车。
　　“陈伯你也回去吧，我看这天越来越冷，说不定还会下雨，我们还是继续赶路，早点到五指州才是。”李晨醒等刘梧桐从马车里出来后，对着一旁的陈伯笑道。
　　陈伯杵了杵手里的木拐，把腰挺直一些，玩笑道：“老头子虽然年纪大了，但也还不至于弱不经风，这点冷风算什么。你刚才没听见王家那小子说我，怎么也还能再撑个十来年的吗。”陈伯语气强硬，不过说完了还是忍不住重重咳嗽了几声。刚转身，突然回头对李晨醒道：“晨醒啊，你也别怪老头子我啰嗦，刚才看你杀这几个匪人时，你的刀上布满红蛇，似乎是从手臂延伸出来。老头子不懂武学这些，但是也经常听人说书，看那些红蛇吞吐间像极了噬人的凶兽，以经血为食。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这种阴邪的东西还是少碰为妙，不吉利。还有你杀心太重了，你们学武之人不是讲究心平气和，什么浩然正气的，你呀，要好好改改。”
　　李晨醒笑容僵了一下，没想到陈伯竟然注意到了，不过也没有在意，解释道：“陈伯，这不是什么阴邪之物，只是我逐渐的功法而已，对我没害的，我能控制。而且我也不是杀心重，这些匪徒不知道以前害了多少人，以后也一样还会害人，留着也是祸害。要是换作是陈伯，也不会手下留情吧。”
　　“这倒也是，这种杀人不眨眼的杂碎留着也没用，换了我年轻的时候，肯定也不比你做的差。那时候我就和一样，年轻气盛。罢了罢了，老了话就是多，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我啊，还是好好享受下剩下的这点日子了。”陈伯一说到年轻的时候，不由得声音大了起来，不过又很快降了下去。说了句服老的话，钻回了马车。
　　李晨醒翻身上马，和李二，刘梧桐并排，喊了声上路，双腿轻夹马腹在前开头。
　　李晨醒扭头看脸色还有些惨白的刘梧桐，开口道：“怎么样刘兄，有没有好过一些。”
　　刘梧桐不知道在想什么，被李晨醒一喊慌忙抬头回道：“好多了，就是一想到刚才看见的场景，心里面实在不舒服。李公子的手段，实在是…”
　　看刘梧桐说到一半又停下，李二插话道：“实在什么？实在太残忍？无道？草菅人命？”
　　刘梧桐没有回答，不过眼神已经给出了答案。
　　“你懂个屁，你觉得残忍，如果今天弱势的是我们，他们做的更残忍。这样不要命的土匪，杀了才是一了百了。落入他们手中，死了才是真的解脱。你有没有见过那些求死不能的人，每天被变着花样的折磨，剥皮，剔骨，火烙，什么事做不出来。尤其女的，受尽侮辱，有些运气好的，趁他们不注意还能自杀，那些被拌起来塞住嘴想死都做不到的呢。你觉得谁更残忍？”李二哼了一声，冷眼道。
　　刘梧桐睁大眼睛，对李二道：“这些，你都见过？”
　　李二撇嘴，“没见过，书上看的。”
　　“你，你…”刘梧桐气急了，手指着李二，半天说不出话来。
　　李晨醒这时出言缓和道：“刘兄你也别激动，虽然这些东西我们没有亲眼所见，但是书里写的案例比比皆是，凡是落入这些人手里的，没一个好下场。我承认自己手段确实让人不顺眼，但是相比起来我强过他们，至少他们死的痛快，一了百了。而且你也听见那个领头疤脸男的话，他可是让手里不留活口，甚至要将我们剁成肉泥的。还有对宜秋和季姑娘的态度，你觉得要是今天我们身死在这里，宜秋和季姑娘落在他们手里，后果怎样，你心里应该有个数。而且说句不好听的，他们想杀我，所以我就杀他们，天经地义的事情，怪他们技不如人。”
　　李晨醒说完了不再机会刘梧桐，人不相同，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定会被别人接受，也不勉强别人，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够了，管别人作甚。要是什么都考虑别人的感受，还不如去死了算。
　　刘梧桐沉默许久，开口道：“我在庄中听其他人说过你和我爹比武的事，那时你刀路和刚才完全不同，最后也只是点到为止而已。”
　　“因为你爹没有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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