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这一个巴掌清脆，姚破晓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但并不用手去摸去捂。
　　“嘿，小伙子还挺耐打！”尖嘴猴腮反手又是一巴掌，这一次姚破晓右脸上也浮现出五根指印，和刚刚左脸上的稍显对称。
　　麻子脸看尖嘴猴腮火气正旺，低声劝道：“耿老七，可别惹是生非。”
　　被唤作耿老七的那人反劝道：“安六哥，放心吧，我下手有轻重，不会出人命的，况且也没人在乎一个小叫花子的死活。而且你看，这小子站的真直！”
　　说完，耿老七右手握拳掏向姚破晓小腹，姚破晓吃痛，双腿一软跌倒在地。
　　“嘿，刚说完站得直，怎么就倒下了……”话音未落，姚破晓就站了起来，单二哥以为他会站起来还手，赶忙移步转身到耿老七的身旁。可没想到姚破晓只是站着，并未还手。
　　耿老七伸出左脚猛踹，姚破晓跌倒后又站了起来。看着连续两次这么跌倒再站起，耿老七笑道：“真是一副上好的沙袋。”
　　单二哥问道：“你为什么要站起来？”
　　姚破晓回答：“我是来讨盐的，饭店都不施舍，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耿老七大笑道：“说得好，你有这觉悟真是难得，再接我两拳！”于是左右开弓双拳只对着姚破晓面门招呼。
　　姚破晓也不躲，硬生生的用脸接下两拳，即使鼻血横流，他也毫无怨言。
　　单二哥问道：“你为什么不躲？”
　　姚破晓回答：“刘大哥欠你们的，我既然现在还不起，倒不如让你们出出气，好让他落到你们手中时不被打的太惨。”
　　耿老七又是两脚踹出，边踢边笑：“还真是有仁有义啊！居然还为那懒赌鬼着想！”
　　姚破晓双腿一软再次跌倒，当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时，衣服上又是鞋印又是血渍，泥土与血污混合在身上格外的刺眼醒目。
　　单二哥有点看不下去了，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还手？”
　　耿老七抢先答道：“量这小子也打不过我呗！”
　　姚破晓摇摇头说：“我不还手是因为我有求于你们，我的目标是盐，所剩的时间也已不多了。”
　　耿老七火冒三丈，冲着姚破晓连连摆拳，嘴里叫骂着：“死鸭子嘴硬，让你摇头！让你摇头！还真拿自己当英雄了！”
　　这时巷子口忽然亮起了两盏灯笼，安六哥催促道：“快走，官兵巡夜。”
　　这句话说得还是迟了，那两盏灯笼身后的六人听到叫骂殴打声赶来，此时已是从巷口处鱼贯而入。
　　提着灯笼走在最前的官兵冲进巷子后朝姚破晓众人喊道：“都别动！谁再敢行凶伤人，我岑捕头第一个就抓了他。”
　　耿老七一见到岑捕头立马就怂了，收起拳头乖乖地站立在一旁。姚破晓直起身子擦了擦脸上的血迹也并不搭话。
　　岑捕头走进姚破晓，打着灯笼照了照他身上和脸上的血渍，一阵怜悯油然而生，说道：“是谁打得你？本捕头今天替你出头！”
　　姚破晓说：“我自愿挨打的。”
　　本还在提心吊胆的耿老七听到这句话大为惊讶，下巴直掉到了脖子下。
　　岑捕头说：“不用怕，我岑捕头可是这里老幼皆知的大力士，你只管说是谁打的你，看我扬世间正气，竖千古威风。”
　　旁边的捕快附和道：“岑大人武功第一，正气长存。”
　　又有捕快附和道：“岑大人威风凛凛，勇猛无敌。”
　　岑捕头听着这些吹捧很是受用，享受了一会儿敬仰后笑道：“过奖过奖，一般般啦，都是各位兄弟抬举我，哈哈哈哈。”
　　这时安六哥捂着胸口的布袋子悄悄后退，想要先行躲避。有眼尖的捕快看到后大声叫嚷：“喂！后面那个！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怀里藏的是什么东西？”
　　安六哥自知身形暴露，提起脚步便向后巷跑去，耿老七和单二哥此时也不约而同的跑向后巷。
　　“追！”岑捕头大喝一声，带着手下的众捕快追来，当后巷的三人只觉得在劫难逃时，却听到身后的脚步停了下来，那岑捕头停在刚刚三人所在的位置喊道：“快让开！你再不让就是妨碍公务！妨碍本捕头办案！”
　　三人回过头来，只见姚破晓定定的站在那里伸开双臂，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能让，要不，我就拿不到盐了。只剩他们是最后的希望了。”
　　岑捕头大声惊呼：“什么？盐？私盐贩子？他们三个是私盐贩子？快来人啊，今晚我们要立功啦！”
　　姚破晓看着众捕快一脸雀跃，知道自己是说错话了，闭上嘴巴并不再搭话。
　　“喂！快让开，识相点的快让开啊！”一名身材矮小的捕快冲着姚破晓不断叫道，可是姚破晓双足站定却不动分毫。
　　岑捕头大怒，抽出腰间钢刀说道：“别挡了本捕头立功的道路，再不让开，看我不一刀砍了你！”
　　这一句并没有将姚破晓吓唬住，换来的只是一双坚毅的眼神。
　　岑捕头怕后巷的三人跑远了，对着身旁俩捕快下令道：“快把他拿下，当做私盐贩子的同党绑起来！”
　　衙门里的捕快都是学过一些擒拿功夫的，这两名捕快见对方满身泥血交加还以为捉拿他自然是手到擒来，可没想到伸臂探手后却不可得，越是碰不到他，这两人就越急，越急手法就越乱，无论两人如何配合堵截，手脚并用，都不能沾到姚破晓的衣角时，岑捕头才看出了一点门道：“这小子是个练家子！”
　　因为巷子狭窄，姚破晓只是用了弦隐步的步伐，并没有运起内功，不过用来躲避三脚猫功夫的擒拿手已是绰绰有余了。这一点在他身后的三人也看得真切，耿老七更是恨不得把眼珠子放在他的身上一直盯着。。
　　“还等什么？你们快跑啊！”随着姚破晓的一声叫唤，三人缓过神来，安六哥带头向后巷跑去。
　　看着三人越跑越远岑捕头大怒：“小子，你坏我好事，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今天非要宰了你！”说完抽出钢刀举过头顶，狠狠地向下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