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开灵

　　刘水没有搭理他，领着自己这边的人走到那群孩子的面前，中气十足地说道：“我是灵力殿的右灵使，在7月到12月出生的小家伙到我这里来，其余的归那个老石管，好了，快点排队，开灵时间延误了，明天还得来！”人群迅速分成了两列，石沉墨也领着他的人站在一列队伍的前面。刘水看人都站齐了，满意地拿出几颗黑黢黢的石头，交给他身后的人每人一颗，石沉墨也是如此照做，那些小孩子则是好奇地看着这几块石头，他们早就听家里的大人说过了，这是开灵石，专门用来给六岁的孩子开灵的，别看这不起眼的样子，一颗就可以抵上家里全部的家当了。
　　刘水和石沉墨把自己的开灵石平放在身前，那开灵石就稳稳地吸附在他们的右手掌下，其余人则原地排坐成两列，运气给手中的开灵石提供灵气，原来他们所拿的是子石，左右灵使所拿的是母石，开灵所耗费的灵气巨大，即使两位灵使已经是半只脚踏入会灵境的高手也是负担极大，所以需要他们的手下帮他们承担一些。随着灵气的注入，母石散发出了愈加闪亮的光芒，站在队伍首位的两个小孩不由自主地把手放在了母石的下面。当他们一触碰到母石，便感觉到一股巨大的灵气从母石中直冲进他们的经脉里，可是那股灵气却无比温和，使得他们的身体感到如春风抚摸的舒适。那股灵气好像在缓缓地绕着他们的经脉旋转，越旋转越能感受到充足的愉悦感，大约过了半刻钟，灵气逐渐停止了旋转——它已经融入了他们的身体中，同时，这两个小孩感觉到身体内部一股无比亲切的灵力冒出来，好像刚出生的婴儿，好奇又胆怯地在经脉上流转。
　　“心无杂念，让本源灵力运转。”一个轻柔的声音传过来，是孙死说的，秦可可不禁诧异，死爷爷竟也会说出这样柔和的话。又过了半刻钟，这两个小孩先后睁开了眼，开灵石的光芒骤然变强，吸走了他们的一小点灵力又迅速还给了他们，灵石上显出同样的字——下品上，与此同时，这两个小孩子的身上极为暗淡地发出了三道光芒。
　　“下品三窍，嗯，还算可以，进入通气境不是难事。”石沉墨微微颔首笑道。“不赖，小兔崽子，多少也算是一个开门红，老石，这次打平，下一个。”刘水脸上也露出微笑，显然即使是下品上的天赋也并不常见。这两个小孩子似乎颇有些羞涩，孙死用手抚摸了一下他们的头，“去左边坐着吧，你们还有任务呢，”小孩受宠若惊地点点头，小跑到左边的椅子上坐定，脸上红扑扑地表现出他们此刻的欣喜。
　　想要成为灵武师，首先需要的就是灵窍，这些灵窍是自一个人出身时就已经确定下来的，除了一些特定的天材地宝，一个人灵窍的数量与品质是不会发生更改的——这也是灵武师数量这么少的原因，如果一个人灵窍的数量没有达到三个，他甚至连触摸通气境的可能都是极少的。而传说中，那些强大的灵武师往往拥有着上品品质的七灵窍，这些能够接引天地灵气的灵窍在一定程度上是他们能够走到强大的决定性因素。
　　不过令人失望的是，接下来的几对小孩都只是下品中下天赋，而且多是下品下这样的基本无可能成为灵武师的资质，坐在旁边椅子上的只有最开始的两个小孩。孙死的脸色重新变得沉重起来，包括左右灵使在内的其他灵力殿成员脸色也不好看，他们没法不着急，一个地区的灵武师实力在很大程度决定了这个地区的地位和资源，这些未来的希望没有了，一个地区终究会后继无力的。
　　“情况看起来不太好啊。”一个人从正大门一脚跨进来，是孙生。“轮到可可了吗？”孙死不回话只是摇了摇头，继续看向正在开灵的两个小孩。好像是孙生的到来带来了好运，一股璀璨的光芒从石沉墨手中的石头传出来，淡淡的灵气从里面散发出来又凝聚在一起，旋即又分开，瞬间循环了十数次，径直传进了那个面露诧异与惊恐的小女孩身中，不声不响地，她就躺在了地上，不过身体上浮出了淡淡的光芒，其中有七处泛出了十分明显的光芒。
　　孙死一瞬身就站在了女孩的面前，弯下身子用手轻触女孩的额头，“这是。。。上品天赋！而且有七灵窍”孙生刚进来反应没那么快，但也一眼看出了她的不寻常，反倒是距离近的两个灵使没反应过来。“是林府的丫头。”石沉墨凑过去跟孙死说道，脸上掩饰不住的欣喜，这是他检测出来的，上品天赋可是了不得的。“嗯，很好，很好，哈哈，苍天待我们武鹏不薄。”孙死竟然大笑起来，足见他此刻的狂喜。“小娃子现在正接受灵力反哺，要一点时间，把她放在后殿，另外通知林府的人，哼，真是便宜林德天那个家伙了。”孙生倒是倒是淡定了许多，身为一县之长虽然平时不羁了点，但遇到大事情却是沉着冷静。
　　女孩被安置好了，开灵继续进行，孙死依旧在这把持大局，很快就轮到秦可可了，孙死示意另一边稍微缓一下，接过石沉墨手中的开灵石，亲自给他开灵。秦可可的脸上也透出了一股紧张，虽然从小就被人说天生异相，但却从没有查出一个所以然来，未免有闲言传出，爷爷一心想看自己有一个好天赋打他们的脸。当手掌触碰到开灵石时，秦可可便感觉到一股灵力传过来，但是却没有进到自己体内，被阻挡在了体外，似乎自己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排斥它。那股灵力努力了几次没有成功，好像也带出了急躁的情绪，急躁，秦可可不知道怎么形容，但他能感觉到，开灵石的灵力好像全部调动起来，一股脑地冲向自己的体内。
　　这次倒有些成效，挤进去了一瞬，但在下一瞬又被完全排斥了出去，失去了控制的灵力直接凌空呈现出爆炸之势。在场的人脸色都是一变，孙死也愣住了，他刚才没有感觉到丝毫异常，却怎么会出现这一幕，其实如果有真正的虚灵境高手在，很容易会找出些灵力暴动的前兆，但孙死毕竟只是半步，对灵力的理解还没有那么透彻。孙生一掌对向孙死，孙死也回过神来，对掌一起发功，身后显出了两条黑白异色的大鱼，嘴中发出极大的吸力，把那股不安分的灵力直接收入嘴中，旋即，两老就地打坐，双手对掌，下一瞬他们都闷哼了一声，嘴角露出一点血迹——他们是强行用虚灵吃下了那股灵力，没法及时化解成灵气，只能硬接它的爆炸之力了。
　　其余人都是一脸惊容，刚才他们都能感受到那股灵力对他们生命的威胁，纷纷把目光投向肇事者秦可可。过了几息，两老同时睁开眼，眼神明显暗淡了不少但其中的惊讶却不少，“可可，你跟我来一下，其余的孩子明天再来吧。”孙死说道，语气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灵力殿地位超然，小孩子就算心有怨气也只能明日再来了，待人群散去，孙死对石沉墨说道，“把大门关上，不要让任何人进入后殿。”话未了，他便与孙生一起带着可可往后殿走去。石沉墨与刘水对视一眼，没多说话带着手下的人守在大门，他们内心却早已惊涛骇浪，灵力传不进去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即使是再差劲的天赋也是有一定的灵力，看来可可的天生异相确实不同寻常。
　　后殿内，孙生孙死一进去就是严阵以待，孙死拿出了一卷古铜色的卷轴徐徐展开，随着两人灵力的注入，卷轴上逐渐布满了金色的花纹，一丝丝环绕着在中心汇聚成一个圆环，圆环中心隐隐有一些波动，秦可可好奇地看着这个卷轴，陡然间，一块银白色的石头从卷轴的中心缓缓出来悬浮在空中。“可可，这也是开灵石，像刚才一样再试一次，”孙生温声道。“是。”可可轻吐一口气，将手放在了开灵石的下面，这一次他感受到一股近似于清凉的灵力很柔和地传过来，但同样被阻挡在了体外。这股灵力不像原来那股灵力死盯一点，她仿佛有智慧一样绕着可可的身体周转，像是在找一个薄弱的突破口。这样过了半晌，灵力重新回到了原点，又慢慢地回到了开灵石，可可隐约感受到了一丝惭愧从灵力中传来。
　　二老看到拿出了宝物还是对可可的身体没法子，不忧反喜，孙死直接一声大叫：“大哥!灵祭！”孙生脸上也露出了狂热的神情：“好，灵祭就灵祭。可可，灵祭会有些痛，你可以忍受吗？”可可看着孙生孙死期待的眼神，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颇不情愿地点点头。孙生孙死单手对举，那两条黑白大鱼重又出现，空下的双手手诀变化，翻出一个个灵诀，不大会，在可可的周遭都是散发出灵气的灵诀图，五颜六色，照相辉映，秦可可看着这些美丽神奇的东西却不敢乱动，他知道要是破坏了平衡，他的小身板万万承受不起。
　　随着时间的流逝，灵诀图逐渐圆满形成一个灵阵，二老的脸色也变得苍白而狂热，“以武灵为祭，以苍天为证，承大道恩惠，解世间苦楚。”随着最后一个字音的落下，灵阵散发出了惊人的力量波动，一束金黄色的光柱无视障碍直通向穹顶，而二老则力量全无地瘫倒在地上，眼睛却期待地看向秦可可。秦可可能感受一股纯正温和的灵力把自己包围了起来，隐隐似乎有自己身体内部的灵力回应，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灵力存在。正当他欣喜时，一股空间漩涡在他的身边出现，一个瘦高的身影走了出来。“你是？！”孙生脸色骤变，挣扎着想爬起来，不管他是敌是友，此刻的可可不能被打扰，否则会有性命之忧！那个人周身都是玄奥的灵诀图，只是缓慢地走着，四周的空间仿佛都破碎了，二老瞬间就被打入假死状态，毫无反应，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可可，举起右手中指轻轻地向可可一指。
　　好像无穷无尽的灵力瞬间将秦可可包裹住了，它们比之那来自灵祭力量的天地灵力要狂暴得多，不过，奇怪的是，秦可可的身体似乎并没有太多的不适应，只是一股强烈的睡意向秦可可袭来。
　　“他的样子好熟悉啊。”这是可可失去记忆前最好的想法。
　　那个瘦高的人影被银色的空间漩涡笼罩着，看不清真实的模样，他见到秦可可已经睡去后就将手指收了回来，同时也停止了灵力的供应，“好家伙，只是开灵就花费了我接近一半的灵力储备。”他喃喃自语道，旋即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转身离去，而身后的这个空间漩涡也在他离开后缓缓消失。
　　灵力殿的后殿，此时已经被这些强大的力量收拾得一片狼藉，孙生孙死两人躺在地上，看样子没有几个时辰是不会从假死状态中回转过来了，而同样失去知觉躺在地上的秦可可，身上则不停地泛起金色的光芒，金色的光芒里，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九处释放光芒的灵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