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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峦还是挺峭拔的，而且颠簸的很。
走的时间长了，楚不笑只觉得自己一双脚火辣辣的疼，显然长起了水泡。
不过他的步子依旧，毕竟刚刚还说腿脚酸疼的梦都灵，此刻可是丝毫没有落下，甚至连休息的念头都没有。
怎么能被一个女人比下去？
一想到这里，楚不笑竟然生出一股子不屈不挠的意志，足足走了两个小时，这才来到了那座村庄前。
等到了面前，跟山脚下看到的样子又完全不同了。
之前的山庄被郁郁葱葱的树木包裹着，从绿意中不经意间抬出头来，看上去不怎么阴郁，反而颇具有桃源世外的感觉。
现在映入眼帘，更多的是沉闷和阴凉。
山阴处是阳光完全照不到的地方，这里的树木因为光合作用缺乏，而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深黑，而且树木不怎么粗壮茂密，反而有些荒凉破败。
至于那些小木屋，做工简陋，不过还算完整，就是过分安静了些，看上去并不像是有人居住。
不过那种寒意却是更加明显了。
“有人吗？”楚不笑试探性的问了句。
不多时，一个白发老妪慢悠悠从木屋里走了出来，她拄着一把用树枝做成的拐杖，脸上的褶皱干巴巴的有些渗人。
“老奶奶，我想问一下，这里是哪里？”楚不笑好不容易看到个人，自然不能放弃问路的机会。
他一副灿烂的笑容直接被老妪无视，反而是一旁默不作声的梦都灵，似乎引起了老妪的兴趣。
她伸出手来，直接将梦都灵拉到自家屋子里去了。
关键是梦都灵也不挣扎，就这样任由她拉着。
楚不笑：“？？？”
虽然是一副懵圈的样子，但楚不笑还是紧跟了上去。
他没有看出老人的恶意，但这个村庄带给他的诡异感觉丝毫不减，所以他也是留了个心眼。
等到他进到木屋里一看，立时便傻眼了。
只见刚刚那一副苦大仇深的老妪，此刻双手紧紧握着梦都灵的手，笑得褶子都纠缠在了一起，声音沙哑柔切。
“姑娘，多大了，有没有婚配啊。”
梦都灵多老实巴交，听到这话，立时乖巧的说道，“刚满十八，还没有婚配。”
楚不笑：“十八？你怕是又扔进娘胎里再生了一回吧。”
梦都灵对楚不笑翻了个白眼，“你要是觉得是这样，那还真的就是这样。”
楚不笑心里冷笑：看不出来，你还挺倔强的，这老妪如此精明，岂会听信你的鬼话。
“我看啊，连十八岁都不一定满了呢。”老妪更加开心了。
楚不笑：“。。。”
老妪边笑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黑白照片，上面是一个青春洋溢的年轻人，模样十分俊俏。
“你看我孙子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这孙子的帅气连我的一半都没有，就想安排我姐？”楚不笑闻出这老妪的目的，还未等梦都灵开口，直接打断道。
这下子梦都灵倒没有再跟楚不笑较真了，嘴角反而弯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小家伙，我可没有请你进来，现在还请你出去。”老妪瞄了一眼楚不笑的方向，声音里满是厌烦。
“走吧，看来人家不是很欢迎我们。”楚不笑给梦都灵甩了个眼神，两者会意。
梦都灵不动声色的抽出了被老妪握住的手，“抱歉了，婆婆。”
“没事，我刚才跟你开玩笑的，坐吧。”老妪脸色一变，看着楚不笑的样子变得无比和蔼可亲。
“既然你是她弟弟，那么也就是我儿子未来的小舅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老妖婆”，楚不笑的称呼一变，“谁说要做你那死去儿子的小舅子了？起码安排个活人尊重一下我姐好么？你说你活这么大岁数，要是这么疼你儿子，怎么不早下去陪他？”
木屋里四面都贴着他儿子的照片，连着她手上的那张，所有的照片都是黑白的，家里还有一个小小的祭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儿子早死了。
老妪被楚不笑一语戳破并不气恼，反而露出一口发黄的烂牙嗤笑道，“你姐也是个死人，为什么就不能做我儿子的媳妇？”
“死人？”楚不笑有些想笑，“她活的这么真实，怎么可能会是个死人？”
“是不是死人，你问她就知道了，反正无论我怎么说，你都是不会相信的。”老妪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楚不笑不会相信她的只言片语。
梦都灵被楚不笑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无奈点头道，“我确实在我十八岁那年就死了。”
“哦，原来真的是这样。老妖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楚不笑并没有表现出震惊之色，梦都灵的来历和故事早在阴册里面就做了详细的解释，可以说除了梦都灵之外，他是最清楚梦都灵身世的人。
不过梦都灵魂魄不灭数百年之久，早已通了灵性，重塑了身体。用死人来称呼确实有些欠妥，这也是楚不笑初听到这两字出现疑惑的原因。
梦都灵感动良久，知晓楚不笑并不在乎她的过往。
反倒是老妪，看到楚不笑镇定自若的样子，难掩震惊之色。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只是一个问路的人，你告知我这里是哪里，我可以马上离去，必不久留。”楚不笑认真道。
这片地势相对来说比较平坦，能够看到很远的地方，但这里的景象对于楚不笑来说并不熟悉，甚至于还有些陌生。
他觉得自己可能从暗流来到了很远的地方。
而作为本地人，老妪的说法至关重要。
“你想离开？”老妪冷冷一笑，“这里是东土四大死地之一的枯荣村，你进来了还想出去，莫不是在说笑？”
“枯荣村？”听到这话，饶是楚不笑此刻也不由得讶异非常，不过从表情上来看依旧察觉不到分毫心理波动。
这岂不是说，我随着湖底暗流，跟着梦姐不仅离开了金陵，而且来到了距离金陵三百里之外的封禁之地，枯荣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