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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山下青牛山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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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之后,那站在江边,远看起来极为仙风道骨的老道一挥手,陆雁南便如提线木偶般凭空横飞到了岸边,还没待年龄尚小的陆雁南反应过来,老道便转身走向了青山的石阶。待得陆雁南哭过了劲头,左顾右盼想要寻到一个可靠的人时,老道却是早隐入青山之中,哪还找得到人影?就在陆雁南又要放声大哭之际,山腰上不知何处却是悠悠地传来一句:“倘如没了去处,可以上山来,不过......不管饱!”
  年龄不大的陆雁南那时本就惊慌失措,听得山上传来人声却是没看见人影,当即就是转头撒丫子狂奔,也不知一路上被树根藤曼绊倒了多少次,亦不知一路上被什么树叶荆棘在身上划了多少道口子。只知道跑到一家村户院中,被拴在墙边的一头棕毛大狗吼了一声后,当即就觉心中一慌,双眼一黑,一半疲惫一半惊恐地昏了过去......
  之后的事情想想便知晓,一个没做过什么粗活也不懂常识的奇怪小子,哪能让得不久算不得富裕的村户甘心家中多出一张嘴来?最后被施了一顿粥饭给了些干粮后,陆雁南便被赶走了。不过那户人家的女主人终究不是心狠之人,给陆雁南指了个方向,循着那个方向,陆雁南胆战心惊地走了一天一夜终是见到了一座不大不小的城。
  在城中又是近半年的波折颠沛后,陆雁南自是成长了不少,也是大致想通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回想起当日江边那位道士的通天本领,陆雁南一咬牙,便又买了些许干粮,起早便赶路到了白岗山,上了山顶的天阳观,拜了那道士为师。而这一晃,便是近四年!
  “吴~吴师兄,吴师兄!快~快来啊!”离山顶道观的门口还有近几十米的距离,见到正在道观门口扫着地的吴庸,拎着两桶水已经开始一桶水一桶水往上来回搬的马缘立马喜极而泣地大声喊叫道。
  被称作吴师兄的白衣青年闻声停下了手下的活,转头看了眼道观下方几十米远的小胖子马缘和闷葫芦陆雁南,再偷偷回头看了眼道观内,大抵是没见到那个天天捋着胡须到处瞎逛的牛鼻子老道,便将扫帚置在了一边,轻手轻脚却又极为迅速地掠了下来。
  跟在小胖子身后不远处的陆雁南在小胖子停下之后便也停下了,抬头正巧见到在观中只比胡师姐小上一点的吴师兄飞掠而下的情形。只见吴师兄脚尖落在台阶上时,如同那蜻蜓点水一般轻盈无声,倘若只是一级一级地下来这倒也没什么稀奇,但其每次点地之后便是要隔着七八级台阶才会再次单脚点地迈步,且动作行云流水,中途没有半点停顿,速度也是极为惹人惊叹。要是说其像小胖子马缘这般不会什么本领,打死陆雁南也是不信的。
  “马师弟,今天又轮到你下山提水了?这回竟然都能撑到这了,有长进啊!”几个呼吸间便飞掠到近前,潇洒地在小胖子上面两个台阶站定的吴师兄一手拎起地上的半桶清泉,一手却是已经向着小胖子双手中的另半桶水伸来,口气中也是略带着开玩笑的意味地道。
  小胖子却是只喘着粗气道了声:“谢~谢谢吴~吴师兄!”说完便一屁股坐在了石阶之上,实在是没力气再做别的事了。见状吴师兄直接就是被逗笑了,笑骂了声“你就不能出息点?”说完刚欲转身提水上山,却是听得下方的闷葫芦陆雁南突然开口道:“吴师兄,你的扫帚被李师兄不小心碰倒了!”
  闻言吴师兄转头望了望道观门口,果然见到了陆雁南口中的李师兄——李阳秋,此时正拿着另一把小扫帚在道观门前弯身清扫着,至于之前吴庸特意竖放在道观门上的那把大扫帚却是已经看不到了,想来真是被这个观中出了名的机灵小子给弄倒了。
  还没待吴师兄回头说一声他的口头禅“不碍事。”,原本已经近乎要躺倒在台阶上的小胖子听到陆雁南的话,瞬间就站了起来,两手闪电般地从吴师兄手中夺回两桶清泉,肥嘟嘟的肉脸更是直接朝着有些错愕的吴师兄挤眉弄眼了起来,口中更是大声说道:“吴师兄,这下山提水的活计本就是师父让我们用来修行磨性的,今天好不容易轮到了我,你可别想着帮我提水,哪怕少提一个台阶都等于是在毁师弟我的修行路,这事,哪怕是师兄你,我也不能退让的!”
  吴师兄听了小胖子的话更加是摸不着头脑,他虽然在观中众多道童杂役中年纪最大,但却并不会仗着年纪身份以及本事来欺负师弟们,相反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以及...一点点的过于老实。
  处在小胖子身后的陆雁南见马缘使劲朝着吴师兄挤眉弄眼,可吴师兄却是完全不懂小胖子眼神的意思,似乎还因为小胖子的一番话搞得脸上出现了些许的歉意。
  “吴师兄,马缘的意思是,山下正有头青牛在往山上看,所以师兄还是先去扫地吧!”陆雁南提着两桶水走上了几级台阶到了小胖子身后轻声朝着吴师兄开口道。
  闻言,只是略微有点过于老实的吴师兄当即也是被陆雁南一语点醒,咧了咧嘴,直接就一个转身,再次施展他那蜻蜓点水般的奇妙身法,几个迈步后便到了道观门前,捡起被李阳秋刻意碰倒的扫帚,当即就低头扫起地来。
  见吴师兄竟是这般果决地跑了回去,小胖子的脸当即就苦了下来,他之前挤眉弄眼,是想提醒吴师兄那个牛鼻子老道可能在道观门口没错,但绝对没有让吴师兄跑回去的意思啊!没了吴师兄这位勉强算是高个子的顶梁柱,他一个小胖子以及陆雁南这个闷葫芦,等会还不得被那牛鼻子老道随意揉捏?
  “陆雁南,等会牛鼻子老道要是有用那拂尘的意思,你就赶紧躲我身后,我皮糙肉厚,挨两记拂尘不痛不痒的,换做你还不得脱层皮啊?!......怎么也算比你大了两月的师兄,我怎么也得护着你点不是?......就是不知道到时候后小爷我能不能活下来,要是就这么死了,那可多冤枉啊!小爷我还没下山见见世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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