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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吴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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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玉沿着街道漫无目的走着,突然一个身穿黄色道袍的年轻道士拦在身前。
  “道友请留步”
  石玉视若惘然,径直绕开道士继续向前。他不喜欢惹麻烦,特别是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更是不愿意惹麻烦。
  “身负恶鬼而不自知,可惜啊,可惜!”年轻道士右手挽须想做出一副世外高人的做派,可惜面白无须,便尴尬的放下了手,好在这一幕并未被背对着他的石玉瞧见。
  听到道士之言,石玉回想到那天在小村,那个在背后对着自己低语的诡物,轻轻皱了下眉头,转过身来,看着道士用眼神询问。
  “你背上有鬼!”
  石玉心中一惊,莫非这年轻道士看出来了什么,刚想向道士询问,可一眨眼身前那还有什么道士的身影。
  “今日申时,烟花巷沉鱼宫,贫道恭候!”道士之声在石玉耳边响起,石玉四顾却不见道士的踪迹,心中暗想难道真遇见高人了?可为何要约自己傍晚去那什么沉鱼宫呢?对自己有何图谋?
  石玉低头望向自己那身破旧的衣裳自嘲的笑了笑“我穷的连鞋子都没一双,倒想瞧瞧你能图我什么?”
  .........
  时间如梭,转眼夜幕初降。
  一阵晚霞挥洒在武圣城内,宛如给巨城披上了一道霞衣。
  武圣城烟花巷,金碧辉煌的沉鱼宫门前站在一个穿着与此地格格不入的少年。
  少年似乎有些纠结,一路打听过来,到了大门才发觉原来沉鱼宫竟然是一所烟花之地,并不是少年所想的只是一家酒楼。
  “去,去,去...这是你这等乞儿能来的地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死一边去!”沉鱼宫门口一迎客小厮见石玉站在门口,久不离去便上前驱赶道。
  石玉刚要发作,没想到却被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打断。
  “李三,你怎敢这般放肆?”只见一个体态修长,美貌如花的女子从宫内走来。
  小厮见女子训斥自己,惶恐地低头不语,目光偷偷扫向女子令人着迷的秀腿,一脸的贪婪地使劲嗅着空气中令男人沉迷的气息。
  “小弟弟,这可不是小朋友该来的地方哟。”娇媚女子望着眼前这个穿着破烂还打着赤脚的十七八岁的少年,似笑非笑的打趣着,小巧红润的嘴角微微翘起。
  石玉闻着女子散发的体香有些恍神,不自觉的说道“香。”
  女子似乎被少年的话语所逗乐,纤细的腰肢轻轻弯向石玉,红唇微启,眼含春水的低语道“什么香?”
  随着女子轻轻的弯腰,石玉微红着脸颊后退半步,心中暗念:妖精。
  石玉退了半步,眼神直视“姐姐,其实我不小了。”
  “人小鬼大,油嘴滑舌。”女子见少年脸上窘意尽消,也不再打趣少年,开门见山道“小弟弟,来我沉鱼宫有何事啊?”
  “我来找人”
  “哦,来我沉鱼宫的男人都是来找人的!就不知道小弟弟是男人还是男孩了”妩媚女子嘴角轻斜,眉目含情的一脸坏笑。
  石玉望向沉鱼宫内,“我找一位道长,一个穿着黄色道袍的道长。”
  女子抬起手臂,用白皙纤细的玉指点了点石玉的额头,“看来你也是‘同道之人’啊!”
  女子吩咐小厮给石玉领路之后,便迈着轻盈的步伐往内殿走去。没走几步突然止步,头也不回的说道“大弟弟,记住我叫谣菁,不是妖精,是谣言的谣,菁菁学子的菁。”
  石玉望着名为谣菁的女子扭着腰肢走进内殿之中,低笑自道“好看的女人都是妖精。”
  .............
  小厮领着石玉来到前殿二楼的一个隔间,说了声“请”,便低着腰往楼下走去,刚到楼梯转角,便一收低眉,脸上满满皆是歹毒神情。
  “我这村野山民真没什么本事,但向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李三,我们不算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石玉站在门边对着下楼的小厮李三说道,虽然李三从谣菁出现之后就隐藏得很好,但还是被石玉发现了些异常。
  “公子,您折煞小的了,奴才怎敢和公子结仇,小的如若哪里惹公子生气,还请公子见谅。”李三腰弯得更低了,脸上堆满阿谀谄媚。
  “那就好”
  石玉看着李三离去,心里不免有点惆怅,唉,这城里套路多啊,连个青楼的小厮城府都那么深。无奈的摇了摇头。
  “嘎吱”石玉轻轻推开隔门,立马传来一阵春风拂柳动人心弦的琴声,往前几步绕过一块绣有彩凤的华丽屏风。
  便看到年轻道士,坐在椅上,手肘搭桌手掌托着下巴,聚精会神的看着轻纱后面弹琴的清倌。
  一曲作罢,清倌起身对着道士和石玉,低头行礼便挪步往轻纱里间的后门离去。
  “道友,请坐”年轻道士背对石玉,拿起桌上的玉壶多倒了杯酒,开门见山“城外以南六十多里之处有一古碑,道友可否知晓。”
  石玉落座,自顾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神色凄然。
  “看你这神情,去过那地方?”年轻道士定眼望着石玉,似乎要看透石玉一般。
  “道友,今日约你过来一聚,主要是想弄清楚那片地域发生了何事?为何一日之内整整十里之地化作人间地狱。”见石玉不语,道士自顾自语。
  石玉低头自饮,一番思量之后,终还是放下警惕。
  “我从小在古碑那个村子长大,那一日也是侥幸逃过一劫。”石玉回想起村子叹了一口气“道长那一日也在遭难之处吗?敢问道长有否遇见还有其他幸存者?”
  “没有遇见活物,那里已经成为一个死地,没想到你一个锻基六层的武者居然能逃过此大厄,命大啊!我敬道友一杯。”年轻道长举杯。
  两人一杯饮尽后,道士继续回忆道“贫道只是路过那处绝地,对于发生了什么也不曾知晓,只见绝地中心处有一个巨大无比的深坑,似乎有什么从高空坠落在那里,可惜已经消失不见了。”
  道士突然盯着石玉身后“在古碑之处,我感觉到了一股邪恶至极的气息,而且你背上也有这股气息。”
  “什么样的气息?”石玉询问。
  “道友,请看!”
  道士左手从怀里掏出一块古铜色的道镜,右手握成双指在铜镜上画出一道符文,口中轻喝“显”。
  随着年轻道士轻喝,铜镜凌空而起,悬浮在石玉身前,道士两手再次划动,捏指成印。
  “现”道士话声刚落,一道白光自镜面照射石玉身上,“赶紧回头,快看!”
  石玉急忙回头一撇,只见左肩之处有几缕诡异的黑雾缓缓的蠕动,令他头皮发麻,“这是什么鬼东西!”
  石玉话未说完,突然哐啷一声响起,铜镜裂成几瓣,跌落在地,道士眼见自己的法器莫名其妙就毁了,心痛不已,刚要伸手去捡。
  “道长,别动!”石玉立马制止。只见铜镜碎片似乎被诡物腐蚀,颜色慢慢由古铜色变得黝黑,然后化成一堆黑色粉末。
  “亏死了,真是亏死了”道士一脸颓废指着石玉“哎呀!我的法器啊。”
  “你要赔!你赔个屁啊,亏死了,亏大发了!”道士看着石玉这一身廉价穿着,心里愈加的惆怅起来,只能闷闷的拿起酒壶,狠狠灌了一大口“这酒好苦啊,贫道的命也好苦啊!”
  石玉直接无视道士,他此时更关心自己背上那几缕蠕动的黑雾到底是什么来头,看起来似乎是一种生命体一般。
  石玉:“道长,看开点。”
  “看开你妹啊看开!,你这穷小子赔得起吗?算了,算了,贫道也不和你这个将死之人计较这么多了,小子,有什么想吃的想做的,加紧时间吧!”道士直接背对石玉,眼不见心不烦。
  “这么严重吗?可有什么办法除掉这黑雾?”石玉有点不确定的问道。
  “不知道,没见过,不过我想不会那么简单,反正我是无能无力。”道士转头想了想“或许蜕凡之上的通天之境的强者有办法吧。”
  “通天之境?”石玉露出了不解的神情,之前村中先生只说到蜕凡之境,蜕凡之上,他就不清楚了。
  道士裂开嘴,嘲笑道“果然是土包子,连这片大陆的修行境界都不懂。”
  道士夹起一块油腻的鸡肉,一口吞进嘴里,嘟囔说到“蜕凡之上便是我刚才所说的通天之境,通天之上更有其他大境。”
  “道长,这大陆修行体系很多吗?我只知晓修武和你们修道还有修佛,难道还有其他修行方式吗?”石玉正虚心向学。
  “世人修行方式万千,其中道教、佛教、儒教被世人称为三大教,除却三教之外更有以身为道的武道、以剑破法的剑道、诡异至极的魔道,数不胜数。”道士说道“而且刚才我所讲的只是东土之地的比较盛行的修行方式,西方大陆那边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况且这世间不单单只有人类可以修行。”
  “东土?西方大陆?”石玉打断道士问道。
  对于眼前这个少年的无知,年轻道士只能叹气一声然后继续充当免费的老师“唉!你肯定觉得这片大陆跟一块平地吧?呵呵,其实不然,神州大陆其实是一个球形星体,
  你在夜里望向星空所看到的每一颗星星都是和神州大陆一样的球形大陆。而我们神州大陆东土便有九州,西方四州,当然还有南北两极之地。”
  石玉一言不发,怀疑的看着道士。
  “呵呵,你还真别不信,这天地间有大神通者可以飞离大陆,甚至更强者以己之力便可翱翔太空。
  神州大陆是球形之状,便是这些强者从神州大陆天外观测得知的。”道士一脸的向往。
  “你是说人类不仅仅可以飞天遁地还能飞离这片大陆去到别的星球?”
  “不然呢?”道士放下筷子继续说道“你还是想办法除去你身上的隐患吧,我看那东西邪乎的很。”
  道士一言便把石玉拉回了现实,确实这修行者的世界令石玉沉迷向往,但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先解决自己肩头上的几缕黑雾,也不知道是什么鬼东西不痛不痒的。
  “道长,我叫石玉,这么久了还不知道道长怎么称呼,师从何处?”石玉对着道士双手抱拳问到。
  “贫道法号吴道子。师从何处你就别打什么主意了,我师门就三个人,一个老不死的师父,一个从未见过的疯癫师兄,剩下的就是我了。”吴道子一眼看出石玉的心思。
  “而且我已然好几年没有见过那个便宜师父了,你肩上的黑雾我也帮不上忙。”
  吴道子:“不过话又说回来,这鬼东西这么爬到你肩上的”
  石玉叹了一口气,低头不语。
  吴道子轻轻拍了下石玉右肩安慰到:“车到山前必有路,你也不需要多想,既然现在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那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或许以后你境界提高了,自己也能消除掉黑雾也不奇怪。”
  拍完石玉的肩膀,吴道子似乎想起什么,赶紧拿起桌上的餐布使劲的擦起手来。
  “那东西在左肩,没在右肩。”石玉翻了翻白眼。
  “哈哈,没事,没事,贫道怎么会怕那东西。”吴道子一边擦手,一边看着石玉说道。
  “吴道长,还是一事不解,今日为何约我来这青楼之地呢?”石玉把心中的疑虑问了出来。
  “这是一般青楼吗?这沉鱼宫水深着呢,等下你可要机灵点,可别被抓住活活打死。”吴道子靠近石玉低声私语的说道,似乎怕被其他人听见还左右瞄了一眼。
  “机灵点?”石玉不解。
  “你身上有银两吗?反正贫道身无分文。现在吃饱喝足了,咱两就分头行事,我先走,你殿后,道友有缘再见。”吴道子起身说完便不给石玉反应的时间直接推门而去。
  石玉愣在原地还未反应过来,楼下便传来吴道子的声音
  “楼上结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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