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陷落

　　“你们这些怪胎，弄些幺蛾子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就这么点儿能耐小爷连全力都懒得出！”
　　石中玉再次提起落地的巨剑，虎口稳定住剑柄，十指不停屈伸活动着，似乎在缓慢地恢复知觉。精钢巨剑上笼起一层霜雾，慢慢化作一层薄而透明的冰晶附着于巨剑之上。
　　“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黑衣人挥起利爪，又一道紫色电蛇激射而出！石中玉依旧没有躲闪，挥起巨剑直接劈向迎面而来的电流，这一次，紫色电蛇接触到剑刃，瞬间被斩‘碎’，消失在空气之中！
　　黑衣人明显地停顿了一下，似乎有点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为什么你的冰魔法可以挡住雷电。”，虽然语调上依然冰冷，但是缓慢的语速还是暴露了黑衣人的疑惑。
　　“呵呵，真是群没见过世面的乌合之众，你们可听说过‘冰之化身’林子崖林先生，小爷从小跟着林先生学习冰雪魔法，告诉你们，精纯的冰雪魔法是不惧怕雷电的！”话音刚落，石中玉转守为攻，提起巨剑攻向黑衣人。
　　黑衣人挥动利爪，又几条电蛇迎向石中玉，只不过都被前冲之中的石中玉轻松斩开，刹那间，冰霜巨剑已经来到黑衣人面前，黑衣人抬起利爪硬接了石中玉的这次斩击，兵刃相撞，一声脆响过后，石中玉稳稳落在原地，而那黑衣人已被石中玉巨大的力量向外震飞了数米，身形已经落在结界之外踉跄几步，才勉强稳住。
　　石中玉巨剑指向被震飞的黑衣人，身体跟随剑身直射而出想要乘胜追击，附着着薄薄的纯净冰晶的巨剑安然透过紫色的雷电结界。正当石中玉打算一击了结面前黑衣人性命的时候，手掌穿来的刺痛又一次把他拉回了现实。石中玉赶忙忍着剧痛，握紧手中的巨剑，咬牙把巨剑拉回了结界之内，谨慎地后退了几步。如果巨剑掉在了结界之外，这场战斗就真的是九死一生了。
　　从叶凌年幼时，石中玉便一直陪着他一起修炼。林子崖在指导叶凌的同时，也教会了石中玉提取冰雪魔法能量的法门。普通的冰晶因为会含有各种杂质，非常容易被雷电魔法克制，但是纯净的冰晶并不会传导雷电，反而变成了一种对抗普通雷电魔法非常优秀的属性——高阶的雷电魔法依然可以用雷电产生的巨大热量来破解冰晶的防御。只不过石中玉虽然天生气力过人，但是对魔法能量的感悟上却实属平庸，能提炼且运用的魔法量非常的有限，这让他只能勉强在武器上凝聚出冰晶，却没办法运用冰晶来保护自己的身体————用轻薄纯净且强度足够的冰晶护住身体，同时又不影响自己身体运动的灵活性，这是非常难做到的。
　　黑衣人似乎看出了石中玉所受的限制，不慌不忙地走到结界边缘，对另外两个黑衣人说道：“二弟，三弟，我们一起把这个小子解决了，别耽误太多时间。”另外两个黑衣人闻言，也驱动体内的闪电魔法能量，蓄势待发。三人缓缓走进结界之中，把石中玉围在中心。
　　被三人包夹的石中玉，原本紧锁的眉头却慢慢舒展开来，嗤笑了一声，对领头的黑衣人说道：“呵呵，你们本可以站在结界外面，一直用电蛇攻击我直到我力竭的，看你们如此着急，我估摸着，这个娘们儿唧唧的结界你们也撑不了太久吧？？？”
　　“哼，杀掉你足够用了！”黑衣人似乎有些愤怒，也不再与石中玉多说什么，挥起利爪攻向石中玉，另外两人也从石中玉的侧后方一起攻杀过来。
　　“剑刃风暴！”石中玉大吼一声，抡起冰晶巨剑，剑刃形成的龙卷急速旋转，把面向自己攻过来的三个黑衣人全部弹开，石中玉趁着黑衣人向后弹飞落地的空隙，停止旋转，脚尖一点直接攻向其中一个黑衣人，那黑衣人落地还没站稳就看见冰晶巨剑飞速向自己袭来，还有没有稳住身形的黑衣人，再次弹地而起，纵身飞出结界之外。石中玉见状只好作罢，转身朝向另外两名黑衣人攻去，而结界之外的黑衣人看到石中玉转移目标，又迅速回到结界之中加入战局。有了人数和结界的优势，三人虽然不能快速了结石中玉的性命，但是也让石中玉迟迟不能扭转不利的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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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青羊城，已经是一片混乱。
　　原来在冯天华与郑徒碰面之时，一支两千人左右的军队已经攻进了青羊城。这只军队由各路的逃兵匪徒混编而成，穿着各式各样的盔甲，有的甚至只穿着寻常布衣，武器也是各式各样五花八门，相同点只有左臂都系着一条红色的布带。
　　因为几乎倾巢而出上山剿匪，守备空虚的青羊城被轻而易举地攻破。不足五百人的守军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要全数阵亡，街上到处都是拎着大包小裹想要出城逃难的百姓，城主府燃起了熊熊大伙，显然也已经失守。
　　原本在客栈休息的凌霜卫听到外面的喊杀声，早已迅速集结在队长的房间之中。队长是个三十出头的中年男子，名叫褚赫，在霜字营已经服役了接近十年。不论是战斗素养还是营内的声望，都是凌霜卫中头等的人物，这也是魏天河特别挑选他带着小队跟随叶凌来到青羊城的原因。当日叶凌与叶曦偷偷来到凌霜卫的营地外，见到的那个训练卫兵们挥刀对斩的军官便是此人。
　　褚赫轻轻撩起房间中对着街道的窗户，窗外大量的叛军在街道上横行。遇见零星的守军便直接消灭，遇到逃跑的平民就抢光身上的财物然后一刀杀掉，场面混乱不堪。最要命的是，叶曦和夏语两人刚刚去集市上闲逛，现在已经没有了音信。
　　褚赫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情形，没有轻举妄动。直到一发淡蓝色的雾箭在空中爆开。
　　雾箭在苍雪帝国的军队中是比较常用的通讯设备，在不同的作战单位中，各种颜色的雾箭所代表的信息也全然不同，而且一些作战单位会调制出专属的雾箭颜色。在凌霜卫中，淡蓝色的雾箭代表‘暂时安全’。
　　看着空中爆开的淡蓝色的雾箭，褚赫大致知道了夏语和叶曦所在的位置，稍作思索，对身后的六名手下说道：“全体脱下盔甲，换上便衣，携带好武器。我们从后门出发，路上不要主动与敌军交战，要尽快前往信号地点与他们两个汇合，不惜一切代价护送小殿下和夏语姑娘出城。”
　　少顷，七个人已经收拾完毕，从客栈的后门溜了出来，一路上解决了几名游荡的敌军，还算是顺利地，来到了市集上，找到了发出雾箭的那名卫兵，在那名卫兵的引领下，七人穿过蜿蜒狭窄的弄巷，来到了一家饰品店中。
　　店铺内的老板早已不知所终，随着发射雾箭的那名卫兵的一声口哨，叶曦夏语以及留下守卫二人的卫兵才从高高的柜台之后走了出来。叶曦挽着夏语的手臂，惊魂未定的两人依偎在一起，看到救兵赶到，眼中瞬间像是重新拥有了逃过此劫的希望。
　　褚赫从怀里掏出两件出门之前顺手带出来的粗布衣衫，递给了叶曦和夏语，“小殿下，夏语姑娘，请赶快换上这身衣服，你们身上的衣服太显眼了，很容易引起叛军的注意。”说罢，褚赫来到饰品店的门口，倚着半闭的木门观察着街上的情况。
　　“叛军看到雾箭，必定会派人来搜索这片区域。多亏了‘猴子’机灵，没有在这店铺外直接发射雾箭，为我们争取到了一些时间，不过叛军应该很快就会搜索到这里了。”褚赫冷静地说着，口中的‘猴子’便是那名发射雾箭的凌霜卫。“我需要几名兄弟跟我一起去引开叛军的注意，这次敌众我寡，非常危险，我不想任何一个兄弟搭上性命，但是我一个人很难吸引开他们。”褚赫看着面前的八名兄弟，平静地说道。
　　“老楚，我跟你去！我这条命都是你捡回来了，咱们哥俩儿这次再他娘的一起杀个痛快！！！”说话的正是那天在操场上被新兵蛋子砍中额头的成哥。
　　“队长，我也跟你去。”“我也去。”“我也去。”又有三人跟着成哥一起站前了一步，准备与褚赫去吸引叛军的注意来帮助叶曦和夏语逃出城外。
　　“队长，俺也。。。。”还没等王二虎说完，成哥就出声打断道：“你也个屁，你老老实实护送小殿下和夏语姑娘出城。别添乱。”
　　“俺不怕死。”王二虎咽了一口唾沫，这次他没有像平时一样对成哥言听计从，而是坚定地说道。
　　“不怕死有个卵用，你个新兵蛋子，上去了也是白给，别在这逞能了啊。”成哥对王二虎还是一如既往的‘嫌弃’。
　　“那就这样吧，我们五个人应该也够了，你们也不用都抢着跟我走，你们四个的任务同样重要。一会儿出门之后，你们朝着东门的方向护送小殿下和夏语姑娘出城。一路上要尽量分散，身上不要带任何包裹，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暴露武器。出城之后，到城外那家茶肆后边的小树林等待，我们甩开叛军之后，在那里与你们汇合。事不宜迟，现在就行动吧！”
　　褚赫说完便带着四人转身出门而去。
　　临走前，成哥从怀里掏出一个掌心大小的包裹，扔给了王二虎。又对二虎说道：“你别说，你娘弄的这个跌打损伤膏还真挺好用，你先帮我拿一会儿，我这揣着不方便。一会儿记得还我啊！”。说完，便跟着褚赫一起离开了首饰店。。
　　王二虎接住成哥扔过来的小包裹缓缓拆开，里边有一个小小的圆形陶瓷罐，正是王二虎母亲为王二虎带来的跌打损伤膏，在陶瓷罐子旁边，还有另外一件东西，用一块丝绸手帕小心包裹着，是一枚晶莹剔透的青玉簪子，成哥没事就拿出来显摆，说要下个月回乡的时候送给他老婆。
　　王二虎把药罐和簪子小心地放入怀中，深吸了一口气，忍住了马上要夺眶而出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