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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六点，楚知南骑着小电驴回到死人路。
点燃一根烟，躺在沙发上，楚知南将脑海放空。
终于，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取出晶板看了一下，上面流血的字依旧没有消失，证明任务还在持续期间。
“最后一天了！”
极为疲倦的楚知南闭上双眼，很快鼾声如雷。
……
早九点，楚知南被来电铃声惊醒，是韩长婴打过来的，让他来市中心医院一趟。
挂掉通话，揉搓了两把脸，骑上小电驴，楚知南赶往市区。
医院住院部三楼，楚知南见到了面色憔悴的韩长婴。
“怎么了？！”楚知南问道。
“有些事，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韩长婴将楚知南带到医院外。
坐在长椅上，韩长婴点了一根烟，猛抽了一口，“医生已经检查过王橄心的身体了。”
“怎么说？”
看了一眼蹲在树荫下的楚知南，韩长婴叹气道：“王橄心的身体状况……很糟糕。”
“医生说她人流次数超过三次以上。”
楚知南摸索出香烟点燃，“她以后不能怀孕了吗？”
“不是！”
韩长婴摇头，“怀孕是可以的，不过胎儿很难成型，百分之九十五以上，会在孕后期自动流产。”
对男人来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阳wei。
对女人来说，最残忍的事莫过于不孕。
王橄心这辈子，都没有做母亲的可能了，除非发生奇迹。
“除却身体伤害外，王橄心心理创伤极为严重。”
“从凌晨三点多到现在，她没有说过一句话，我们已经派出好几位心理医生，但都没有效果。”
韩长婴极为担忧，“傅泷已经被关押，接下来的流程，便是搜集证据，然后警局会将案件移交检察院审查。”
“如果作为受害者的王橄心不能出庭作证，傅泷被判死刑的几率会小很多。”
楚知南踩灭烟蒂，“死刑！”
韩长婴解释道：“我国法律明确规定，以暴力手段强迫幼女，与之发生性关系的，处死刑或无期徒刑，按司法解释，此罪等同于故意杀人罪。”
“情节严重的，经最高法院核实后，即刻执行。”
“为了确保傅泷得到应有惩罚，我想让你去劝劝王橄心。”
长出一口气，楚知南起身，“我去试试。”
……
三楼，307房！
穿着病服的王橄心趴在窗口，打量着外面的世界，大眼睛里满是好奇。
“妞妞！”
楚知南轻轻唤了一声王橄心的乳名。
姑娘转身，看了他一眼，回到床上，拿起一本格林童话遮住脸。
“你很喜欢看童话书吗？！”
坐在床边，楚知南柔声道：“哥哥给你将一个安徒生童话吧。”
王橄心将书放下，盯着他。
做作咳嗽两声，楚知南道：“很久很久以前，那是一个北风呼啸，鹅毛大雪的寒冬……！”
皱着眉头想了想，楚知南就是想不起来那个童话的具体内容。
“买炸弹的小女孩，一晚上都没有卖出去一个炸弹，她冷得不行了，然后点燃了一个炸弹，结果全镇人都见到了她的奶奶。”
王橄心：“……！”
……
半个小时后，楚知南走出病房。
等待已久的韩长婴上前，“怎么样了？”
楚知南想起了晶板上的任务倒计时，“我有证据，也能说服王橄心出庭作证，但我有一个要求。”
韩长婴长眉一皱，“说！”
想了想，楚知南摇摇头，“算了吧！”
一起案件，从开始到结束，要经过很多程序。
首先是警察局抓人搜寻证据，然后移交检察院审查，之后才是审判机关，也就是法院负责判决。
这个过程，短则一两月，长则半年！
将照片和索尼摄像机交给韩长婴之后，楚知南离开医院。
坐在小电驴上，楚知南一遍遍回想。
晶板下发的任务只有三天时间，按理来说，傅泷已经落网，任务应该结束才对。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楚知南实在想不明白。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来到楚知南身边，带着职业化的微笑道：“先生，您好。”
回过神来，楚知南看向男人。
一副金丝眼镜，一身高档西装，古驰皮鞋，手上提着公文包，路边停着宝马，看得出来是个精英。
“您好，我叫许志强！”男人伸出手。
“你也好，我叫爱新觉罗玄锤！”
握手过后，楚知南狐疑道：“找我什么事？”
“我是傅先生的律师。”
许志强开门见山，“我已经跟傅先生见过面了，他也跟我描述了你的外貌……！”
楚知南皮笑肉不笑道：“所以，你想拿回傅泷霸凌幼女的证据？！”
这个许志强很聪明，知道来医院外面蹲守楚知南。
不错，很有职业操守！
从公文包内取出一张银行卡，许志强笑道：“锤先生，这张卡里，有一百万。”
“人，可以和诸神作对，但不能和钱过不去，你说呢？”
很贱！
楚知南喜欢！
“对不起，我不喜欢钱！”
淡淡一笑，楚知南道：“把钱换成等价文物，明天再来联系我。”
“另外，提醒你一点，我们这笔交易，见不得光。”
扫了一眼医院大门上安装的监控器，许志强歉意道：“抱歉，锤先生，是我大意了，那我们……明天见！”
看得出来，许志强很开心。
明天，楚知南会让他更开心。
“明天见！”
目送许志强开着宝马远去，楚知南才发动小电驴上了路。
……
回到死人路后，楚知南一直盯着晶板。
从早到晚！
一直到晚十一点五十，上面流血的字依旧没有消失。
十分钟过去了！
晶板上流血的字有了变化。
血液弥散、凝聚，随即化为四字。
“任务失败！”
楚知南愕然，他实在想不通，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就在这时，落地镜中传来无面人的呼唤，楚知南放下晶板，进入生门。
镜像空间，无面人漂浮，“任务失败，我无法摄取亡灵，作为惩罚，我会收回许你的荣华富贵。”
楚知南皱眉，得，忙活三天，亿万富翁变成穷光蛋。
“我想知道失败的原因！”楚知南沉声。
“她……有一个朋友。”
无面人的话，让楚知南面色一凛。
“你……隐藏了某些东西！”无面人冷漠道。
“什么东西？”楚知南问道。
“何必明知故问？！”无面人转身，飘进死门。
从镜像空间走出，楚知南瘫软在沙发上。
“求求你了……别再纠缠我了！”
他好像又一次嗅到那股浓重呛鼻的血腥味了。
拧开矿泉水瓶，将大半瓶水全部倒在手上，楚知南犹如入魔般，疯狂揉搓双手。
十二年了，他手上的血，还是没能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