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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事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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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那人出了树棚,厷爻就要冲上去揍他,但他还是被一个村民给拦了下来。
  “你拉我作甚,我亲眼看到那滚蛋对着我儿子拔刀,他想杀了黎户,我要过去把他撕烂了!”厷爻甩了甩膀子,眼中满是愤怒。
  “那是是流恽家的护院,你惹得起吗?你知道会带来什么后果吗?”拦住厷爻那人对着他咆哮道。“还是去看看你儿子伤的怎么样了吧!”
  厷爻恨恨的看了一眼那个护院离开的方向,转身冲向树棚。他清楚,如果今天将那个护院留在了这里,那他的家人,还有今晚来过来的所有人都得惹上麻烦。
  一进入树棚,众人就看见趴在地上的黎户,他此时已经被鲜血染成了血人,身上皮开肉绽,一张脸肿胀的都看不出人形了,身上的骨头不知道断了多少根,嘴里喘着微弱的气息,当他看到走进来的父亲几人后,再也忍不住精神和身体的双重疲惫,就此昏厥过去。
  “布崇劽,你这个畜生!”厷爻暴怒大吼,双手紧握着,指节劈啪作响。他恨自己的无能,即便儿子被打成这样,他也无法去找布崇劽报仇,他豁不出去,为了这个家,为了儿子,为了老父亲,他只能憋屈的忍者。
  另一边,莲珠的父母也发现了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莲珠,看着地上被随意扔下有脚印踩过的青色拂叶裙,看着女儿乱糟糟的头发,身上的伤痕和被撕破的内衣,他们知道发生了什么。
  莲珠的母亲痛哭出声,一把抱住女儿,嘴里歇斯底里的骂着布崇劽,把他,他的家人,他的祖辈都咒骂了个遍。莲珠的父亲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但他手心流出的血水和额头上暴起的青筋出卖了他的镇定。
  莲珠在她母亲的怀抱里轻轻抬起了头,苍白的面色和死灰色的瞳孔,她的父亲伸出一只颤抖的将地上的青色拂叶裙捡起来递还给她,她的母亲为她披上这条她平时最爱穿的拂叶裙。
  然而,这一刻,这条拂叶裙再也不美丽了,不只是因为它上面被踩了几个脚印。
  莲珠的母亲用手为莲珠檫去脸上的血渍,几条深深的抓痕出现在那张绝美的脸蛋上,她轻柔的手指拂过那几道疤痕,生怕弄疼了女儿,泪水止不住的从她眼眶中漫出。
  莲珠却好似对此并无察觉,望着近在眼前的母亲,她眼神中露出的是陌生与疑惑,她咧开嘴巴对着母亲傻傻的笑着,很傻。
  “莲珠,你别吓我,是阿妈啊,我是阿妈啊,你认得吗?”
  她父亲也急忙蹲下身子查看女儿的状态,然而回以他们的任然是那陌生疑惑的眼神,和傻傻的微笑!
  “莲珠你别这样,阿妈带你回去,咱们回家去。”这一次她把莲珠搂得更紧,带着沙哑的哭腔哄慰女儿。
  莲珠又将目光转向地上的黎户,那个她深爱的男子,那个她从小就叫着表哥,那个和她一起长大,愿意分享唯一一块糖果给她的人。那张熟悉的脸此时已经看不清模样了,他昏迷在地,那些人想要将他抬回去医治,她心里或许闪过一丝心疼,但她嘴角始终保持着笑容。目不转睛的望着那个男子,一直傻笑。
  厷爻和几个村民就地取材绑了一个简单的担架,把黎户放在上面,他在这里忙坏了,都没有时间关注角落里的莲珠和她的父母。
  几人抬着担架朝着冒着大雨朝村子的方向赶回去,他们嘴里不停骂着布崇劽,流恽的一家,但这些都只是背地里。他们进木屋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护院背着布崇劽回去,布崇劽在他背上嘶吼着什么,雨声太大众人没有听清楚,而且,他们也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了布崇劽滴血的左眼。
  莲珠的目光一直定格在黎户身上,随着黎户被众人抬出去,她也直起身来往外走,她依然挂着傻傻的笑,嘴里还发出“呵呵”的声音。
  “莲珠,你要去哪儿!”莲珠她的母亲看她起身往外走,也急忙上去拉住她的衣角。她的父亲也走过来搀扶着她。
  她脚步有些虚浮,视线锁定在雨中担架上那道人影身上。
  走出树棚,那扇竹门已经搭在了一旁,不知道是被谁弄坏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枯黄的落叶被冲刷进了泥土里,让得地面变得更加泥泞。
  莲珠赤着双足踩在泥土上,父亲在她身边搀扶着她,母亲高举着一支火把,火光在雨水中摇曳不定,她腿上的血已经结痂,粘合在皮肤上很不舒服。
  她多么希望自己已经疯掉了,那样她就不用被负内疚与自责,那样,她就不用管自己是否已经失去了贞洁,是否背叛了爱人。或许是她把这一切看得太重了,可是,那真的很重要啊!
  她多么希望这该死的雨没有让她清醒过来,雨幕中那道担架上的身影已经渐渐消逝,她抬头望着深黑如墨的天空,任雨水将她的脸颊,她的头发,她的衣服以及她整个人淋个透彻。
  她嘴角依然挂着笑,但这已经不是傻笑,而是凄然。
  她为自己没能守住身子而悲伤,更为那个她深爱的男子在为自己拼命时,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而悲伤。那个时候,如果自己还清醒着,应该回去帮他的,是肯定会去帮他,即便是死,也会去帮他。
  她还在朝前走着,但她的躯体已经没有了灵魂。突然间,她松开了父亲扶住她的手,朝着深沉黑暗中的雨幕狂奔,那边,有一口枯井,那口曾经装满了甘甜井水的枯井。
  “莲珠,别做傻事!”
  待到莲珠的父母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道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在了雨幕中。
  一道惊雷掩盖住了哭声和奔跑声,人影跌倒,火把滚落在泥枣中,整片天空在闪电划过的一刹那后彻底黑了下来。枯井边的最后一眼,那一眼充满无尽的眷念和痛彻心扉的凄凉。
  “莲珠……”高亢的哭腔回荡在空洞的枯井中,一个中年妇女趴在井口边上泣不成声。中年男子找来长长的藤条下到井中,这最后也只会是徒劳罢了,枯井连通山腹,连通地下暗河。
  莲珠在这一夜彻底消失了,身躯与灵魂,彻彻底底。
  这一夜,一个浑身被淋的湿透的男人,脸上,眼眶上都被淋的很湿,他背着哭晕的妻子回到自家的土房院子,院门口还站着一个十一岁的小男孩,同样被淋得湿透。
  ……
  第二日,天还未亮,得知莲珠死讯的村人都默默哀伤,为莲珠家祈祷。
  刚苏醒不久的黎户听到消息,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他再次陷入昏厥。
  半个时辰后,两个担架被抬到厷爻家院门口,流恽带着他的儿子布崇劽和一大群护院前来。
  此时的布崇劽左眼被绷带勒着,绷带绕过他的后脑勺,将他半边脑袋裹得严严实实,他的左眼处高高隆起不知是肿胀的皮肤,还是药物。他右眼闪烁森寒的仇恨之光,他发誓要杀了黎户全家。
  一抹晨曦自天际亮起,院前几颗孤零零的老树被蒙上露珠,昨夜的雷雨砸倒了一颗,断裂的上半截树枝栽倒进淤泥里。
  看着被裹得有些惨的布崇劽,厷爻知道这些人是上门来算账了,为昨天的事。可恨的是那个没教养的杂碎把自己的儿子打到半死,硬生生拆散一对鸳鸯,逼得莲珠跳井自尽,而他还有理有据,光明正大的跑到自家来报复,这算哪门子狗粪!
  不甘,自责,愤怒,仇恨,屈辱,但厷爻不得不面对现实,现实就是自家拿别人没办法,而人家却可以肆无忌惮的揉拧他们,可以站在他们头顶上撒尿拉屎。今日,怕是躲不过一劫了。
  外面出来了叫喊开门的声音,有人抱起树干正在撞院门。
  “阿爸,你带黎户从后山暗道离开,我来挡住这些人,给你们争取一点时间。”厷爻按捺住快要爆发的情绪说道。
  布崇均连忙打断厷爻,“你带黎户走,我留下来,我这一把老骨头不怕他们怎么折腾,死不足惜,你们还有很长的日子过,不能死在这里。”
  “可你老了!”厷爻喝到,声音不大,以免被院外的人听到。“你拦得住他们吗?别再耽搁时间了,快带黎户走,孩子重要!”
  布崇均还想要再说什么,厷爻却已经抱起昏迷着被绷带将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黎户,他把黎户放到父亲背上,将他们推到暗门处。
  “从这里往西走,一千多里外有座鲁阳山,去那里,若能活下来,我会去找你们!”厷爻催促着将暗门打开。最后看了一眼沧桑悲痛的老父亲和还在昏迷的可怜儿子,搬来杂物将暗道赌注。。
  暗道打在地下,自地下通往后山丛林,那里没有人户,从后山往西二十里,有一道裂谷,穿越裂谷后就能到达巴浒大森林,那里常有入阶蛮兽出没,一般没人会到那里去出猎。而巴浒大森林正是去往鲁阳山的必经之地。
  布崇均背着黎户出了暗道后一路狂奔,他的确老了,没跑多久就累的不行,但还没脱离危险他就必须保持着快速前行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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