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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将军已经不在病房里。用眼睛的余光，向南看了看自己缠满了绷带的身体。
“嘶…”想要抬手去拿桌上水杯的时候，剧痛顺着末梢传递到自己的神经中枢。
“哎哎哎，别乱动…”恰好从门外进来的鹰眼赶紧放下手中的水瓶快步走到病床前：“我说，你这整条胳膊缝了17针，还敢乱动！”
“艾伯特教授怎么样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向南虚弱的问道。
“没挺住…”鹰眼一边将杯子插上吸管送到向南嘴边，一边闷闷的回应道：“原本就是老人，又是一刀正中要害。玫瑰托着他出去的时候，就已经不行了。要不是他那个女学生跟过来一起抢救，怕是当时就不行了。后来玫瑰说他那个女学生挺厉害的，又是紧急止血、又是手动起搏、又是拿笔芯动脉输血，生生的把艾伯特教授拖了七八个小时。不过老人家还是上年纪了，前天下午还是心力衰竭去世了。”
“妮卡吗？”向南空洞的望着窗外。
“嗯对，是叫妮卡。咦？你怎么知道？”回过神的鹰眼暧昧的问道。
“没什么…”向南收回空洞的目光，颓丧的继续问道：“贝拉呢？她怎么样？”
“失血严重，而且最后刺穿腹部的那一刀很严重。目前还在ICU观察着呢…”鹰眼心有余悸的说：“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是，生命迹象稳定住了…”
“这丫头太拼了…”回想起硬扛着藏锋攻势的那道背影：“简直就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是啊，所以我和哈森过去探望她的时候，整个魅影都没一个人有好脸色，尤其是大山…”鹰眼悻悻道：“就差把我们轰出去了…”
“也正常…”略微翻了翻身，然后疼的扯着嘴唇的向南道：“山哥喜欢贝拉这么多年…”
“主要是贝拉拼命的对象是咱们特战大队的队草不是…”嘴角一抹揶揄。鹰眼继续补刀道：“你说玫瑰玫瑰对你就比对我们要温柔的多。再看贝拉这架势，多多少少对你也有那么点意思。”
“有山哥他们照顾着，我也就放心了。”打断了鹰眼的八卦，艰难的撑起身体，向南道：“教授人呢？现在在哪？”
“祖宗、祖宗！你可别乱动了。”看到挣扎着想要起床的向南，鹰眼烦躁的上前把他按倒吼道：“你自己家不知道自己事啊？右臂17针，左臂加上左肩缝了34针，还有两处贯穿伤！左边的大腿、右边的小腿。你浑身上下哪还有一处囫囵点的地方！”
“教授的死是我们看护不力…”向南低沉的说：“我想去看看他…”
“哎呀你就别逞能了，玫瑰全程在那边陪着呢。”鹰眼不耐烦的哄着向南：“校方也来了一大堆人，不过教授那个学生毕竟是个女孩子，所以玫瑰这两天也一直在那边全程陪护着呢。”
见向南不在挣扎着起床，鹰眼颓然的坐回看护椅上闷声道：“今早过来的时候，老大正在门外跟机甲元帅汇报。好像是说我们联邦内部出了问题，才让这几个刺客溜了进来。昨天队里闲聊工程师也说了一嘴，好像是说会场主控的那个空间干扰仪，每工作半小时就要休息几秒钟。”
“是正常的扇区倒换，不是休息…”向南躺在床上冷声道：“三秒钟的倒换区间。要完成坐标定位、空间开启和空间跳跃，还要完成刺杀。即使那个藏锋是天神族数一数二的刺客，也做不到。所以我们这边，一定是有人随身携带了空间定位的仪器来帮他提前做好了坐标对接…”
“有句话你说对了…”鹰眼斜靠在椅子上，老神在在的说：“这个藏锋来头还真不小。我回去特意翻查了一下他的相关资料，他是8年前成年入役。进入天神军的前四年，共计暗杀了我方3名议员和军方上校级以上将领12人。最要命的是5年前的北部战区阿蒙少将暗杀事件，当时差点让整个北方战线乱成一团。据说因为那次事情闹的太大，天神军就把他调回幽影星担任幽影族的战斗战术总教官，再后来就一直都是他们那个幽影王卡曼最得力的左右手。队长，在不穿机甲的情况下，你能把这样的怪物给干掉…”鹰眼轻佻的抱了抱手：“请接受我的膜拜吧！”
“换命而已，而且是两条命…”向南并没有对自己干掉了一个赫赫有名的杀手而沾沾自喜，反而感慨道：“短兵相交，从来都是‘一寸短、一寸险’。比的并不是谁更强大，而是谁对自己更狠。或许穿上蓝银，我可以做到无损虐杀他。可是你也看到了，没有蓝银，他单挑我和贝拉两个人也没有压力。而且幽影族，还不是精专体术的种族啊…”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怎么说这都是一笔赫赫的战功啊。”鹰眼强辩道：“换了你谁能徒手把这个变态打出真气，若不是后来的那什么飞蛇印，我觉得你是能碾压他的…”
“飞蛇印…”向南一阵无语：“那叫羽蛇印…幽影族里算是顶级功法了…”
“之前怎么没在战场上见过这种控气高手呢？”
“战场？和武斗场不是一个作战环境好吧…”白了鹰眼一眼，向南耐心的解释道：“战场是热武的天下。你看玫瑰背着的炮机、还有咱们手里的动能枪、狙击炮、电磁炮，协防机甲上千奇百怪的各种干扰仪、各种无差别交叉覆盖…哪里是那些功法能够抗衡的。所以，在战场上，我们面对的战士，就只是战士而已。或许比较我们，他们体能更好、速度更快、力量更强。但说到底，我们在战场上遇到的这些所谓战士，都是通过基因特长批量培养出来的…嗯…炮灰？对，就是炮灰！我猜那些能够控气的功法，或者其他千奇百怪的功法。应该也只是掌握在小部分人手里，或者只有小部分人能修炼？谁知道呢…”
“可是我们人族不是也有诸多修炼功法？什么散手、太极、瑜伽术。道理上不是一样的吗？”
“这件事呢，我是这样理解的…”沉吟了片刻，向南正色道：“我们的各种外家功和内家功，其实更偏重技巧上的应用和训练。外家功夫就很好理解了，通过专项体能的反复锤炼，来提升自己局部肌肉的力量达到够快更强更硬的打击效果，然后搭配一些常规战术里的关节技、致死技。比如八极拳里的铁山靠吧，撞墙撞树撞万物，自己的身体早在经年的锤炼中坚如钢铁，然后再加上背上磨出来的那一层厚厚的茧，练成了就跟动力火车一样跟谁打都是直线碾压。拳头上的功夫、腿上的、手上的、头上的功夫，其实都离不开这么个定律。反正修炼的过程就是对肉身的不断打磨。说破了天，外家功夫离不开三个字，稳、准、狠！”
顿了顿，向南接着说：“至于内家功夫则高深了些，淬炼的是那股子阴柔劲儿。靠着肌肉的共振、脉络的共振…来实现那种瞬间的爆发。比如寸劲儿，修炼的不止是指力臂力，最最重要的是腕力。用瞬间的抖腕来完成指尖力量在某一点上更强的爆破，反观指力臂力的话，至少在这种寸劲的修炼体系里，都会沦为腕力的附庸…也正因为内家功夫体系在锤炼的过程中对身体的硬打击没那么大，又能一定程度上的舒筋健骨。所以才把他们统称为养生术嘛…”
“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那这么说来，还是内家拳厉害咯？”或许男人都对这种话题倍感兴趣，鹰眼好奇宝宝一样问道。
“别别别…你要这么理解，出去了会被打死的…”向南正色道：“外家拳，成型快、见效快、收益也快。内家拳呢，成型慢、见效慢、收益也慢咯。但是真正能在内家拳这条路上走到极致的拳师，的确是比同年龄的外家拳师要厉害些…很简单，因为外家拳较内家拳，对身体的控制更强，换来的就是对身体的打击也更大…所以他们的巅峰期，会短一些吧。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那天神族的功法呢？”回味着向南的话，鹰眼不无羡慕的说：“我看那飞蛇挺炫酷的…”
“天神族…”理了理头绪，向南无奈道：“我要知道天神族的功法原理，还能被藏锋揍成这样么…不过祖星佛教有个挺有意思的学说叫大乘佛法和小乘佛法，这个你知道吧？”
“唔…你给一块解释解释？”
“没文化，真可怕…简单的说就是一个渡人一个自渡。而天神族的功法体系和我们的比较，大概就是这么个区别。人族的功法，倾向于自我的磨练…筋骨皮也好，一口气也罢。虽然手段各异，但最终的目的是让身体得到更强大的力量。我估么着天神族的功法，大多应该是更倾向于自我的超脱，感受自然、沟通自然、掌握自然。或许在他们的理念里，最终的目的是…成为自然…”
语毕，两个人都若有所思的陷入沉默……
片刻之后，走廊上人声渐起。
“明明一梭子子弹就能解决的问题…”一声嘲讽从门外传来：“偏偏要去跟耍刀的玩刀。我说向南，你是不是脑子锈了啊。”推门声起，allen和科隆拎着两大兜水果走了进来。
“allen老大，话可不是这么说…”还没从刚刚的顿悟中彻底脱离，鹰眼一边本能的从两人手里接过水果，一边讪讪的答道：“当时会场那么乱，哪哪都是疯跑的人，热武器必定不是最好的选择。单兵点杀打不中，无差别覆盖…别还没干掉那个藏锋，先误杀了哪个议员政要，到头来还得检讨啊、禁闭啊、政审啊什么的…”
“唔…说的也是。”allen深以为然的附和着，然后转过头笑嘻嘻的看着向南：“怎么样啊向少。啧啧啧，这腿脚缠的，看来花式跑酷不那么方便了呀。还自然…你这还没沟通自然呢，就已经天人五衰了可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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