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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两个反问，让台下包括向南在内的所有人陷入了思索。
“其实规则，我们可以暂且先给它一个定义。就是这片宇宙所能容忍的底线。”艾伯特教授缓缓的说道：“我们姑且认为，我们是某个超乎现有生命层次的活体生物体内的微生物。那么我们真切能够感受到的风雨雷电分别是什么，或许是它的情绪，或许是它的生理反应，或许是它的条件反射，也可能是它自身的生物电。谁知道呢？毕竟我们没有过第三类接触的先例。而自观自身，我们都不会无聊到对自己身上的某一粒白细胞说你好吧？”
看着很多人都用疑惑的眼神看向自己，艾伯特暗自腹诽：跟一群完全没有生命科学基础的人来说这些，简直比连续上一天课都要累。
“好吧，我说的再简单一点。空间学上早就研究出，黑洞是连接若干位面的支点，它吞噬星体、吞噬光线、甚至吞噬时间。但是他吞噬来的这些东西，去了哪里？根据阿拉贡定律，它把所有能够吞噬的东西，转化为纯粹的宇宙生命能量，输送给了与我们相连的若干位面。”
环顾会场，艾伯特接着说：“那我们这片宇宙的生命能被吸收走了怎么办？会打破平衡吗？会消亡吗？从微观上看，会！因为我们的宇宙也在衰老！像矮星一样衰老，并形成新的黑洞。像黑洞一样衰老，并化为虚无！但是从宏观上看，不会！因为新的宇宙也在不停的诞生，在新的宇宙中的新的我们，也在不停的进化。而就我们自身而言，我们的繁衍和进化，也在不断的、缓慢的制造和消耗我们自身宇宙的生命能。所以，就像我刚刚说说，我们只是‘星团细胞’中，微不足道的一枚砂砾。就像星球、黑洞、星系、还有我们能够想到的万事万物，我们都在诞生、成长、衰老、消亡的路上停停走走。这就是规则！”
扶了扶眼镜，艾伯特风趣的说：“类似祖星佛教中的轮回假说，只是假说中的天道代表的是高于我们的生命层次，并非我们面对的天神族罢了。”
“那么，您说天神族的生命科技，在学术体系的层次上要高于我们的工业科技，这句话怎么理解呢？”学术教育部的部长卡伦在台下问道。
“您知道的卡伦部长。”艾伯特一挥手，背后的全息图切换成了一张天神族婴儿的平面图：“天神族的生命科技在基础上来说，是完善自身及强化自身去靠近规则的体系，这是我说他们更优于我们的原因。而工业科技更倾向于外物的创造和既有物质的二次开发和利用。于宏观上来讲，工业科技固然不可或缺，生命科技却更符合我们的宇宙规则。您看，天神族…”
艾伯特指了指身后的图说：“他们第一步会利用阿π放射手段对初生的婴儿进行DNA链条的修补。各位应该都知道，不论我们还是天神族，其实DNA具备很高的相似度。我们所有人，具备各不相同的、残缺的DNA。因此我们才是那个偶尔愤怒、偶尔悲伤、偶尔迷惘的不可复制的自己。当然，天神族现行的修补技术即使再完美，修补部分仍然是他们无法规避的软肋，就好像振金断裂后的合金补丁？”
顿了顿，艾伯特伸出两根手指接着说道：“至于第二步，他们会把修补后的婴儿用谛听仓二次筛选。谁的天赋领域是什么，就送到与之相匹配的行星上去生活。而所谓的匹配行星，以泰坦族为例，他们会把DNA链中原本在A-T螺旋碱基区间相对出众的婴儿，全部送到泰坦星上去生活。可能这么说有点太学术，大家可以通俗的理解为A-T区间，代表着我们所说的力量和体能天赋。”
说着，艾伯特挥了挥手，背后的图形线条逐渐变幻成一个成年泰坦族人的轮廓。
“而第三步，就是这些婴儿来到了泰坦族，接受种族的进一步定向培训和力量开发，然后走上战场…而这里我们所定义的定向培训，指的就是泰坦族专有的经脉行气路线和自照心法。当然，为了方便理解这里我运用了我们祖星文明曾经风靡一时的修真词汇。也正因为此，这些泰坦族的战士，也像极了我们人类的古武世家所熟知的‘以武入道’，只不过他们块头更大、力量也更强。”
艾伯特教授的话，像重锤一样轰然打开了向南的心门。是啊，对战场上各个兵种最为熟悉不过的向南，怎会不知道泰坦族战士的可怕。尤其是近身肉搏疯如猛虎的他们，可不是就跟武道世家的弟子一样一招一式如天马行空又有迹可循。
“天神族中适于战斗的种族，按照军部多年来的战场实录和采集，大致可以分为17大类89小类。”艾伯特接着说：“其中包括精通力量的泰坦族、专长光影折射的幽影族、研习宇宙空间与时间的圣皇族、亲和各种风火雷电元素的凌魔族等等等等。其实在我看来，都不过是经历了上述三个步骤，批量完成了DNA中的天赋激活与天赋培养。或许这些战士们，在本体上会有成就的高低差别…”
艾伯特虚抬了一下手臂：“但是我们站高一点，站在种族的繁衍和进化层面看，他们是不是更贴近我们前面所说的…规则？
组织了一下语言，艾伯特低沉的说：“道，即天道、即规则。不难相信，当天神族中的个别翘楚，无限贴近、甚至超越了这方天地的规则，超越了这方宇宙所能容忍的极限。那么这个个体的力量，从逻辑上来说，就会遭到规则的排斥，不管他曾经有多伟大。还记得我们祖星的小说家们杜撰出来的修真体系吗？修行到了一定的程度，天降九天雷火，将能消灭的统统消灭，然后将已经强大到无法消灭的那一小部分，破碎虚空接引至天界。”
用力的伸出手指，艾伯特自信的说：“那不是接引，而是排斥！当个体或团队，自身能量已经强到了可以无视规则、破坏规则、甚至制造规则的时候。他们就会被现行的空间规则所遗弃、所流放。从而在一片无序之地，形成新的规则。”
当系统切回最初的星系画面时，艾伯特转身用力的指着太阳系：“比如太阳，比如人马星系的黑洞还有我们仙女星系的这颗白矮星。这三个核心，像不像一个人生命中的不同阶段？初生的太阳，牵引着行星们公转自转，给予他们光和热。垂暮的白矮，降低了星系的转速，无光无热，用微薄的引力艰难维系着星系运转。死亡的黑洞，吞噬一切，然后将能量反哺给宏观宇宙，再连同我们可笑的文明，一起化为虚无…那么各位，我们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恒星，是一种低于宏观宇宙，又高于我们人类的生命层次中，某一个高序列生命？”
“艾伯特教授，刚刚您提到宏观宇宙。”星河舰队的索伦上将问道：“请问它到底有多大，三个星系？亦或是三十个星系？我很感兴趣，宇宙的尽头在哪里，宏观宇宙之外又是什么。”
“我们是由质子组成…”艾伯特并没有因为演讲被打断而气恼：“或许我们也是组成某一未知生命的质子…也可能，我们所处的这片宇宙，只是实验室玻片上的一个观察体…请不要纠结量体单位，因为未知，所以我们无法量化。同样也因为未知，所以我们无法知道宇宙的尽头在哪里，更无法知道宏观宇宙之外是什么。”
艾伯特虚合双手，一张星系图瞬间被缩小成一个光点。而偌大的地图，则被无数细小的光点所取代：“想要知道也简单，让我们成为它！”
哗…教授的言论让台下响起了一片喧哗和议论……
“静一静。如有疑问，大家可以踊跃发言。但请注意会场秩序，不要交头接耳。”胡议长适时的站起身，并转向艾伯特道：“艾伯特教授，很感谢您给我们上了一堂别开生面的宏观生命学课。但作为议长，我更想听听您对于天神科技具体的研究成果，和人类应用可行性分析。因为毕竟宏观宇宙太远，而天神族对我们的威胁才更迫切…”
“好的，议长先生。”艾伯特向胡楷之歉意的点点头：“根据我的老师遗留下来的实验手稿以及我和我的团队这些年来做的临床研究表明，天神族中的各个种族是有其独特的修行方式的。下面我会引入一些祖星中医体系中对于人体脉络和关窍的命名来模拟和具象化一些比较有代表性的种族特性……”
“刚我说了泰坦星人，那么和泰坦星人毗邻的幽影星人一直以来都是我们联邦军队的噩梦，我们就以幽影人为例来剖析吧。”艾伯特深吸了口气，挥手将身后的投影转换成一张幽影族人的结构图：“大家看，抛开修补基因，在原始基因中DNA链C-G螺旋碱基区间，所有的幽影人，在C-G区间基本都有一个共性，就是螺旋碱基异常活跃。这也决定了，幽影人对于光线的敏感程度要大大的异于常人。成年的幽影人，可以任意的控制皮肤对于光线的反射和折射，并且在肝脏部位分泌一种奇特的转氨酶来调控身体的内部温度。从而实现由视觉到热感上的真正意义上的‘隐身’。根据我解剖过的幽影人，在皮下还发现了一种很有意思的脂肪，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命名，但是这种脂肪，在得到来自大脑的信号反馈后，会局部的控制肌肉，让一个幽影人，在短时间里，变成另一个人。比如变成你，或者我。”
全息图里的人影，在艾伯特教授的控制下显现出一条环绕自身的红线：“同时我发现，幽影人的身体内有一条闭环脉络较其他脉络更为粗壮。它起始于右臂尺泽，经手太阴肺经入侠白、中府直至至云门。然后转道足阳明胃经的神庭，再经由督脉入手太阳小肠经到达睛明，与左臂手少阳三焦经相接，自少府直入气海，然后回转尺泽形成闭环。这套行气规则，我尝试过用能量解析仪来模拟，发现它的规则非常类似于我们的虫洞科技，我想这也是幽影人能够在战场上神出鬼没的主要原因之一。试问，一个可以任意变幻相貌、改变体温、折射光线并且驾驭空间力量的种族。在战场上谁能抵御的了他的刺杀？”
“呵呵呵…”短暂的议论之后，会场凭空响起了一阵阴冷的笑声……
“艾伯特教授？谢谢您的夸奖…”一把黝黑的匕首自教授背后的细小虫洞中凭空出现并瞬间递入教授的后背，幽幽的声音自教授背后响起：“难怪卡曼王这次会把我派过来狙杀您。如果不是您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还真是想继续聆听您的教诲啊…”
匕首抽出，一个模糊的人影缓缓将带血的刃锋放在嘴角舔了舔：“幽影藏锋…你们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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