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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基因粒子重塑计划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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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0°全透明无死角的“牢房”,看似能够让里面的人无论做什么,都无所遁形,但其实对于某些来人说,这种透明对他们而言,更多地是一种可利用资源。
  比如,这种几乎可以面对面交流一般的透明牢房,信息传递就远要比想象中的简单。
  “越狱”这种东西,最有效的方式从来都不是单打独斗的闯出去,而各种暗中配合,以及筹码交易。
  将近的一年的时间里,楚欲的脑海里已经构思好了将近有十几种接近完美的“越狱计划”,以至于让他不禁怀疑,计划中那些可利用的漏洞到底是不是那个“设计者”故意留下的。
  陷阱,还是,暗示?
  扭了扭脖子,然后舒展了一下筋骨,楚欲没有继续往越狱这一块计划考虑,而是将更多的心神转移到了信息交互和身体锻炼上。
  事实上,他当初让某个家伙把他弄进来这里的目的可不是为了离开这里,思考越狱计划简单来说只不过是他用来打发无聊的时间而做了一道思考题罢了。
  越狱,只是一个简单的智力测试。
  他真正的目的,是那一道能够打开人类生命禁忌的“大门”。
  “范,麻烦帮我传达一句话给莉莉丝,告诉她:我需要一件东西。”正以广播体操锻炼身体的楚欲,通过手臂间的摇晃幅度,向二十二号“患者”,也即肌肉大汉“范”说道。
  原本躺在玻璃床上休息的肌肉大汉,看到楚欲表达的信息之后,嘴角微微一裂,然后直接站了起来,面对着楚欲笑着说道:“好处?”。
  声音自然是传达不到隔壁房间的,但是这种毫不掩饰的说话方式,只要仔细观察一下,甚至不用特意去学唇语,只要嘴里重复模仿一下,就能够知道对方到底在说些什么了。
  锻炼着身体的楚欲在得到了回应之后,也笑了一下。随后明目张胆的伸出了一根手指头,紧接着又伸出了第二根手指头。
  “筹码加倍?有些意思。”
  肌肉大汉范,在看到楚欲伸出的两根手指头后,点了点头,随后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筋肉紧绷,竟是在牢房里跳起了一支在M国名叫“反击”的战斗舞蹈。
  舞蹈粗犷无比,除了几个挥舞的动作之外,剩下的动作简单拆解下来,也就只有拍手和抬脚跺地这两个动作。
  不过,相比起其他人跳这种舞蹈,肌肉大汉“范”跳的更加庄重,更加震撼,尤其是当他抬脚跺地时,还在隔壁做着伸展运动的楚欲,都能感受到一阵阵晃的,震感几乎相当于三四级的小地震一般。
  “注意一下二十七号和二十二号,他们好像在传递着什么信息。”在距离玻璃屋数百米外地的一个大型地下室里,一个身穿黑色西装,戴着黑框眼境的中年男子对着身旁的几个下属开口说道。
  “是,黎主任。”
  紧张注视着监控画面的他们,很快通过监控画面的重复影像分解出了楚玉和肌肉大汉‘范’相互之间传递信息的动作,然后通过解密推理得出了他们想要的答案。
  “嗯,的确,琉璃空间里,唯一能够携带私人物品的也就只有六号那个家伙了。不过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认识的,这个计划和筹码到底指的是什么?二十七号,二十二号,六号。”
  戴着黑色边框眼境,被下属称为黎主任的中年男子,皱着眉头看着手里的解密信息,随后注释着屏幕里仍旧在做着体操运动的楚欲和已经停止跳舞的肌肉大汉‘范’,最后将目光注释到了空空如也的六号的房间。
  很显然,这三个人在密谋着某个计划,而这个计划却和越狱并无关联。
  ......................
  在E国边境,一个叫海维斯的小镇里,往日热闹的渔港小镇此刻寂静无声,唯一的一条商业街道上清冷寂静,路上既没有行人摊贩,道路两侧也没有任何一家商铺开着大门,整条街看上去空荡荡的,诡异无声。
  “呀!呀!呀!”
  终于,在许久之后,一群不知从哪里来的乌鸦落在了一条漆黑的水沟里,群鸦躁动,响彻小镇。
  而在这条小沟里,并排堆满了一具具散落成碎块状的尸体,而正当这群乌鸦落在水沟里,大快朵颐,争抢食物时,一只全身漆黑,眼眸泛紫的大型食腐鸦叼着一颗几乎快要腐烂成白骨的头颅冲天而起,朝着西南方向振翅疾飞。
  这种诡异的画面除了E国之外,Y国,M国,R国,甚至是Z国某个山村里,都出现了同样的情景。
  可令人不解的是,这种大规模的屠杀,为什么没有引起一丝恐慌?难道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这场屠杀?可是,在通讯工具如此发达的这个时代里,一个近万人口的小镇瞬间被屠杀殆尽,即便是国家级级别的战争机器出动,也根本做不到这样无声无息。
  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
  锻炼完身体的楚欲,长舒了一口气。
  随后背靠着墙壁稍作休息,过了几分钟之后,百无聊赖的楚欲咬了咬手指,陷入了思考当中。
  根据已知的情报资源分析,“那个计划”应该就在半个月后开始实施,也就是说这半个月里,他必须要想尽办法去接近那个“实验”。“一号”给了他很多次机会,但是很可惜,这个“一号”却并不是“一号”本人,恐怕就连“一号”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只是一个替代品。
  “不对,或许,那股‘自我毁灭’的疯狂意识,说不定就是‘一号’想要透露出的信号。嗯,那么这样说来,假定我接触的‘一号’其实早就已经知道有另外一个‘一号’的存在,那么,哈哈哈,有点意思。我明白了!!!”
  咬着手指,陷入沉思的楚欲突然癫狂地大笑了起来,然后在紧张注视着监控画面的在某些人略微惊讶,却又恍然的目光中昏厥了过去。
  夜晚属于楚欲,而白天属于楚玉。
  连续三天三夜都是楚欲的存在,已经开始让那些研究人员格外关注自己了,计划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等待围猎开始了。
  一觉睡了好久好久,从梦里猛然惊醒过来的楚玉,从床上跳了起来,随后呲着牙,紧张地注视着周围,并且缓缓弓着腰紧紧地贴在了玻璃墙壁上,就像是一只被逼入绝地的困兽一般。
  “噩梦?”
  呆了好半会儿,意识完全清醒过来后的楚玉才缓缓地放下警惕的身体,瘫坐在了地上。
  他做了一个噩梦,他梦见了自己被架到了手术台上,然后被切割分离成了碎块,随后又被人缝补了起来,重新复活成了一个怪物,而复活成为了怪物的他又被丢进了一个“斗兽场”里。
  幽暗的斗兽场,在他进去的那一刻,突然间亮起无数密密麻麻泛着荧光的鬼火,那是和他一样,不,是一群比他更加丑陋恐怖的怪物,在用贪婪地眼眸注视着他。
  而当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突然从天而降时,一场突如其来的血腥的撕咬与不分敌我的恶战瞬间爆发。
  楚玉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反抗的,他只知道,当他的手臂被一只头部裂开成八爪鱼的人形怪物吞噬掉时,他就陷入了同样的疯狂当中。
  而当他醒来之后,便发现了自己躺在了一个透明的房间里了。
  “好温暖的光芒啊。”
  瘫坐在地上的他,注视着房间外那球型中间散发出的聚合能源光线,意识从无休止的杀戮吞噬中清醒过来后,喃喃自语道。
  “砰,砰,砰。”
  熟悉的震动声响起,楚玉扭头一看,发现居然是熟悉地“老范”,正咧着大嘴冲着他傻笑。
  老范是个外国人,看那白皙的肤色和琥珀状眼眸,尤其是那一身健硕的几乎快要抖动起来的肌肉,第一眼见到‘老范’的楚玉就琢磨着,老范肯定是M国人,因为只有M国人才量产这种“肌肉大汉”。不过隔着一道玻璃墙,他也只能是偶尔通过简单的唇语进行一些简单的交流,老范到底是不是M国人,他也不确定。
  但是,如果是的话,那么一个M国人,和他一样,被莫名其妙地被关进了一个Z国精神疾病康复中心,那么这件事儿就很古怪儿了,或者说,有黑幕!!!
  “嗨,怎么了?你还好吗,小兄弟?”
  M国人惯用的开场白,‘老范’隔着玻璃冲着脸色不太好看的楚玉关心道。
  “没事儿,就是做了一个噩梦,嗯,老范,我考虑了很久,我们要想办法逃离这个地方!!”勉强缓过来的楚玉神色凝重的对着‘老范’说道。因为隔着玻璃墙的缘故,声音传递不出去,所以楚玉说话的同时,还相应的做出来“逃跑”的动作。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动作不标准,还是语言上的差异,‘老范’听完之后,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随后又跳起了他那粗犷到难看的舞蹈。手脚并用,拍手跺脚,还很高兴的邀请楚玉和他一起跳。
  “得儿,这‘老范’什么都好,就是智力低了点。每次自己正经地和他聊几句就开始跳舞,感情被抓进这里来,还真不是没理由的。”
  楚玉看着突然跳舞跳得起兴的‘老范’不由得一扶额头,一脸郁闷。
  不过‘老范’不顶用,还有‘老唐’。
  ‘老范’是他的左手边邻居,而老唐则是他右手侧的邻居。不过‘老唐’的房间位置却并不是与他的房间相连,而是稍微右下了一些,也就是楚玉的房间位置要稍微在老唐的上面。如果楚玉有点恶趣味儿,他完全可以一整天都可以居高临下的偷窥到‘老唐’在干些什么。
  ‘老唐’和楚玉一样都是本国人,也就是Z国人,不过‘老唐’应该是的确患有一些精神疾病,而且还是比较严重的妄想症。因为每次楚玉闲的无聊的时候,都可以看到‘老唐’在虚握着一把大刀,疯狂的挥舞着,动作诡异无比,像什么‘居合斩’,‘连环劈’,‘弓腰反击’等等,看的楚玉是目瞪口呆。
  武术,从来都是花里胡哨,中看不中用的。
  科技时代的视频监控,用事实证明了那些那所谓的‘武术大师’遇到了街头混混,从来都是挨不过两板砖的,如果有,那就再来一块。
  不过老唐也只是偶尔会发一下疯,大多时候都是和他一样坐在床上闭目休息。或许是语言相通,又或者是本国人的缘故,反正平时和老唐聊起天来,两人能够侃上一整天。也算是他楚玉在这个康复医院里难得的‘知己病友’了吧。
  说起病友,楚玉刚从噩梦中缓过来的脸色又渐渐变白了回去。
  一开始被抓到这里的时候,他压根就想不起自己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被抓进来这里关了将近一整年,他自己都快感到精神崩溃了,从最开始地反抗,挣扎,控诉,到后来慢慢地沉默、屈服,直到麻木。
  终于,在几次突然昏厥般的昏睡过去后,他才慢慢地想起了他当初到底做了些什么,为什么会被关进来这种地方。
  他,杀人了。
  镜头飞转。
  就在失去意识,被抓进这个地方之前的某个清晨。楚玉因为起床晚了的缘故,上学快要迟到的他,立马骑着自行车掉头从平日里常走的人行道上,冲进了一片棚户区,这片棚户区是出了名的杂乱,是由一群外地打工的人迫于生活无奈自发建起的违章建筑群。不过,从这头的棚户区穿过另外一头的不远处,就是他的学校,彭海第二中学高中部。
  而在棚户区抄近道上学的路上,他猛然看见,一群样貌凶狠的小混混儿正在一条阴暗的小巷子里对一个穿着和他一样校服的女生动手动脚,甚至已经快要变成了赤裸裸地强暴行为了,按耐不住心中愤怒的他骑着自行车就冲了上去,和那群混混厮打了起来。
  可惜,一个刚念着高中的少年,这身子骨都还没有长开,想要英雄救美,又怎么会是四五个彪悍的社会青年的对手呢?出手打了没几拳的他,很快就被那几个混混摁住了手脚,贯在了地上,而且还被其中一个染着黄毛,穿着鼻环,打扮的像是上世纪的非主流模样的混混,用脚羞辱般的踩在了他的脸上。
  “呸,废物,敢搞坏老子的好事儿?告诉你,她爸欠了我们老大高利贷,还不起跑了,老子就是当着她爸的面上了她,她爸都不敢放一个屁。怎么,小子?你女朋友啊?”
  黄毛朝着楚玉的脸上啐了一口吐沫,一脸凶狠地说道。
  下巴被揍了一拳,意识还不太清醒的楚玉,又被那黄毛踩住脸,吐了一口恶臭的唾沫,顿时,少年的火气和傲气就上来了。挣扎中的他胡乱摸到了身旁一个铁皮垃圾桶,趁着其他摁住他的人又开始对着那没看清脸的女孩动手动脚时,猛地一发力,挣脱了黄毛踩在他脸上的脚,然后举起垃圾桶用力的往黄毛头上招呼过去。
  铁皮垃圾桶是由割开的油漆桶做成的,锋利的锯齿边缘在黄毛躲闪之际,狠狠地刮在黄毛的脸上,顿时,血肉模糊,一大块脸皮从眼角到下巴处被被刮了下来。
  捂着脸痛哭嗷叫的黄毛顿时将其他的同伴的注意力从那个校服女孩儿的身上转移了过来,随后冲着连自己都被黄毛那血肉模糊的狰狞面孔吓到的楚玉恶狠狠的扑过去。
  “嘭!”
  来不及挣扎反抗,楚玉的额头一阵剧烈撕痛,一股粘稠的液体顿时从额头上留了下来,迷糊中一抹,却是满手的鲜血。只是,黄毛的惨叫越发刺激着这群混混的‘义气’,挨了一甩棍,被爆头的楚玉显然没有伤到能够让他们停手的程度。
  于是,看不清的拳脚和铁棍疯狂地往楚玉身上招呼着。
  “让开,让我弄死他!!!”
  就在楚玉感觉自己肺腑都在呕血时,一只血淋淋的手,突然一把推开几个混混儿。
  得救了?不,是要死了!!
  好不容易忍住剧痛的黄毛,不知从哪里弄到了一只玻璃瓶,随后,半张脸皮已经被刮掉的他,挣着筋肉扭曲的面庞,一把敲碎手里的玻璃瓶,用剩下一截的玻璃尖儿就往楚玉的脖子处扎去。
  生死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几近抽搐昏厥的楚玉就在那最危急的一刻,猛地歪了一下脖子。
  玻璃尖儿扎歪了,原本正准备用玻璃尖儿扎烂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的脖子的黄毛,刹那间一愣,正准备再举起玻璃尖儿往下扎时,在他人生中最后的几分钟里,见到一副宛若魔鬼般的脸庞。
  额头青筋暴涨,甚至连那毛细血管的紫色筋肉都凸显在脸上,密密麻麻,恐怖无比。尤其时那双空白如恶鬼般的双眸,撕裂的嘴角,猛然从地面上弹起的楚玉,披头散发,鲜血淋漓。
  零点几秒的时间里,黄毛还没反应过来,那张恐怖的脸庞就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随后,眼角余光里,突然看到自己脖子处剧烈地喷涌出了一大股鲜血,伴随着鲜血的涌出,是剧烈的疼痛和逐渐冰凉的身体。
  黄毛尝试着用手去堵住那喷涌而出的血柱,但一摸脖子的他,才发现,那里居然少了一大块肉,只有一层滑腻的皮肤,残缺的黏在上面。
  “堵不住了,我的脖子呢?在哪?在哪里?”
  趴在地上的黄毛,用尽最后的力气抬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原来他的脖子在一个‘怪物’嘴里叼着,而那个‘怪物’好像还在冲着他笑了一笑。
  ..........
  楚玉知道自己当时好像是因为意识陷入了疯狂中才将一个街头混混给咬死了。虽然在事后的案件判决中,他当时的行为只是属于轻微的防卫过当,又因为是见义勇为,所以并没有受到刑事上的处罚,不过硬生生将人咬死的行为还是受到了当时那个黄毛混混家属的强烈谴责,而又因为楚玉的父母都在去年因为车祸双双离世,在彭海市没有直系亲属的他,在没有专门律师辩护的情况下,被裁定为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于是,在释放的第二天,就又被一辆精神病医院的救护车给从街上掳走了。
  所以,呆在这个“玻璃屋”里的楚玉,在刚进来的那一段时间里,就理所当然的将这里认为是一个专门关押像他这种“杀了人”的精神病犯人的“牢笼”。
  近一年了,他都没有看到过一抹充满生机的绿色,没有呼吸到一口带有独特腥味的海风,此时的他,实在是太想回彭海市,回到他那个熟悉的家,对了,还有那没有念完的高中。
  一定逃出这个牢笼,他,要越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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