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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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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霓元非常郁闷。
  从演武场回来后他就一头钻进自己的小屋,连涂林叫唤他的声音都没听见。
  他现在的心情简直可以用糟糕透了来形容,一张小脸黑漆漆的,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神纹出现了又消失了?
  难道是因为那个?霓元皱了皱眉,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点灵时自己进入的那个疑似梦境的场景,他想要靠近那棵大树上不知名的光团,结果他这一动就从那种奇异的感觉中醒过来了,这两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契机?霓元把脑袋在被子中滚了又滚,实在想不到别的了,只能是这种解释。
  “为什么啊为什么……不公平啊……”他嗷嗷大叫着,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闷闷的,一如他现在的心情。
  那可是七道神纹啊,怎么就会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呢?霓元越想越不甘。
  “小元……”
  涂林拄着一根拐杖,满脸心疼的看着缩在被子里的霓元。眉风已经把演武场上发生的事都告诉他了,对于这种史无前例的事涂林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知道霓元一定不好受,所以想来安慰他,却不知从何说起。
  “爷爷,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霓元依旧缩在被子里,声音很是低落,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涂林摇摇头,开解道:“或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并没有失败呢?”
  “啊?”霓元从被子里探出脑袋,眼睫垂的低低的,小声道:“可我确实已经失败了。”
  “你想啊,谁会出现这种情况呢?”涂林坐到霓元床边,揉了揉他的脑袋,“既然没人出现,说明你这个概率很小很小,那反倒证明这事还有回转之机啊!”
  霓元皱了皱鼻子,声音中已经有了些许希望:“那我该怎么做?”
  “什么也不用做,总会有一天,在某个特定的契机下,你会发现答案的。”
  霓元沉默片刻,终于还是点了点头,抬起眼看着爷爷:“那我就等那一天出现。”
  涂林笑了笑,脸上的皱纹荡漾开来,轻声道:“这样就对了。”
  “爷爷。”
  霓元原本神情已经放松了下来,可此时又紧绷了:“如果我能找回那七道神纹,我一定要尽我所能为您延寿。”
  涂林愣了愣,旋即眼神更加柔和了,“那我也等着那一天。”
  世道无常,谁知道哪一天自己就会撒手人寰了呢?涂林并不怕死,或者说如今苟且活着的唯一原因也就是为了霓元,不然他早已没了生存的欲望。
  他年轻时也曾快意恩仇,鲜衣怒马过,可惜物是人非,自己动了不该动的念头。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原本凭他当年的修为,怎么可能这个年岁就白发垂垂?虽然已被削去一身修为,形同废人,可曾经修炼给身体带来的变化却是永远无法抹除的。
  如今听到这孩子要为自己延寿,涂林感到很欣慰。
  霓元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为涂林延续寿命,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大道神纹没有了就去找,其他事情也同样可以如此。
  就这么一天过去,很快迎来了新的一个早晨。
  这一天,青水巷前聚集了很多人,大多是少年少女,身形各异,其中最小的是一个身穿白色衣裙的小女孩。她有着一张白里透红的小脸,眼睛水灵灵的,肩膀上还有一只白色的小圆鸟。此刻她正与一人争吵,声音十分愤怒:“蒋岚,你跟踪我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拦我!”女孩正是小亭。
  蒋岚背负着两把长剑,他比小亭要年长的多,可是这时候却不得不堆起笑脸:“小姑奶奶,你现在是族内的重点保护对象,我这不叫跟踪,是被派来保护你的。”
  蒋家是边城中重要的家族之一,掌管着全城食物的分配,该家族最出名的就是一个叫做蒋岚的青年,年纪轻轻便成为了边城狩猎队的副队长。
  蒋亭虽生在蒋家这个大家族,可是性子却跳脱得很,没少让族里人头疼。
  有趣的是,蒋亭今年才六岁,而蒋岚却快年近三十了,但他在辈分上却比蒋亭还要小,按理算是蒋亭的后辈,这件事几乎全城的人都知道,所以很多人都拿这一点来打趣蒋岚,说他还要管一个六岁的毛头丫头叫姑奶奶。
  只是此刻的小亭很不领情地回答蒋岚:“我才不要你保护,族里有的是人。”
  你当我想啊?蒋岚在心里咆哮道。
  当他知道族里派给他的这个任务时天知道他有多不情愿,一是他和这个小祖宗天生八字不合,二来狩猎队的事情也多,他身为副队长本来就够忙的了,现在还要管一个小姑娘。
  可是他父亲却是一再告诫他蒋亭如今已经今非昔比了,她的重要性比蒋岚要高得多,让他把狩猎队的事放一边,专心保护小亭,他也就只好认栽。
  “这……要么你去和那些老顽固说。”蒋岚陪笑道:“而且你现在应该和一些不必要的人划清界限了,专心修炼才是正经的,我们蒋家的希望都在你头上呢。”
  “什么叫不必要的人?”蒋亭最讨厌的就是蒋岚这一点,后者十分不待见霓元他们,现在还管到她头上来了:“霓元是我的朋友,他昨天发生了那种事,现在心情肯定不好,本来我昨天就要来了,你们偏要拦着我,结果今天还是一样!”说罢,她瞪起眼睛看着蒋岚:“你给我让开!”
  其他的几个少年少女见状也没有动作,他们都是昨天感应出了大道神纹的人,今天来青水巷的目的也是为了见到霓元,不过和蒋亭的性质稍微有点差异,因为他们是被长辈吩咐来探望虚实的,很多人认为霓元的身上或许有些与众不同之处,甚至有些人觉得霓元的七道神纹可能没有消失!
  “你们堵在这里干嘛呢?”
  霓元一大早就出门了,他去集市上买了些新鲜的菌菇,打算中午煮汤喝,结果发现自家巷口围了这么多人。
  众人唰唰回头,皆看到一个身上穿着破破烂烂衣服的小男孩拎着一个竹篮不解地看着他们。这个小男孩生的比女孩子还漂亮,柔顺的发丝披散,眼睛十分有灵气,如果忽略他身上穿的衣服,真的很像一个精致的瓷娃娃。
  “咦,小亭?”霓元一下子就看到了熟悉的小伙伴,热络的打招呼:“你怎么来了呀。”
  蒋亭早就已经跑到霓元跟前,脸上也满是开心的神色:“我来看看你,你怎么这么早就出去了。”
  霓元抬起手,把篮子里的蘑菇递给蒋亭看:“我买了一些蘑菇,你要不要来我家吃饭?”他说完又看了看其他人,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家比较小,可能坐不下这么多人,你们只能下次再来了。”
  众人一阵无语,谁是来你们家吃饭的啊?
  蒋岚原本没打算说话,他只是冷着脸站在一旁。可当他看到蒋亭一脸向往的对霓元表示她一定要去之后他就站不住了:“小姑奶奶,你不是最讨厌吃……”
  “我最爱吃蘑菇啦!”小亭笑道,一点也不嫌弃地拉起霓元脏兮兮的小手,“走吧!”
  霓元没觉得哪里不对,他很自然地被小亭拉起手跑回家了,留下后面神色不定的一干人等。
  人群中一个看上去十二三岁的少女眨眨眼睛,对此有感而发:“现在的小孩真是了不得。”旁边一个比她稍微大一些的少年嘴角微微一抽,这话说的可真是老气横秋。
  蒋岚叹了口气,他打算回去和他父亲大人好好说明一番了,这小丫头要是再这么黏着霓元,总得出事。
  “果然还是小女孩啊,看到长得好看的就走不动路……”蒋岚悠悠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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