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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 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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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逸之问宋远志科考的详细流程,宋远志说道:“制艺的题目是‘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我亲眼看见有人在衣服内襟贴着抄写好的内容。有人的鞋底并不是缝合的,从鞋底里抽出小纸条来,抄完以后直接将纸条像吃甜点一样吃下去。”紫衣指着逸仙公子笑道:“他说要飞檐走壁的进去,万一宋妹夫遇到什么难处,他要从中助一把宋妹夫。”宋达听了笑道:“此事大难,万一被逮住,就是灭族的罪名。”
  大家谈着科场上的种种奇闻,宋远志笑道:“有一位考生,据说才名甚助,这回却偏偏噎住了没写好制艺文。他出了考场之后一怒之下把考场外的一株小杏花树拔了出来。考官们罚了他三两银子,他还得找一株杏花栽回去才罢。”宋远志站起来,给大家做出那个考生拔下杏花树的样子,宋远志笑道:“大家都叫他文苑的鲁智深。”紫衣几人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宋达让宋远志考个状元回来,好光耀门楣,宋远志因为没考上闷闷不乐的。他对中进士当官之事本不挂怀,又给大家说着种种考场轶闻,自己也开怀大笑起来。许杏儿一边大笑,一边不住的打宋远志的肩膀,拧宋远志的耳朵。
  大家热闹间,紫衣几人又想到刘月诸人,宋远志果然说道:“我们把吴大哥刘姑娘他们请来一坐吧,不然回头又得抱怨我考了进士没告诉他们。”菜已经上过好几样了,刘月几人过来又得重新设宴,宋达说道:“不妨,待会我们投了帖子过去,明天我再设酒宴,专门招待一下他们。”
  宋远志给大家轮番敬酒,大家也频频举杯恭祝宋远志中进士。许逸之毕竟正学出身,看着有些羡慕了。他对许文说道:“文儿学两年八股文的话,能不能中个进士。不求他高中一甲头等,能上榜就好了。”宋达笑道:“二舅的学问去考那劳什子玩意实在是牛刀割鸡,远志也就图个光鲜好玩,他能做得来官吗?我看二舅也应酬不来官场上那些明明暗暗的东西。”许逸之被宋达一言提醒,许文也嗫喏的说:“自己向来不善制艺文。”许逸之也以作罢论。
  大家说笑着,种种菜肴一样样上来。宋达不停的令宋远志给大家敬酒,柳依依听着大家说话,一样样的详细品尝着各色佳肴。
  酒宴到夜深方散,许逸之和许夫人回来了。许辽几人留在宋府,明天刘月和吴则谦诸人要过来。
  第二天早上大家才用过早饭,刘月带着他的夫君先过来了。大家相见过,刘月给宋远志送上贺礼。等了不多久,吴则谦几人也来了。
  这时应天府的各路达官贵人听说宋远志中了进士,都来向宋达贺喜。紫衣几人宴饮到晌午时分后就离开宋府去夫子庙。
  晚上回到镖局后许辽才整理过买来的书籍,在椅子上歇着。许辽对贾芸儿说:“这两天已经很热了,今天背了一会依依,来了打点书籍折腾两下,身上全是汗水。”许辽看去,贾芸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柳依依却叫着“哥哥”进屋了,她问道:“哥哥,你背了我一会怎么了?”许辽说道:“没什么,我说这两天天气有些热起来了。”柳依依说道:“是呢,我早上才换下薄夹衫,方才有些冷了,腰腿又疼起来,我又穿上了。”
  许辽捏捏柳依依的身子,柳依依问道:“哥哥,你忘了我的事了吗?宋妹夫他们也回来了。”
  许辽说道:“总得等到宋妹夫的庆喜宴过去再做筹算。宋叔父说是这两天广发喜帖,总得等个两三天才能开办喜宴。办完了喜宴、宋妹夫还得去垣部交接。交接过了,还得奏请开缺。以后我们才能去九江。”柳依依听了还得等好些天,她又不依了,拉着许辽撕扯起来。许辽也是没有办法的样子,柳依依忽然对许辽说道:“哥哥,要不你带着我,我俩去九江吧?去了拜过我爹娘了就回来好不好?”柳依依两只纯净的眼睛眨巴着看许辽,许辽故意在思索的样子,柳依依亲亲许辽的脸。许辽摇摇头说道:“不好,紫衣她们也要去的,不能丢下她们。”
  柳依依双手扑打着许辽的肩膀闹起来,许辽在椅子上,他把柳依依拉进怀里,紧紧的抱住柳依依,不让柳依依乱动。柳依依吱吱扭扭的闹着,许辽说道:“由着你小妮子的性子还了得了?我们就等到宋妹夫的一切事情办妥了再去九江。”柳依依听许辽叫她小妮子,更加不依不饶起来。许辽笑道:“拿给我亲亲你的嘴。”柳依依“啊”的向许辽忽然伸出嘴去,做出要咬许辽一口的样子。许辽说道:”宋妹夫兹事甚大,我们不能闹乱子。等他的一切示意办妥了,咱们就去九江。这两天还乍暖还寒的,去了也没甚好的,益发等到那边百草丰茂、山花烂漫起来了,咱们再去。你不想去庐山看看吗?”
  柳依依才在许辽怀里安静下来,许辽说道:“我们去九江了,还要去城外的那两件小茅草屋看看,那两间茅草屋不知道还在不在?”柳依依听许辽缓缓的说着,自己也陷入种种带着几分苦味的,回忆的漩涡中。
  许辽一手摸着柳依依的脖子和脸,他像是讲一个悠长的故事那样,缓缓地给柳依依说着大家去九江的行程。要在九江城内住几天、要在庐山住几天。最后再坐船从长江顺流而下回金陵等语,柳依依在许辽怀里闭着眼睛,一言不发。许辽只听得到柳依依带些沉重的鼻息声。
  过一会柳依依忽然从许辽的怀里站起来,她才睡醒似得揉揉眼睛,整整衣服,对许辽说道:“哥哥,我回去了,你歇吧。”许辽有所期待的眼神看着柳依依,柳依依撇撇嘴,俯身吻吻许辽,自己走了。
  第二天许逸之去又和大家去宋府,帮宋达料理俗务。一连忙了几天,这天是给宋远志贺喜办酒宴的日子。
  早上许逸之带着合家大小去宋府,柳依依几人到了宋府,宋府的门前两边的街道上停满了各类装饰华丽的马车,门口噪杂的走动着各色客人,大多是一些达官贵人。真正的有所谓门庭若市的气象,许逸之在官场混迹几天,已经认识了一些同僚。他不亲不疏的给几个认识的同僚作揖见礼,紫衣几人在马车里等着。等了好久,门口的车马才疏导开了。许逸之几人的马车缓缓驶到宋府门前,知客看是许逸之到了,忙跑进去告知宋达。
  不一会宋达夫妇和许杏儿夫妇出来接迎许逸之,许逸之小腹微微鼓起,身子向后挺着。宋达忙的满头是汗,他用汗巾擦着额头,邀许逸之几人进去。紫衣笑着摸摸许杏儿的肚子,大家说着进了宋府。宋达才和大家聊了几句,又去招呼几个客人。
  许逸之被几个同僚拉着去了客房,宋府风声鼎沸,恍如闹市。宋夫人带着苏夫人几人先去她的屋里坐,宋远志带着许辽几人去他和许杏儿的屋里。
  不多时刘月几人到了,宋达要宋远志跟着他去见几位大官——以后宋远志步入官场时用得着的。许辽和逸仙公子几人在宋远志的屋里,许文才说着自己不去应试是有先见之明的,看看宋远志才着一会,就已经手忙脚乱、没了分寸。光这应酬交际之事,也得损耗掉一个人七八成的生趣。宋远志过来叫许辽几人去后院里。逸仙公子问道:“吴公子、刘姑娘她们来了吗?”宋远志说道:“爹说前厅客人太多太嘈杂了,爹要在后院的亭子里给你们单独安排一席。”
  许辽几人来到后院里,紫衣刘月诸人已经到了,她们在亭子里,扶着栏杆看水底的鱼儿游弋。池塘里的菱花荷花已经长出了叶子,水面上一团团圆形的绿叶。梨花杏花桃花,满院子怒放着。乍看去像是才下过大雪一般,真正云蒸霞蔚的气象。许辽刘月几人见过礼,紫衣才让宋远志给刘月几人讲科场上种种趣事,宋达派人来叫宋远志,去前厅应酬。宋远志慌忙去了。
  许杏儿笑道:“你看他这样子,以后当个什么大官了能办的了什么大事?”逸仙公子笑道:“以后我去给他当幕僚,不怕有什么拿不下的大事。”刘月几人问科场上的诸般趣事,许杏儿给大家说着,宋夫人和许夫人也过来了。
  不一会,管家带人来亭中安置下酒席。前院里的喧嚣声杂乱的传到后院中来,后院中景色却颇为清幽。紫衣几人喝过几口茶,在长廊亭榭间闲步走着,欣赏院中的花海。
  又乱了一个多时辰,酒宴才正式开始了。亭中暖风如熏、花香袭人。大家稍用过几样菜了就要行酒令。宋夫人兴致甚高,她要大家行那些雅俗皆宜的酒令,自己也要喝酒。柳依依对许辽说道:“哥哥你去摘朵花过来,我们行传花的那个酒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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