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旭日东升书院

　　二长老头疼倒不是因为主要涉事的三个人的身份：甄阙作为家族内凡间武学造诣最高的人，大陆上的权威；甄邵作为大长老的玄孙；甄越是家主的孙子。都是家族内比较重要的人。但是二长老一直以铁面无私来要求自己，每次下决定之前都是反复思量，所以从来没有过量刑失当，严刑峻法或者量刑过轻的事情。但是这一次的事情，从根本上来讲是甄邵挑事，甄越反击。然后甄阙想要拉偏架向大长老示好，结果遭到甄越的反击。放到在表面上来看就是两个孩子不小心搞出了意外，然后甄阙想要甄越配合他做一些演示被拒绝，接下来是两个人开打，以及甄阙在演武场动用元力。理论上这些都不是惩罚他们的罪名，唯一可以惩罚的罪名就是甄越出言不逊，以及甄阙在演武场动用元力。但是这么判罚的话问题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甄邵已经早早的置身事外了。丢锤子这个事情即可以说是故意的，也可以说是失手，这个东西太主观了反而不好弄。
　　“甄阙，在演武场内动用元力，违反家规。现在做出判决如下：一，暂时剥夺家族演武堂讲师身份，一年后视情况予以恢复，在此期间禁止踏足演武堂；二，在一年内需获取家族贡献点三千上交，以弥补家族损失；三，在一年内义务完成十个家族任务，要求月级以上。若二三两条没有在一年内做到，则恢复讲师身份的时间再度延后一年。”
　　“甄越，甄邵，出言不逊，藐视师长，以及在训练中危及同伴，邵越寻衅滋事引发斗殴，违反家训。现在做出判决如下，一，半年内禁止到家族内任何公共修炼场所；二，到修身堂禁足学习，甄邵要求修满一千个学点，甄越是一千五，什么时候修够了什么时候出来。鉴于家族大比将近，你们两个要在大比结束后立即前往修身堂。另外，禁止到公共修练场的禁令从你们从修身堂出来以后开始计算。而在家族大比之前同样禁止到公共修炼场所去，这个时间不计入那半年内。你们三个，谁有异议？”二长老思考了一阵以后做出了判决，然后看了一眼三个人。对于甄阙来说，平时在演武堂作为讲师，每天有十个贡献点，现在剥夺了讲师身份，那就要在其他地方为家族发光发热，而义务的十个任务也是有磨练的心思；对于甄邵来讲就是要禁足将近两年，在修身堂一年的学点完全拿完才一千个，但是那几乎是不可能全拿完，但是两年的话会非常轻松，而且也有时间修炼。甄阙跟甄邵点了点头表示没有异议。
　　二长老点了点头，转身准备走的时候，甄越忽然来了一句：“二长老，我有异议。”二长老转过身来：“说说？”
　　“二长老说我出言不逊，藐视师长。敢问我何时出言不逊？几时藐视师长过？”
　　二长老本来以为甄越要拿危及同伴来说事，但是没想到他拿出言不逊，藐视师长来说事，于是厉声到：“你说甄阙是废物，说能随便杀死他，是不是出言不逊。作为演武堂讲师，要求你配合他做演示，你却不听从，是不是藐视师长？”
　　“不是，你说的不对。首先，我说他是废物，这不是出言不逊，而是在阐述事实，作为四脉贯通的修士同时兼顾凡间武学的大师，演武堂的讲师，却在一对一的实战中输给一个无法动用元力的十二岁的孩子，难道不是废物吗？而且你说我藐视师长，他几时是我师，何时是我长了？演武堂的规矩是所有甄家成员均可来此演武练习，但是是要经过拜师仪式才能算作演武堂弟子的。而我从来没有在演武堂进行过这类仪式，所以他不能称为我的师父。按家族辈份，他是我的子侄辈。敢问这个出言不逊，藐视师长从何而来？”
　　一番话问的二长老哑口无言，不由得忿忿的瞪了甄阙一眼。人家说你是废物，然后你还把实事给坐实了，作为四脉贯通的修士同时兼顾凡间武学的大师，却在一对一的实战中输给一个无法动用元力的十二岁的孩子，自己要是不知道这事，单纯的听说，估计也会说那个修士是个废物。而且而在甄家，很多人都会被人斥为废物，尤其是在家族大比之后，被淘汰的都被称为废物，如果这么算的话，他自己也要被追究一个出言不逊的罪名。因为年龄问题，很多人都把甄越的辈份问题给忽略了。确实甄越是甄阙的长辈，而且过去的几年甄越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连演武堂都几乎没来过，更别说在演武堂进行什么拜师仪式之类的，所以甄阙算不得甄越的师长。
　　仔细一算，确实甄越并不算出言不逊，更没有藐视师长。于是二长老当场决定：甄越所需要的学点改为一千点。
　　“且慢。既然出言不逊藐视师长不成立了，那么所谓的寻衅滋事，引发斗殴也就不成立了吧？大家都看到了，是甄阙先动的手，而甄越只是在防守而已。”甄越刚准备说什么，紫芳先生突然插了一句。二长老一愣，好像确实是这么个理？
　　“理论上来讲，是我，是我先，明明都是我先来的......进到演武场也好，自行修行也好，还是练习流星锤也好。就是他忽然靠过来，然后把流星锤扔过来想要攻击我，然后我就还手了。”
　　二长老看着甄越，一阵头疼，之前在议事堂里他就是这么胡搅蛮缠的，现在他还来这么一手。现在他这么一说，事情的性质就是甄邵主动向他出手，然后他被动防守反击而已。这样算的话他甄越真的就可以洗脱罪名了。而且目前的事实就是甄邵向甄越飞了个流星锤，现在甄邵一口咬定是是他无意间失手，但是甄越确认为这是甄邵动手然后他还击，而自己的意见也是甄邵那一下是故意的。不过这么说的话，那就等于是承认了甄越的说法，那么甄越就无罪释放了；如果不承认的话，那就是说两个人都可以无罪，但是不教育一下这两个人不太好。
　　“小越儿。”紫芳先生忽然转向甄越。
　　“晚辈在。”
　　“如果你在街上被人打了，你会确定他是不是故意的吗？”
　　“晚辈不会。”
　　“那如果你被人杀了呢？”
　　“也不会。”
　　听见这话，紫芳先生摇了摇头：“你记住，一定要确定，听对方怎么说，并且相信他不是故意的，即便他再来一下，也要相信他是不小心，懂吗？这是我们甄家几千年来传下来的家训。你明白吗？”
　　“晚辈谨遵教诲。”甄越朝着紫芳先生恭敬的施了一礼。
　　二长老听到这番对话觉得那里不太对，又好像没什么不对的。甄邵听了却差点骂出声来，这就是讽刺，如果二长老继续维持原定判决的话，就是强迫甄越当受气包，并且以后甄家个个都是受气包，缩头乌龟。
　　二长老忍了忍，一甩袖子，准备走人，忽然看见紫芳先生从拿出一张信笺：“小越儿，家族大比完有什么安排吗？”
　　“回先生的话，没有。”
　　“那就去旭日东升书院报到去吧。”说着，紫芳先生把信笺递给甄越。
　　“这是，旭日东升书院的入学通知？”甄越惊呼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旭日东升学院，大陆第一学院，创建于七千年前，位于大陆极东之地，从学院东侧的楼上透过窗往东看就是无尽之海。如今的占地大约有两个甄家那么大，传说烽烟大帝早年曾在此求学，何丹剑仙也是这所学校毕业的，而且眼前这位紫芳先生与那所学校也是渊源不浅。
　　严格来讲紫芳先生并不是旭日东升学院的人。他们自成一派，每一代不会超过十个人，但是宗门建筑遍布大陆各地。当年的琉璃先生就是他们门下的弟子，后来琉璃先生晚年的时候待在守天阁两百年没有跨出过一步，而守天阁就在旭日东升学院内，而且就是他们的宗门建筑。这一代紫芳先生的师弟清衍先生是旭日东升学院的客座讲师，同时驻守守天阁。
　　二长老一听这话当即不高兴了，他给甄越的处罚是在家族的修身堂修身养性最少一年，紫芳先生这么搞岂不是在打他的脸？但是旭日东升学院入学之难天下皆知，即便是他们甄家，也没有特殊的保送名额，只是凭着千百年来的良好关系，使得家族子弟不用统一考试入学，而是由学院来人观摩家族考核，然后对他们感兴趣的子弟再次进行单独考核，考核过关既可以入学。现在甄越什么都没干，就拿到入学通知了？二长老当即转过身来：“紫芳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
　　“紫芳先生莫不是在愚弄于我？”
　　“那倒不是，只不过清衍子来信说，”紫芳先生顿了一顿，“小越儿，清衍子让我问问你，你有没有兴趣拜个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