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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铁匠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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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济拿着鸡,在炉火上烤,烤了一会儿,烤熟了一半,另外一半还是生的。胡老铁又要烧铁,白济只能让他先。白济放下鸡,走去窗台拿出两个碗来,把白酒倒进碗里。那酒虽然是土酒,但色泽纯净,很快就发出酒香味。
  白济递给胡老铁一碗酒,自己端了一碗。胡老铁接过酒,呡了一口。说道:“这酒好。”说完,喝了一小口,白济喝了一口,顿时觉得全身舒畅暖和。
  胡老铁翻着铁块,问道:“对方是什么来历的?有多少人?”
  白济道:“对方有多少人,我还不清楚。我只知道这次交易的一方是楚家鱼庄的楚叶檀。”
  胡老铁脸上有些惊讶。说道:“楚叶檀?”
  胡老铁凝视着白济,又道:“你们的消息是否可靠?”
  白济道:“莫信仁替我挡过刀,我替他背过黑锅,他从来不会骗我,我也从来没对说过谎。”
  胡老铁回思了半晌。说道:“去交易的人是楚叶檀?”
  白济道:“去交易的人是楚叶檀的两个手下。一个是是马文峰,一个是侯武贵。另外一批来的是什么人,我就不清楚了。依照莫信仁的意思,他是想从马文峰和侯武贵的手中,夺走一笔钱票子。”
  胡老铁又喝了一口酒,脸色渐渐变得红润,显得更有活气。道:“富贵险中求,这话本不假。可一定要计划周密啊。”
  白济也喝了一口酒,这口酒喝得有点大,白济吐出酒气。说道:“我在西山湖边的钓鱼的时候,正好莫信仁来找我。这次交易的地点又恰好是在西山湖边,我当时就看好了地形,想了一个下午,才想出一条法子来。”
  胡老铁道:“什么法子?”
  白济道:“莫信仁他们劫财,我劫货,然后把货销毁。”
  胡老铁看着白济,见他没有了下文。道:“哎呀!你这法子也太简单了。这算不得好法子。”
  白济道:“就我目前所了解的情况来看,只能这样做。”
  胡老铁道:“太简单的法子不但凶险,而且成不了事,你还得再仔细思量思量。”
  白济道:“我知道做这件事有很大的凶险,所以才要你给我打刀呢。”
  胡老铁想了想。又喝了一口酒,一碗酒也就喝光了。道:“他们什么时候交易呢?”
  白济拿过酒瓶,给胡老铁添满。道:“后天交易,我打好了刀,明天要去城东龙王庙和莫信仁他们一齐商议。”
  胡老铁道:“最好是周全一点,不要让自己陷进去。销毁了货物后,你怎么办?”
  白济道:“销毁了货物,我就离开东城。去外面避避风头。”
  胡老铁叹了口气。道:“楚叶檀他们的交易,可不是只有这一次的。就算这次交易被你们破坏了,以后还会有很多的交易。受害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白济喝了一口酒,陷入了沉思。
  胡老铁翻出铁块,拿到支架上,‘当哧当哧’地打了起来。白济烤着鸡,沉思着。不一会儿,把鸡烤熟了。撕了一半给胡老铁,自己吃一半。他和胡老铁每人已喝了两碗酒,酒瓶也空了一半。但刀还没有打好。这时候已经入夜。
  胡老铁吃了鸡肉,顿时抖擞精神。将那刀烧了又打,打了又烧,不停地忙活着,额头上、脸上很快就积了大颗大颗的汗水。
  白济把那两条鱼拿到炉火上烤,很快鱼香飘逸。两人又各吃了一条鱼。酒也喝光了。胡老铁道:“你明天要去东城,先休息一下。等刀打好了,我再叫你。”
  白济喝了差不多一斤的酒,一斤酒对他来说,不算多,但他心事繁复。靠着墙壁,很快就睡着了。
  白济刚睡下,就开始做梦。在梦中,他仿佛见到过去的自己,他梦见了十五岁的时候,初次遇到江珊的情景。
  那时候,白济刚把《唐诗选集》学完。走到哪里,总不忘念着诗歌。
  那天,白济要去东城城西的一个菜市场买米。付完了钱,扛着米念道‘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白济正要离去,转头一看时,见一个少女正好奇地看着自己,眼睛里好像在笑,又不是真正的开口大笑。那少女正是江珊。
  江珊长得十分美丽,她比白济大了两岁。那时候,江珊在东城念高中,正要来菜市场买菜。江珊也爱唐诗,无意间听到白济念出了诗句。忍不住向他多看了两眼。
  白济和江珊对视了一眼,江珊见白济虽然长得帅气。但穿着老土,又扛着米,显然是一个下苦力的乡下少年,就要转身离开。
  白济那时候背熟了很多诗,江珊是第一个肯听他念诗的人。他巴不得江珊能多听他念几首。扛着米追在江珊后面。白济又念‘耶溪采莲女,见客棹歌回,笑入荷花去,佯羞不出来。’这几句诗和当时的情景是很不合的。但白济学诗,从来不管诗作的背景,只领会诗句中能传达出来的意思。他以为江珊走开,是被自己看得害羞了。触景生情,念出了这几句诗。
  江珊没学过白济念的诗,但白济的意思她是能猜到的。大概白济是说自己扭头走开,是害羞了。江珊转过头来,看了看白济。正要发火,让他不要追着自己。江珊还没说话,白济念道‘美女一回头,吓死一头牛。’这是白济的胡诌。
  江珊听了白济的胡诌,见白济不像有恶意。本来要发的火忽然转成了一个清浅的笑容。
  从这个笑容开始,白济和江珊相知相爱再到相离,一共经过了四年。直到江珊后来嫁给了楚叶檀后。白济一直没见过江珊。
  白济靠着墙壁,梦到这里,突然惊醒。眼前只见到胡老铁正在打刀,才知道自己做了个梦,但仔细一想,那又不是梦,那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江珊和白济初遇的情景,在白济的脑海里不知已经反反复复的想过多少遍了,竟连合眼一睡,都梦到那个场景。因为那太过巧合,也太美妙。
  白济在西山湖钓鱼的时候,莫信仁来找他,白济表现得十分冷静。实际上,当莫信仁提到楚叶檀的时候,他的心里已经沉渣泛起。只是被他用极强大的理智和极坚定的信念压制住。
  这时候,白济喝下的酒已经开始起了作用。一直被他压制在心底深处的想法一条一条地冒出来。
  白济靠在墙壁上,最先想到的还是交易的事。楚叶檀是江珊的老公,倘若自己破坏了这笔交易,破坏了楚叶檀发财的路,甚至到以后与楚叶檀成为敌人。那么江珊会怎么看自己?
  忽然,白济的心底泛起了一个极为可怕的念头。如果自己破坏了楚叶檀的这笔交易,和楚叶檀成为敌人,江珊会不会把自己看成是那种求爱不成而反生忌恨的小人?
  白济想到这里,痛苦不堪,忽然猛喝一声。
  正在打铁的胡老铁被他吓了一大跳。胡老铁手中的锤子‘荒当’的一声掉在地上。
  胡老铁怔怔地看着白济,见他脸色苍白得吓人,以为他是做了噩梦。
  胡老铁道:“白济,你、、、、、、你怎么啦?”叫了几声,白济才清醒一些。
  白济从沉思中回转过来,脸色有了些血色。向胡老铁看去,见他惊疑不定地望着自己。回思刚刚发生过的事。说道:“胡老铁,我刚刚做了什么?”
  胡老铁见他恢复了正常。说道:“你吓死我了,你刚刚是怎么啦?做噩梦了吧。”
  白济想了想。说道:“不是噩梦,是真事。”于是,白济把自己和江珊的事情告诉了胡老铁。
  胡老铁以前只知道白济是一个富有正义感的十分难得的青年人。所以他两次给白济打刀,都不收一分钱。胡老铁所看重的是白济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正义感。
  但白济和江珊的事,胡老铁从来没听白济说过。白济很少与人提及。就是莫信仁和白鸿,也只是知道个大概。
  胡老铁听完后,叹息了一声。说道:“唉,你这孩子,还有这些事情。看来你是多少有些放不下的。白济呀,开好花不如结好果。”
  白济道:“胡老铁,还有一件事我还没告诉你。”
  胡老铁道:“还有什么事?你这孩子,对我你都藏得这么紧啊。”
  白俊庞道:“莫信仁的父亲,莫盖伦两个月前患了胆结石。现在急需要一笔钱做手术。莫信仁和我一直是穷光蛋,他自己没钱的,他知道我也没钱。所以他的父亲在医院的事,他一直瞒着我。”
  胡老铁听了后,脸上不免吃惊。问道:“莫信仁替你挡过刀,你替他背过黑锅。他父亲出了这种事,他没钱,为什么不来告诉你。”
  白济也叹了口气。道:“他也是个犟拐拐。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父亲患胆结石的这件事,他瞒着我,是不想让我知道。”
  胡老铁道:“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为什么他不让你知道呢?”
  白济道:“因为倘若我知道了,又帮不到他。他以为我会为这件事感到自责。所以干脆瞒着我,但是他自己十里八村的跪着要钱,这些事,又怎么能瞒过我。”
  胡老铁忽然说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竟比我们那时候,还要固执。”
  白济道:“他父亲患胆结石的事,他瞒着我。但是楚叶檀要做交易的事,他又来通知我。”
  胡老铁道:“是啊,假如你们劫了楚叶檀的钱票子,就有钱给他的父亲做手术了。你也算帮了他,这样就好了嘛。”
  白济道:“可是我刚刚想到了江珊,楚叶檀要交易货物的事,我不清楚江珊知不知情。如果不劫走楚叶檀的钱票子,让他的交易达成,那批货物就会流落东城。如果劫了,我与楚叶檀为敌,她嫁给了楚叶檀,我也就是与她的家人为敌。”
  胡老铁道:“白济啊,你以前可不是这么狭窄的人。人活在世上,不要觉得谁对不起谁。我告诉你啊,我活了五十多年,也没算白活。起码我看过的东西要比你多得多。我说的话,你信不信?”
  白济道:“你想说什么?”
  胡老铁道:“这个世上,天天都有争闹的,有争闹就会有输赢。但是呢,没有人会倒霉到一辈子都输,也没有人能保证会一辈子赢的。”
  白济想了想后。说道:“我还是不懂。”
  胡老铁道:“我说得很直接了,你为什么还不懂呢?”
  白济顿了顿。这时候他酒意全无,酒性一去,白济又恢复到他那神采焕发的样子。白济道:“因为我,只能赢,不能输的。”
  胡老铁看着白济,忽然笑了。胡老铁道:“你当然能赢,这次破坏交易的事,你一定做得成。虽然很多人还不知道你做的事情意义何在,目的何在。但那不要紧。”
  白济道:“快打刀吧,我有些等不及了。”
  胡老铁捡起了被吓落到地上的铁块,那铁块已初具刀形。胡老铁重新打起来。‘当哧当哧’的声音回荡着,偶尔伴着一两声胡老铁的‘海索海索’的出气声。
  白济见胡老铁肯下这样的力气,心里也渐渐地澄明了。就靠着墙壁合眼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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