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探脉

　　曹瑜仔细翻阅桌上的《御术抄本》。
　　“人妖皆天地灵物，可感知世间真气，孕于阴阳二脉之内，操纵于身外。灵炁乃修体之术，御术乃修心之法。
　　而欲探体内阴阳脉，就必须借灵炁游走于全身上下……”
　　曹瑜读到此处，右手握拳抵住了额头，瘪了瘪嘴巴。
　　“什么灵炁外可独立修炼的方法，到头来不还是要用灵炁来探脉。”
　　这确实让曹瑜很头疼，他用拳头轻轻捶了几下自己的后脑勺，脑中飘过一个奇妙的想法。
　　“灵炁……灵炁，没说一定是自己的灵炁吧！对！要不让馨儿姐帮我探脉！”
　　但是曹瑜转而又一想，蓝若馨还没有从阴影里走出来，还是不要打搅她为好，自己也不急这一时。
　　曹瑜便继续向后翻着有些泛黄的书页。
　　咚咚咚。
　　传来一阵敲门声。
　　“瑜儿，是我。”
　　声音很好辨认，是蓝若馨。
　　曹瑜赶忙合上书，在刚刚读到的地方卡上一片书签，给蓝若馨开门去。
　　“馨儿姐，你怎么来了。”
　　蓝若馨抱着被褥，左手的小拇指挂着房门钥匙。向屋内走去。
　　她把被褥放在了曹瑜的床上，说道：“抱歉，瑜儿，我……一个人睡不着。”
　　曹瑜眼神先是有些自责，然后立刻变成了关心。
　　他牵起蓝若馨的玉手，蓝若馨双手冰凉，让曹瑜心里有些难受，牵着她在了床上。
　　“馨儿姐，还在想……那天的事情吧。”
　　蓝若馨抿了抿嘴唇，道：“嗯，我永远也忘不掉。”
　　曹瑜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也忘不掉。”
　　接着，两人都没有说话，这几分钟的时间似乎十分漫长，屋子里安静的像深夜的湖心，风吹过耳的声音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曹瑜打破了沉默，“馨儿姐，如果……，如果我能早赶到一点，可能……可能事情就不会这样了！”
　　蓝若馨眼中泪花闪闪，她面向曹瑜，双手捧着曹瑜的脸颊，声音有些哽咽，道：“不，不能怪你，你没有灵印，无从修炼，倒是我，坐拥寒梅印却只顾玩乐……，我若是认真修炼，也能与那畜生一战，母亲……母亲就不会……”
　　蓝若馨讲不下去了，泪水布满脸庞，她一头埋入了曹瑜的胸膛，失声痛哭起来。
　　曹瑜也不再说话，他轻轻抱着蓝若馨，把头靠在了蓝若馨的头上。但是曹瑜没有哭，只要一天不把司徒家灭绝，这软弱的泪水就不会从他的眼眶里溢出点滴！
　　不知道哭泣持续多久，曹瑜胸前被蓝若馨的眼泪打湿。温凉的泪水透过衣服，湿润了曹瑜的胸膛。
　　终于，蓝若馨恢复平静，她从曹瑜身上起开，坐正身子。
　　曹瑜说：“馨儿姐，其实我有一事相求。”
　　蓝若馨用手轻揉哭红的双眼，说道：“说吧，瑜儿的事我一定会帮忙的。”
　　“馨儿姐，你会御术吗？”
　　蓝若馨手掌抬起到两人面前，视线在掌心停住，掌心之上缓缓凝结出一颗水球，浮于空中，晶莹剔透。
　　“这是最普通的坎相生水，我只修炼到了生相一重，只能简单的生相。不像父亲，是御心境界的强者，心念一动，便了化虚无为实物。”
　　曹瑜微笑着说道：“没关系，这已经足够了。”
　　曹瑜走到桌前，翻开到刚刚看到的那一页。
　　“馨儿姐，我要借你的灵炁。”
　　蓝若馨知道，探脉必须要用灵炁顺着经脉搜寻全身各处，探到阴阳脉位置之后就要依次冲开阴阳二脉，一旦冲开，便无需灵炁辅助。阴阳脉相互影响，感知双爻真气，迈入生相境界。
　　但是灵炁怎么借？
　　蓝若馨面色疑惑，问道：“可以，但是……怎么借？”
　　曹瑜左手拖着书本，回坐在床上。
　　“双手脉搏是入脉口之一，馨儿姐只需把灵炁从我的脉搏输入我体内即可。我懂得灵炁运转方法，虽然只是理论上的，但是不试一下永远不知道会不会成功。”
　　蓝若馨答应了。
　　两人盘腿在床上相对而坐，蓝若馨两手食指中指并拢，轻轻按压在曹瑜脉搏之上。她调动丹田内灵炁，顺着经脉传入指尖，缓缓透过皮肤送入了曹瑜体内。
　　曹瑜闭上双眼，只感觉到两股极寒的凉意从脉搏传入体内，并迅速在体内经脉里乱窜。他则立即按照所学尝试着控制这股外来的力量。
　　灵炁在离开它原本的主人之后显得十分活跃，它们在曹瑜的经脉里四处扩散，丝毫不听曹瑜的话。
　　曹瑜背后冒出冷汗，身体有些打颤，灵炁的寒冷侵袭着体内的五脏六腑。
　　虽然蓝若馨只是输入了少许灵炁，却给曹瑜带来了巨大的压力，而随着输入的灵炁越来越多，压力也就越来越大。
　　曹瑜第一次感受到灵炁的力量，他从未切身体会过的，没有机会修炼的神奇力量。
　　“冷静下来，静心感受乱流的灵炁，让它们汇聚到你的丹田，不要排斥它们，去试着接受它们。”蓝若馨看着曹瑜痛苦不堪的神色，担心的说道。
　　试着，去接受它们？
　　曹瑜忍耐着冰冻的痛感，感知每一丝每一缕的灵炁，想象这灵炁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渐渐的，灵炁不在活泼，它们开始听话地跟着血液循环流动，最终聚集在曹瑜的丹田之中。
　　片刻之后，曹瑜的呼吸变得舒缓很多，他把最后一缕灵炁汇入丹田之后，开始尝试进一步控制它们。
　　灵炁一汇聚丹田内就变得如一潭死水，从极寒变成了清凉。而欲探脉，死的灵炁可做不到，曹瑜要让它们重新活起来。
　　他一点一点的抽出灵炁，一点一点的控制，终于，灵炁在丹田内缓慢的旋转，现在可以开始探脉了！
　　一股灵炁顺着经脉开始搜寻全身上下，在曹瑜的牵引下，灵炁很快扩散到全身各处动静脉网络，并在体内扩散。
　　灵炁顺着曹瑜的意思，充斥全身，但是有两处却无法让灵炁通过。
　　“这灵炁无法通过的两处地方应该就是阴阳二脉吧。”
　　但是有一点让曹瑜十分奇怪，这阴阳二脉并不是真正的血脉，而是两处灵炁无法扩散到的管状的通道，并无实体。
　　一条始于心脏，终于肺，乃是阳脉。
　　另一条始于肾脏，而终于脾，乃是阴脉。
　　而两脉并非独自运行，阴阳二脉各分一支相互连接，连接之处，则是肝脏，起调和阴阳平衡之作用。
　　“看来，我是探到了。”曹瑜眼睛依旧紧闭。
　　蓝若馨松开了按住脉搏的双手。
　　曹瑜立刻双手置于胸前，隔空揉搓，淡粉色灵炁顺着十指指尖流出，旋聚于两掌之间。
　　这是要冲脉的姿势。
　　“你现在就要冲脉吗？”蓝若馨问道。
　　她惊讶于曹瑜对灵炁的控制，这个才十三岁不到的弟弟，在没有灵印的情况下，竟然能够用如此短的时间适应他人的灵炁，而且现在已经操控自如。可想而知，若是曹瑜拥有灵印，如今肯定是超远所有同龄人的存在，可惜啊，天妒英才啊——
　　她又回想当年，自己探脉花了一个星期，冲脉花了一天一夜，而曹瑜仅仅用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就完成了从适应灵炁到探脉的全过程。
　　不过曹瑜体内灵炁有限，只有蓝若馨输送进体内的一部分，不能像其他人一样靠着右手背上的灵印缓慢恢复，所以曹瑜想好好利用这对他来说如此珍贵的灵炁，完成一次冲脉！
　　蓝若馨如今只能等待，她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
　　面前的曹瑜正在努力平息着气息，他在为冲脉坐着准备。面色凝重，紧咬牙关，头上冒出些许汗水，把散布在体内的灵炁全部从指尖逼出。
　　灵炁越聚越多，绕着中心在空中旋聚成一个球状炁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