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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镜子里的牛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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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镜子还是那面镜子,安安静静的摆在那里,牛大头站在它面前,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我挤上前,狐疑的看着对镜子跳脚大骂不止的牛大头。
  “二皮脸,乃作死!不吱声能死不?领导难道没有交代乃么?乃这是要逆天?乃想闹哪样?丫信不信我抽乃?丫信不信我给乃来个破镜难圆?!”
  牛大头不知哪里来的火气,对着面前的镜子,一阵拉风箱似的痛骂,反倒把我给晾在了一旁。
  真的是镜子刚才在讲话?
  我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了。
  那面大镜子就那么安安静静的摆在那里,镜面里,映照着牛大头气急败坏的门板脸。
  “牛兄,这是......什么情况?”我弱弱的问。
  牛大头闻声,镜子里的表情一震,转过脸来,对着我飞快变化了表情,眯着牛环眼,笑眯眯的模样,“没啥没啥,我......我癔症了,呵呵,走走走,我们这就见领导去,不用理它,不用理它。”
  牛大头拉着我就要走,我愣愣的被他拉着,目光还停留在那面镜子上,心里憋闷。
  难道我真听错了?
  摇摇头,我自嘲神经错乱了,牛大头笑呵呵的在前引路,我闷闷的跟在他身后。
  “哎,薄薄,我到底嘛时候能跟你再见一面呢?”
  牛大头的笑脸僵住,我眉头一挑,这声叹息,在这幽静的环境里,实在是清晰得不能再清晰了。
  在身后,就是那面镜子!
  我第一时间转回头去,但觉眼前黑影一闪,下一刻回神,牛大头飞起的一脚,便已经揣向了那大镜子!
  “我让乃丫再废话!”
  臆想中,甚至我耳边都下意识的觉得,立马就会听到镜子华丽的破碎咔嚓声,可出人意料的是,那面大镜子竟然飞了起来,一闪身,躲开了牛大头那势大力沉去势汹汹的一脚!
  飞......了!
  我揉揉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看错,看花眼。
  泥马,镜子真的飞了起来,还飘在半空!
  “地府哪一条法律规定,我不准说话了?我就说话,怎么了?”
  镜子中,出现了另一个‘牛大头’,他咧着嘴,一脸苦闷,门板脸上,眉头皱得就像苦瓜。
  地上的牛大头看模样是要抓狂了,他指着半空中镜子里的‘自己’,拳头捏得嘎嘣响,“二皮脸,乃这是在逼我,乃这是在逼我!乃再侮辱老牛我俊朗不凡的脸蛋,我就和乃拼了!”
  镜子里的‘牛大头’嘴角一咧咧,哼哼两声,挤眉弄眼冲牛大头调笑道:“就你?你是要笑掉本帅的大牙吗?”
  接着,我就看见,镜子里‘牛大头’的一口牙齿,呱嗒一声,当真掉了一地,剩下嘴里没了牙的‘牛大头’,翻着嘴皮大张着嘴露出两排牙龈,冲地上的牛大头,哈哈大笑。
  我膛目结舌,泥马,这到底是闹哪样?
  牛大头都快气疯了!
  挥着拳头跳来跳去追着半空里的镜子打,可他跳,镜子也跟着跳,每一次都差着那么一丝半毫,半空里镜子中的‘牛大头’笑得捧腹,地上牛大头气得像乱跳的蚂蚱抓狂。
  “牛...兄,这是啥状况?”我一头黑线。
  牛大头却没空儿搭理我,扯着嗓子边骂咧边抓打飞来飞去的镜子。
  “二皮脸,有种乃给我下来!”
  “你当我煞-笔啊?有能耐你飞起来啊?”镜子里‘牛大头’活宝似的冲地上抓狂的牛大头扇鼻子吐舌头。
  好吧,我被忽视了。
  “领导的话乃也敢不听?乃信不信,乃信不信......”牛大头憋屈极了,指着半空里镜子里的‘自己’,咬牙切齿。
  “那你去吧,你去向蒋阂老儿告我的状吧,反正薄薄不理我,我已经心如死灰了。”镜子里的‘牛大头’毫不在乎的表情,苦着脸,突然唉声叹气了起来。
  “二皮脸,我是要给乃说多少次,乃才明白!乃是仙!乃是一枚有正果编制的仙!仙是不准谈恋爱的,乃是当真想万劫不复不成!”牛大头怒气汹汹,却突然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镜子里的‘牛大头’眼神突然幽怨,沉默了起来,呆了好一会儿,看着地上的牛大头,他眼神随即变得复杂起来,“仙?仙是什么?是像我这样被封存在镜子里,孤独,寂寞,无人问津,永远没有时间概念,永远重复着枯燥的日子的东西?原来这就叫做仙啊?”
  镜子里的‘牛大头’颓废地摇摇头,神情苦闷,没有一丝生气,他喃喃自语:“这样的仙,有什么用?没有自由,永远被约束,我多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啊,我多想听听,红尘里的喧嚣啊......”
  牛大头的脸色很难看,望着半空镜子里的‘自己’,牛大头痛骂道:“白痴,乃知不知道多少人梦寐以求,乃知不知道千千万万的人只为了这么一个正果,魂飞魄散,万劫不复,乃还在奢求什么!乃还想奢求什么!”
  “我不知道。”镜子里的‘牛大头’沉声接道,“我以前以为我知道,可到现在才明白,没了薄薄的笑容,镜子里的日子,是这么的难熬。”
  “神经病!老牛我懒得搭理乃,乃已经毁了,乃已经没救了!”牛大头气愤难平,脸色铁青。
  镜子里的‘牛大头’苦笑,“是么?是吧。除了薄薄,就只有你和小面来,我才能笑笑,毁吧,那就毁吧,正果是个牢,如果可以,我还甘愿像这位小兄弟一样,过一回那死老病死,短暂却充实的一生,我想,镜子里的我,是孤独的,镜子外的我,可以不再寂寞。”
  我一怔,正好迎上镜子里‘牛大头’那望向我的苦涩笑容。
  火气汹汹牛大头听见这话,却突然焉了,他歪歪嘴,想冲镜子里的‘自己’说什么,却憋了半天,说道:“煞-笔,大龙兄可也是有着正果预约的,假以时日,他定......”牛大头突然住了嘴,哼哼两声,接道:“乃以为他是常人么?”
  我竖起兔子耳朵,又一次听见了啥正果,啥预约,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是啥意思。
  万恶的牛大头,说话总是支支吾吾的,问他,他也不给我说,真是气死我了。
  镜子里的‘牛大头’呵呵一笑,苦笑,“我怎么不知道,我就是知道,所以才羡慕,起码......起码他已经活够了一世,虽然短暂,但该有,都经历了,是该满足了,是该让我羡慕的。”
  我都快憋疯了,这两个牛大头,到底是在打什么哑谜,还有,这丫突然冒出来会飞会说话的镜子,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仙?
  神经病!
  “想想,乃是挺可怜的,啧啧,连我们这些孤魂野鬼也比不得,起码咱们,偶尔还能开开荤,像黑哥哥他两口子,可是有又什么用呢?这是注定的,乃是仙,咱们是凡,忍着吧,到哪天乃也成领导了,正果也就不是个牢了,想干嘛干嘛,想去哪儿去哪儿。”牛大头长叹一声,眼神迷茫,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这话是说给镜子里的‘牛大头’听的,还是说给谁听的。
  一转头,牛大头他笑看向我,色眯眯的模样。
  我鸡皮疙瘩又迅速攻占了后背。
  镜子里的‘牛大头’也笑笑,看向我,摇摇头,“六世善人,呵呵,六世善人......”
  我心里毛毛的,炸毛了,哆了哆脚,“看毛?看哥比你俩煞-笔帅?”
  “煞-笔。”
  “煞-笔。”
  俩牛大头,异口同声。
  “有我帅?”
  “有我帅?”
  我疯了,“你们复读机啊!”
  镜子里的‘牛大头’摇摇头,“可怜又无知的人儿啊,将去何留,走心而上,走心却又而上,存天理,灭人欲,天理尤长存,灭欲非人伦,何谈走心,又何谈而上,那是形,亦非形也,待得它朝,复得形还,你是走心,还是而上?”
  镜子里的‘牛大头’自嘲的笑笑,自言自语,“对了对了,是形而上,非心,非心也。”
  牛大头闷闷的不开口,也不知道是不是镜子里的他‘自己’,说得太复杂了,他理解不了。
  “去吧,小帅哥,蒋阂老儿可还等着你呢。”镜子里的‘牛大头’冲我意味深长的一笑,摇摇头,“骚年,好自为之吧,也许有一天,你就明白我说的话了。”
  这句牛大头很是理解,他一啪嗒嘴,一点没客气,“装13。”
  镜子里的‘牛大头’冲牛大头娇嗔,一抛媚眼,“粗俗,没有脱离低级趣味的死鬼。”
  我滴这个鸡皮疙瘩啊!
  牛大头哼哼两声,不置可否。
  镜子里的‘牛大头’一笑,神情幽怅,他最后看一眼牛大头,摇摇头,一蹬腿,张嘴哼唱了起来。
  “无——爱(咦呀呀)无(唔......)伤(音......);
  无欲(呀......)则刚——
  祝我——孤(唔......)独,万寿无(唔)——疆!”
  镜子里的‘牛大头’踩着台步,挽袖捋须,锵锵锵,当当当,长托着京腔,很快,便消失在了空无一物的镜子里,啪嗒一声,大镜再度落回原处。
  自始自终,镜子里都没有映照出我的影子。
  牛大头怔怔地看着已经空无一物的镜面,许久,长叹了口气,摇摇头,“如果可以,我也想做镜子外面的我。”
  我一肚子疑问,但牛大头却并没有开口的兴趣,想着他那大铁饼样拳头砸在身上的滋味,我忍了又忍,终于没问出口。
  牛大头招招手,我跟上他的脚步,而他迈步的方向,正是旁边不远处,那匾正字亮的衙门所在。
  阴间司地——
  背后是一片落寂,不知道还有多久,会再有人前来。
  那无声处,孤零的孽镜台,仿佛一直有个凄凉的声音,在清唱:
  无爱无伤;
  无欲则刚;
  祝我孤独。
  万寿无疆——
  我想了想,跟着哼唱,给他添了几句:
  “无爱岂有伤;
  无欲谈何刚。
  谁祝我孤独;
  过年买烧包!”
  牛大头笑了,扫了我两眼,他摇摇头,他眼神怅惘,嘴里絮絮叨叨暗暗念叨,我凑近听得,他在念念有词:上穷碧落下黄泉,孽镜台前孽竞圆。黄泉十殿今由变,镜里镜外几重天......
  “哎哟,不错嘛!牛兄的文采,确实及得上我的万一。”我怪笑。
  牛大头干咳两声,斜眉挑了我两眼,“白奶奶说得不错,乃无耻的风范,确实有老牛刚入地府时的几分神韵。”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不就吟了几句没有营养价值的破诗吗?要不要这么得瑟?难道哥不会?”
  我被噎着了,为了证明我不是一个脓包,我立马催动我奇葩的小宇宙,要爆发,要爆发!
  牛大头继续斜眼鄙视我,一副懒得搭理我的表情。
  我埋头沉思。
  如此半响儿。
  “好,你赢了,哥暂时憋不出来,没有灵感。”
  我憋红了脸,突然好希望地上有条缝。
  牛大头嘴角上扬,不说话,就是一副‘你好煞-笔’的表情。
  要不是嫩不过他,我发誓我一定嫩得他跪地求饶!
  “善恶镜都有,那望乡台呢?”我回首四下,却不见踪迹。
  牛大头很直接的告诉我,“撤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可不是一般什么鬼都能来,也不是什么鬼都能让老牛我亲自牵引的,阎老大也是什么鬼都能亲自见上一面的?那要下面的工作人员干啥?”牛大头若有深意地瞥了我一眼。
  “怎么滴,对阳世某些人某些事还有挂念?”嘿嘿一笑,“那之后乃可以单独去寻寻望乡台,不过现而今那地方可收费。”
  “靠,真黑!”我鄙视,无奈一叹,“好像除了几个妹子,也没啥好留恋的了,我这失败的短暂人生......”
  说着话,衙门口到了,牛大头收起玩笑,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牛板脸。
  “咚咚咚。”
  铜环轻叩,敲击在门板上。
  “领导,快开门呐,老牛回来了,属下我苦啊,属下有冤呐,属下要告状,属下要告这二愣子的状啊!”
  牛大头飞快的变换了表情,那一脸的委屈劲儿,就差没在额头上刻上‘我是窦娥’了。
  牛大头边杀猪一样的哭嚎,边拿笑脸看着我。
  我愣了楞,什么一个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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